《某个咸鱼兼厨的本丸》荒唐骨

3、现在就好

　　本篇高能，私设严重，人设可能略崩，因为看到了就想撸个军官兼与花魁堀的短篇，可能大概比较虐……如有不适请左上角离开谢谢。

　　“太夫在吗？”穿着军装的高大男子掀开帘子，一边脱下军靴，一边问道。
　　跪坐在外间的侍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站起身：“太夫就在里面。”
　　和泉守颔首，往内间走去，侍女将军靴摆整齐，退出房间。
　　和泉守方踏入内间，一缕青烟就慢慢散到自己面前。
　　“国广你还是老样子啊。”和泉守拿下自己的军帽放到一边，扯开了点微紧的衬衫领口。
　　侧卧在软垫上的人毫不在意地握着手中的长杆烟斗，红唇间又吐出一缕青烟。
　　和泉守伸手就要去拿他的烟斗，对方不肯，他嘴角轻勾，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含上了烟嘴。
　　“哈……”和泉守靠在对方身上，长吁一口气，青烟缓缓浮起。
　　“和泉守殿下是来和妾身抢烟的么。”对方口中虽是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避开他的动作。
　　“啊……还是在国广这里好啊……”和泉守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外面啊……真是糟糕透了啊。”
　　国广轻笑：“和泉守殿下也会烦恼吗，殿下可是手握重兵呢。”
　　和泉守微眯双眼，看着对方下颌漂亮的曲线，突然开口：“国广……”
　　“嗯？”国广将手中的烟斗放在一边。
　　烟灰烫着他就不好了吧。
　　“国广你……好像好久没有叫过我，”和泉守顿住，“兼先生了吧。”
　　对方的神色瞬间僵住。
　　好像……是多久以前的了？
　　似乎，好久……好久了……
　　兼先生。
　　那最初呢……
　　“兼先生！”少年一双湛蓝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是堀川国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可以叫你兼先生吗？”
　　“那，我就叫你国广吧。”
　　那时的国广，还是短发啊。
　　和泉守伸手，撩起他额边的一缕发丝：“呐，国广，等这些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看海吧。”
　　“看海？”
　　“是啊，以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去吗？”和泉守一下子坐起来，“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去海边好好玩一玩，怎么样？”
　　“好。”国广微微歪头一笑，“兼先生可不要忘记了哦。”
　　“不会，绝对不会！”和泉守紧抓着他的肩膀“你这样子完全不是相信我啊！”’
　　国广面带无奈地笑了：“因为兼先生的信用，很难让人信服啊。”
　　和泉守愣住，手也缓缓松开。
　　是啊，对他承诺的事情，他几乎，没有一件做到的。
　　国广，已经对他失望了吧。
　　但是这次……
　　“国广！”和泉守一把抱住他，“国广，请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兼先生的。”
　　对方脸上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笑颜，和泉守如魔怔一般捋开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他的额头。
　　本应该是光洁的额头上横着一道狰狞的烙印。
　　“……”
　　国广默默推开他的手，将刘海拂下来。
　　“是，那时候的吗？”
　　对方沉默。
　　“原来，还是我来迟了……”和泉守一拳打在席子上，“我以为……”
　　“已经过去了。”国广垂眸。
　　额上的的烙印，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一方军阀的大少爷，被囚禁，满门被杀，被烙上耻辱的奴隶印记。
　　真是可笑啊。
　　“如果……我再早一点的话……”和泉守咬牙，“幸好……你还在……”
　　是啊，就我一人活了下来，被你以花魁的身份藏在了这里。
　　一人苟活。
　　自己的身子还因为囚禁时，落下了病根子，从小练就的身手也没了什么用，也只能任凭他安置了。
　　“……”国广突然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让人拿饭菜过来吧。”
　　“好。”
　　和泉守看着他披在身后的一头长发，神色越发难看。
　　似乎从那天起，国广，就变了呢……

　　“国广——”
　　穿着军装的男人在昏暗的囚牢里面四处寻找着自己要找的人。
　　在哪里……在哪里……
　　他突然停住脚步。
　　“国广！”和泉守拿起手中的剑，一把砸开牢房的锁，就要进去抱起对方，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那双和他一样的蓝眸中溢满了恐惧与绝望，浑身颤抖着。
　　“国广……”他慢慢向他伸出手，安抚他，“国广，是我啊，兼先生……你的兼先生啊……”
　　“兼先生？是兼先生吗……”
　　国广颤抖着伸手，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紧紧不放。
　　“我在，国广。”
　　无助的人终于抓到了最后的希望，死死不愿放开。
　　将国广带回来后，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恢复了正常，人也变了，开始沉默寡言，不喜生人靠近……
　　而且，就算是和泉守，他也不愿意让他近身照顾。

