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随所偶》陵渎

3、再见

　　今天是个丽朗的晴天。
　　廉重哪也没去，就呆在府里。
　　他最近迷上了下棋，可惜棋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实属个臭棋篓子，一点也不符合他对外的才名。这件事归咎到底还怨他父亲......
　　他父亲是个性格跳脱的人，不似家里的其他长辈，严肃古板又透着沉闷。也可能正是如此，他父亲的性格与做官更为契合，才有了今天。但是，他父亲的棋艺实在是……一言难尽。
　　廉清（廉重父亲）的字写的极好，文章更是洋洋洒洒，不在话下。当初科举考试，廉清便是凭着这两样稳坐钓鱼台，中了个榜眼。那时，也是少年风发，刚及弱冠。廉清为人圆滑，说话又有分寸，琼林宴时就博得了不少官僚的好感，暗赞他为人处事之妙，料他非池中之物。
　　廉清后来结了亲，他娘，也就是廉夫人是个琴棋书画样样拿手的名门闺秀，她身份极为尊贵，是正经的当朝郡主，将门之后。廉重外爷乃是当时的振威将军，神功盖世，为保卫河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圣上赐封他爵位，世称耀君公。廉重母家姓氏为周，故又称周耀君公。而他母亲是他外公唯一的女儿，自是各种疼爱娇惯。幸而他外婆性格柔婉，并未让女儿完全随了爹。
　　说来也是一段佳话。
　　他外公唯有他外婆一个正妻，从未有过纳妾偷腥之谈。二人育有一子一女，感情甚为深厚。
　　说道这下棋的事来，只怪廉清的小孩子气发作，他当时棋艺不精为此没少被家里长辈训斥，说他贪玩不走心，好是骂了一顿。
　　后来廉清就跟棋较上了劲，结果还是没学好。再后来生了廉重，家里长辈特别喜欢，也和他大哥早去有些原因，个个牟足了劲，要把平生所学传给他。结果，廉清不乐意了。
　　他心想，这可是我儿子，我不能让受过我受过的苦痛，硬不让人带，而他母亲和他向来不亲近，只是刚生下他时看了一眼，故未过问。
　　虽然廉清自己是个神经病，（……）但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教好孩子下棋，（……），于是他就可劲的作，啊呸，教。
　　成果？好，妙，那叫一个美。
　　和他一个样。
　　后来廉清就深沉的想：
　　可能是孩子没有天赋。
　　廉重现在想：恩，是我没有天赋。
　　真的是和父亲大人没有一点关系呢，呵！
　　廉重边想着边和自己对弈，颇有些不亦乐乎的感觉。
　　“二公子”小厮从外门进来，
　　“……”廉重似乎还沉浸在棋局中。
　　一柱香的功夫，廉重最后放下了白棋。抬起头，示意他接着说。
　　“穆王在前厅，说，来拜见公子。”
　　廉重微微蹙着眉，似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
　　他站起身。
　　*********
　　萧睢坐在椅子上，脸色冷淡。
　　伺候的下人不敢离得太近，更不敢乱想。
　　妄论主子，会被砍头的。
　　只是这穆王的气势瞧着还真是能吓死人。
　　不知找二公子做何？唉……
　　这厢萧睢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心想，他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又复想，他不是这样的人。
　　又想，可自己当初。
　　他轻轻喟叹了一声。
　　一旁站着的副将：
　　？？？？？？？？
　　紧张的发抖的小厮：
　　！！！！！！！！
　　那厢，廉重已经到了后门处，一个大的垂门帘挡着他的视线。
　　他停了停步子，又迈了进去。
　　穿过帘子，和那人的实现对上。
　　廉重看着他，心里想着，
　　多久没见了。
　　大概有五年了。
　　这还真是，
　　久。
　　萧睢直直看着他，顿了顿开口，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廉二公子，
　　“……”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