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仙缘》狐倾

5、回忆4

　　“不知在座的诸位可知道神界长兮上神？”辽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胸口半敞，慵懒地躺在最上方的座椅上问着底下的臣子。

　　“长兮上神？长兮上神曾经两百年不踏足三界，近十几年却频繁出现在人魔交接，有几次差点进入魔界，恐怕天界有所阴谋。”一个老者仔细分析。

　　“我倒是听说长兮上神一直在找人，当初搞得天界五百年一次蟠桃宴都未能顺利举办。”年轻的提出自己的证据。

　　“管它因为什么原因，她一个小小女子还敢独自闯我魔界不可，若她真的来捣乱，我们也不用怕她，把她俘虏来给咋们魔君做妃子，也让她天界颜面扫地。”
　　武将直言不讳被坐在辽身边的永华听了去，永华面色不改头发遮住的眼睛却透着阴狠。

　　“永华觉得呢。”辽挑着眉，他在交界捡回的永华，自然知道永华的身份。

　　“长兮生性孤傲，她不屑和天界那群人来往，天界又嫌她是唯一神族怕她喧宾夺主，所以天界不会让长兮出来，何况长兮也不会主动跟天界有瓜葛。”

　　“生性孤傲，有刺的女人往往能吸引男人的征服欲，占有这样的女人往往能满足男人的成就感，也不知道那张没有表情的小脸在欢好是是不是依旧面不改色。”辽扬着嘴角说着污秽之语没有半点遮拦之意，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反正永华是看不到了。”永华垂垂眸子。

　　“也许永华也会看到，说不定永华和那长兮还会有姊妹之缘呢。”在自己的地盘辽肆无忌惮。

　　离开大殿以后，永华果断放弃当初的想法，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拿起两本书——散星之术和集魂之法，顺手扔在火里，起身去找辽。

　　“魔君，我有办法对付长兮。”

　　“说。”一提长兮，辽就来劲。

　　“我和长兮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到时候我去见她，搞好关系，待她对我完全放松警惕，我就通知魔君，里应外合。”

　　“永华好智谋，你要多少帮手？”

　　“我一人前往，而且魔君来那日也只能一人前往，不然魔气太甚会打草惊蛇，机会毕竟只有一次。”

　　“好，你去办就好，记得朔月通知本尊，那时无月魔气最强，仙气最弱。”

　　“是”。

　　长兮想过无数中和永华再见的场景，然而俩人几十年后再次重逢时却在一个她从来不曾想到过的地方——人魔边境。

　　“永华，几十年未见，可好？”长兮待她一如既往。

　　“长兮姐姐为什么不问？”永华几十年了第一次感触。

　　“有些事过去就算了干嘛追究，你要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

　　“今日是朔月，姐姐出现在魔界不安全啊。”

　　“我又不是仙，朔月满月对我没有影响。”

　　俩人找了一个地方寒暄，又在人间游戏了一个月。当夜永华通知了辽。

　　“长兮上神，可还记得我。”辽接到通知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到无月的夜里长兮穿着白裙，衣袂飘飘。

　　“魔君辽，我们见过吗？”长兮对辽的到来感到疑惑，自己又不记得哪里见过他。

　　“真让本尊心痛，长兮不记得本尊，本尊对长兮可是朝思夜想了好几个月的。”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长兮上神愿不愿意做我的魔后，你若愿意皆大欢喜，你若不愿意，也别怪本尊不懂怜香惜玉，把你伤了再带会回去，本尊可是会心疼的，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你打不过我。”

　　“哈哈，果然孤傲，长兮还不知道永华是我派来的吧。永华过来。”永华向辽走去，路过长兮时看了一眼长兮，永华站在辽身后。

　　“怎么样，你选……啊！”随着辽的惨叫，永华开口没有刚刚乖巧的样子。

　　“辽，要怪就怪你自己逼我下决心杀你的，不过你放心不是现在，我会先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完永华把辽装进从魔器阁拿的葫芦里。

　　“永华，你还要回魔界？”长兮从来就是相信永华的。

　　“长兮姐姐，我会回雪山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

　　长兮和永华两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永华在想如果当时和长兮走，长兮就不会出事，长兮在更久以后回想起来也在想如果她强势一点直接带走永华，也许永华就不会闯祸了。