　　原来，是因为这个……烙印么……
　　他还是，来迟了啊。
　　该死……
　　如果，他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了。
　　“用餐吧。”国广放下从侍女拿来的小桌，在对面坐下。
　　花魁服装的后摆铺在身后，对方撩起宽大袖口，为他布菜，极其认真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他正要开口，国广却骤然抬头，一把扑过来，宽大的袖子也打倒了明亮的灯，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昏暗。
　　灯光暗下去的一瞬，数支冷箭穿破窗子迅速地飞进房中紧紧钉在墙壁上。
　　“竟然也追到了这里了是吗？”和泉守缓缓抱起国广，取出自己放在身侧的手枪，“不好意思啊，国广，把你牵连了啊。”
　　“恐怕也不止是冲着你来的。”国广缓缓靠着墙壁坐起来，“毕竟我是从那里出来，他们应该以为我看到了什么东西，才会来灭口的吧。”
　　怪不得这几个月来刺客不断……
　　和泉守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等这些事情解决了，这些刺客也就不会来了。”
　　因为幕后的人，会被他一一抹杀。
　　他会好好保护，他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看来这个藏身处也被发现了，今晚就与我一同回去吧，至少我那里有兵卫把守。”和泉守扶起他，时刻警惕着周围动静，枪不离手。
　　“也好。”

　　一夜好梦。
　　和泉守睁开眼，便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人，嘴角微勾，伸手轻轻为他拉了拉被子。昨夜回来时已经晚了，便让对方留在了自己房中。
　　好像自从国广家出事，好像就没有再和他一起住过了。
　　真怀念啊……
　　看着那一头扎眼的长发，他微微皱眉。
　　什么时候国广才愿意剪掉这头发？
　　尽管他之前也说过，但是这头发却越来越长……是什么时候开始留的？是——他开始从军吗？
　　似乎，就是那个时候吧。
　　因为自己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好像都没有国广的头发长了。
　　哎……要起床了啊，真不想起来啊……可是他知道，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和泉守正要起身，却看见国广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和泉守起身，“国广以前在这里的房间我都留着，昨晚太迟了就没让你一个人去了，房间里面也还有衣服……”
　　“以前的衣服吗？”
　　“嗯，怎么了？”
　　“没什么，”国广摇头，“你去忙吧。”
　　以前的衣服啊，看来也只能穿那些衣服了，毕竟如果传出了来兼定家中收留了一个花魁也是不好……
　　只是，他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少年了。
　　和泉守看着他依旧低落的情绪，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他伸手取下自己一直用的发绳：“呐，国广。”
　　“嗯？”
　　“头发很不方便吧，束起来吧。”
　　“那你呢？”国广并没有接过他的发绳。
　　和泉守笑道：“我会让人给我再去准备的，不用担心啦。”
　　“的确，这样子也方便很多了。”他拿起发绳，利落地束起头发，却发现一脸呆愣的对方，“嗯？怎么了？”
　　和泉守笑了：“看着国广终于露出了整个脸，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呢。”
　　“……”
　　“哎呀哎呀，时间也不早了，还要去军营啊，”和泉守披上外衣，拿起自己的军帽，“国广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这个房间，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啊。
　　国广环顾四周，径直走到衣柜前，取了件衣裳，将身上宽大的浴衣换下来……自己，是瘦了吗？
　　不过也是，在被囚禁那段时间，应该瘦了不少。
　　也难怪连兼先生那样大条的神经都会担心吧。
　　真是糟糕啊，现在的自己，不仅不能像以前一样给兼先生帮忙，还会给兼先生添不少麻烦啊。
　　现在的他，除了在兼先生的保护之下，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啊。
　　真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
　　果然长发穿着这一身衣服还是不习惯啊。
　　看着镜子中长发及腰的人，他默默找了一件以前的浴衣换上。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是来打扫的……”
　　他把门打开，看到来人一愣。
　　“是国广殿下吗？”
　　国广微微一笑：“是我。”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还有认识他的老家奴在啊，原来，还有人记得他曾经在兼先生身边生活过。
　　“昨晚看见和泉守殿下回府带了一个人回来，又有着长发，老奴都没有认出来殿下……”
　　“是啊，我也变了很多呢。”国广微微侧身，“进来吧。”
　　“殿下终于安全回来了，那时殿下出事时，和泉守殿下好几次偷偷闯出去要去救您呢。”家奴摇了摇头。
　　国广疑惑：“他去救我？结果应该被拦下了吧。”
　　家族族地受到偷袭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原本就不满他主家的人也纷纷叛逃，孤立无援的他被抓去，当作俘虏……
　　“是歌仙殿下拦下的……”
　　“我想也是，不过那个时候的确不能让他去，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让他冒险的。”
　　就算自己受尽屈辱与折磨，他也不愿意让兼先生置身危险。
　　而且，自己那时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让兼先生看见？
　　虽然到最后，还是兼先生将他带出来了……
　　“不过现在看见堀川殿下回来了，就好。”
　　“是啊，”国广问道，“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过歌仙殿下？这府中似乎也少了不少人。”
　　老奴叹了一口气：“因为本家镇守之地的扩大，本家已经迁徙别处了，歌仙殿下也已经去了，而和泉守殿下一直守在这里。您也知道我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自然要守在殿下身边。”
　　守在这里吗？
　　“歌仙殿下也已经亲自来过好几次了，和泉守殿下却仍要坚守。”家奴摇头，“如今此处已沦为战场，恐怕这处府宅也要废弃了……”
　　废弃吗……
　　那为什么，兼先生还要留在这里？
　　因为……吗？
　　因为……自己这个废人吗？

　　“国广，过几日，我带你离开。”
　　晚上用膳时，和泉守忽然开口。
　　“去哪里？”
　　是要带着他回本家吗？
　　“去兄长那里，这里你也知道，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去兄长那边比较好，正好还可以找医生为你好好治疗。”
　　“也好。”国广应下。
　　和泉守见他答应，更加高兴：“呐，国广，我们经过海岸哦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看看海。”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提及此事，面前的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少年的模样。
　　那个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鼓励自己，安慰自己的少年。
　　那个总是一脸开朗笑容的少年。
　　“国广，把头发剪了吧。”
　　少年愣住。
　　“国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依旧陪在我身边，”和泉守抓住他的手，“这头长发，已经不需要了。”
　　就像以前一样，他们俩个人。
　　所以也不需要独自承受。
　　“好。”
　　昏黄的烛火闪烁，镜子里面映出两人的面庞。
　　乌黑的发丝一缕一缕落下。
　　看着镜子中男人难得认真的样子，让他想起以前他为男人梳理着长发，如果去训练，还会给男人将头发束起来……
　　兼先生。
　　真好。
　　我还在你的身边。

　　“国广，到了。”
　　他刚刚走下马车，一阵阵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和泉守站在岩石上，伸开双臂：“真舒服啊。”
　　“是啊。”
　　国广站在最高处，深吸一口气。
　　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和兼先生实现了。
　　无论以前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
　　“兼先生！”
　　和泉守看着他的笑颜，愣住。
　　好久……好久……
　　国广，这是他的国广啊！
　　脸上似乎有湿润的水流滑过。
　　“国广，这次答应你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哦。”和泉守抬头看着他。
　　“嗯，兼先生——”
　　时间，好像，静止了。
　　少年的笑容还在嘴边，猩红的血液沿嘴角流下。
　　蓝色的外套上染上深沉的红色，利箭穿心而过。
　　“咳，咳——”
　　意识要渐渐远去了。
　　他努力想伸手，去触碰飞奔而来的人。
　　“兼先生……对不起了啊……不能再陪着你了……”
　　兼先生的眼睛……
　　和海一样蓝呢……

　　“叩叩叩——”
　　国广猛然睁开双眼。
　　是梦啊……
　　身侧的被褥空荡荡的。
　　兼先生和主人去现世了……还没回来……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啊——一定是帮主人整理小说整理的，自己也开始瞎想这些东西……
　　“叩叩叩——”
　　敲门声越发急促。
　　“哗啦”一声，房门打开，只见长谷部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堀川阁下你没事吧？”
　　“啊，没事啊，怎么了？”他一脸地莫名其妙。
　　长谷部松了口气：“因为今日没看到堀川阁下早起帮主人收拾东西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长谷部君你多虑了，我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帮主人收拾书架才会睡过了。”
　　长谷部一脸明了：“书架啊，怪不得……”
　　拜主人的收集癖所赐，那个书架还真是……唉……
　　“那就好。”长谷部又道，“堀川殿下，刚刚主人传来消息，大概过两日就会回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
　　长谷部点头，说自己去忙日课便离开了。
　　国广深呼吸。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呢！要为兼先生回来做好准备呢。”
　　无论梦里怎么样，现在的他，是好好陪在兼先生的身边。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