　　偏偏命运从一开始就规定了结局，从永华坚决不跟长兮走开始，从她离开长兮开始，甚至从长兮出世开始，命运指引他们一个个走向注定的结局……命运总和各种人开各种玩笑，无论是谁到最后都是命运手中的棋子。

　　“永华，我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困在阵法里的老魔君看到永华拿着葫芦前来，异常兴奋。

　　“是啊，我带辽来见你了。”永华诡异的笑着同时打开了塞子。

　　辽从里面出来狼狈的倒在地上，抬头看着被自己囚禁的父亲，顿时明白是父亲让永华这么做的，“父亲，儿子错了，求父亲放了我。”

　　“你当初怎么不知道错呢。”老魔君表示无回转余地。

　　“父亲，当年儿子年轻气盛，也想大展身手。如今才发现事务繁重，父亲实在是太辛苦了。何况儿子没有父亲教导，处理起事情甚是棘手，儿子悔不当初啊。请父亲原谅，若父亲现在不肯消气就也把儿子锁在阵中直到父亲消气为止可好？”

　　好歹是亲生骨肉，老魔君见辽眼泪纵横，边哭边悔过声嘶力竭的，不免心生恻隐，“罢了罢了，你放了我，你我父子二人共同治理魔界就是。”

　　“可是父亲，我已经……”辽难以启齿，又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他已经没有法力了。”永华看着他们父子情深看够了，一句话打破了老魔君重获自由的可能。

　　“谁干的！”老魔君气急败坏。

　　“是我，散星之术可还是老魔君您让我学的。”永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魔君，眼睛似黑色潭水深不可测，“要怪就怪你儿子动了不该动的脑筋，而且实话告诉你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听你的，你在利用我我在利用你，不过我反悔了而已。”

　　“你，妄我一世英明败给你这个女人。你现在在嘲笑我吗？”辽狼狈之中说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你配吗？好了，我带你来见你父亲一面，当是如了你父亲的心愿，不算食言，现在是时候该送你们父子上路了，下辈子再做父子吧，如果可能的话。”永华面目狰狞地笑着把手伸向老魔君，一点点的捏紧，每捏紧一点老魔君的气息就弱一分，魂体的老魔君不过是强弩之末，很快便咽了气。

　　随着老魔君的咽气有一缕黑气悄悄地从指甲缝进入她的身体。

　　“永华你是聪明，可是现在的你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那散星之术本就是我魔族秘术，这些秘术就是会一点点蚕食修炼者的理智，”辽挣扎着爬起来，“你难道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只囚禁我父亲而不杀他吗？”

　　永华不答。

　　“父亲早就给他自己种下蛊，杀他的人会遭到反噬，等蛊纹蔓延全身你也会死的，而我当初就是修炼秘术，一时冲动在没有办法解蛊之前就反了我父亲，可是我不能杀他。”辽在说完这番话不等永华动手就自行了断。

　　永华似乎对辽的话满不在乎，封印了这片无边之境。

　　辽死后，永华成为新魔君，她刚刚继位的时候有人对她有意见，那人话音未落下一秒瞬间变成白骨。

　　所以无论是辽的人还是老魔君的人都不服，可是畏惧她的力量也不敢说什么。

　　整个魔殿除了永华在继位那天救下的一个小魔乘空是完全效忠她其他的都是敌人，永华身心俱疲。

　　两百年的时间永华终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在冬天，魔界向天界发出挑战约定在雪山顶。那日雪山难得的没有下雪就是寒风凛冽，风中双方对峙。

　　“永华，你曾经也是仙如今却成了魔君，长兮上神没有教好你吗？”天界得知永华发动仙魔大战时的第一反应就跟长兮相关。

　　“你闭嘴，明明是你们最虚伪，何须在这儿摆着替天行道的样子怪罪长兮上神”永华看到这群自称正气凛然实际上无比虚伪的天族就想起从前她们的侮辱。

　　“你在说什么！”一个老者愤怒不已。

　　“你们不虚伪吗？我今天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认为自己身为仙却能代替长兮掌管天界，从此被叫天族，高高在上，就高傲自大到看不起长兮更加看不起长兮身边的小仙，表面毕恭毕敬，内地里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口。”

　　“你，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

　　“污蔑，怎么恼羞成怒啦，是污蔑吗？你们扪心自问，自己心里要有点数”永华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屑。

　　“那照你的意思你要做什么？”天帝太昊不想计较这点鸡毛蒜皮。

　　“还没开始天帝大老爷就认输了？我要的很简单，你退位让长兮做天下之主，我不仅退兵还俯首称臣。”

　　“荒谬！”太昊听这话愤怒的用力拂了拂袖子，拂袖子的风都吹起来地上的积雪。

　　“有什么荒谬的，长兮是神族才是最适合天下之主的人。”永华摇摇头，嘲讽的笑。

　　“长兮做了天帝，你有什么好处？她答允给你什么？”

　　“长兮待本君甚好，本君想着定要把这天下最高的位置送到她手上，还给她。”

　　“原来你是因为我才去的魔界。”永华听到了那声温柔的声音回头看到长兮没有绾发赤着足穿着为数不多的白色襦裙，长兮穿过魔兵走向永华不闻其他人的呼唤，站在永华面前停住，抚着她的脸，“神界已经不是神界了现在是天界，神族的神都已凋零只剩我孤独一人，做不做天帝我不在乎。像他们说的我是神族就该高傲孤僻，该有天生的优越感，我从来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想说什么就随他们便，他们是仙，不是神，没有神族埋在骨子里的热血，千百年一成不变的生活更是早就消磨了他们的斗志，闲言碎语是他们的另一种娱乐消遣罢了。永华你也可以跟我一样的骄傲。”

　　“长兮姐姐，可我从来没有嫉妒的意思，从我第一次修成人形睁开眼，你就看着我唤我永华，我多想一直和你一起住在雪山，可是那次蟠桃宴我才知道你我的差距，这些横跨在你我之间让我无法不自卑，所以我要变强，只有更强大我才会更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永华痛苦的说着心里话。

　　“这……莫不是禁忌之恋？”“长兮上神，让女子也情不自禁。”“罪孽啊！”众仙评议。

　　“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退兵吧，神魔大战只会损失惨重，双方都得不到便宜。回头是岸啊。”

　　“不！回头没有彼岸没有你没有我要的一切！”

　　“怎样你才会罢休？”

　　“等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永华执着。

　　“好。”长兮轻点雪地，玉指一舞，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雪花飞到空中，凝成一柄柄冰剑，霎时间冰剑同时刺入长兮心口，缓缓落下像一只折断的花。

　　“长兮上神！”众仙见长兮为天界自殒甚是惊讶。

　　“长兮！”永华跑向长兮，长兮依旧笑着问她“如今我自刎，三魂七魄将移位，像个活死人一般，你守着我便不会再有人指指点点，可否退兵？”长兮说完她的三魂七魄眼看就要离体。

　　“长兮姐姐，我错了，永华错了。”永华哭着很快她想到了一件事——集魂之术。永华马上扶正长兮，自己也盘腿坐好开始施法。

　　集魂术向来是魔界秘术，因为一旦启动就不能中途停下，而且若要完全集齐魂魄则需要很多修为，魔界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做。

　　片刻见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卷起积雪吹得魔兵天将都迷了眼睛，长兮和永华周围若隐若现有道屏障挡住，长兮的三魂七魄刚刚离体就一个个的被集魂术收进一个珠子里，珠子原是和集魂术这本书放在一起的收魂所用，永华习了集魂之法就时刻把珠子放在身上。

　　永华脸上的蛊纹颜色愈发深，最终她耗尽修为却还是有一魂半魄飞出去，她捂着心口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冲魔族队伍中她救下的少年：“乘空，我走后你就是新魔君，以后见到长兮上神要像见到师傅一样。”

　　“是，师傅。”乘空看着这个耗尽修为已经白发苍苍却容颜依旧的女子。

　　永华把珠子打进长兮体内，扶起长兮回到雪山，随即封印雪山，利用雪山纯净之气催化珠子迅速融入长兮体内，等待长兮上神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