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你成欢》摆摆的鱼

43、第 43 章

　　“查到了。”顾秦抽空来了趟江辽住的地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顾秦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翘着个二郎腿，“查到的东西可不简单。”
　　江辽坐在一旁，解开袋子上圈住的白绳，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
　　最上面的是一张图片，图片应该是从监控上截的，没有其他颜色只有黑白，右下角还有日期：2015年5月14日，16点32分。
　　一个身型瘦小的少女瘫坐在地上，周围全是人，没有一个人扶她，也没有一个人靠近她。
　　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手指攥成拳头，掌心里露出一小节白色的纸。上面写着字，但看不清。
　　尽管看不清少女的脸，但江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褚欢。
　　她下面是很长的楼梯，下面那层楼道上躺着一个人，江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姑姑江瑶的儿子，韩博宇。
　　他应该是摔下去的，地上全是蔓延的液体。
　　江辽慢慢翻着后面的资料，那天过后，褚欢去过学校，但几天之后就退学了，马上就要中考了，本来她和韩博宇都是被保送进当地一个好高中的，但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江辽跟韩博宇交集不是很多，就小时候见过几面，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江辽就很少跟这些人来往了，只知道那时候姑姑和丈夫结婚后就定居在了那儿，没有再回来。
　　褚欢那之后一直到转校来云城之间的信息都是空白的，没有查到任何东西，而韩博宇摔下来之后就成了植物人，也许马上就会醒，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所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学校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考虑到即将要中考，自然是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闹大，但这么多同学都看到了，总有风声透露出去，学校应该是压了又压，不知采取了什么措施，这件事竟然没有上报，而他姑姑江瑶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
　　褚欢和姑姑江瑶的丈夫韩智清认识，韩智清也算从小看着褚欢长大，他是老师，也一直在帮她补课，他还经常邀请褚欢去他们家玩，从照片上来看，她和他们一家人关系还挺好。
　　后面就提到了褚欢的病，她有分离性障碍，也可以说成癔症。
　　分离症状主要表现形式很多。分离性遗忘，突然不能回忆起重要的个人经历，比如带给自己极大伤害的创伤事件。
　　分离性漫游，伴有个体身份的遗忘，表现为突然的、非计划内的旅行。分离性漫游的发生与创伤性或无法抗拒的生活事件有关。发作时会情感暴发，或者产生冲动毁物，伤人，自伤和自杀行为。
　　假性痴呆：给人傻呆幼稚的感觉。
　　双重和多重人格：表现为忽然间身份改变。
　　精神病状态：发病时可出现精神病性症状。与分裂症的区别主要在于幻觉和妄想的内容不太固定，多变化，并且很易受暗示。
　　分离性木僵：精神创伤之后或为创伤体验所触发，出现较深的意识障碍，在相当长时间维持固定的姿势，仰卧或坐着，没有言语和随意动作，对光线，声音和疼痛刺激没有反应，此时患者肌张力，姿势和呼吸可无明显异常。
　　按褚欢上次的反常来看，她当时是不是就处于这些状态之中？
　　仅仅是癔症吗？江辽皱着眉，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学校的监控一般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一直开着，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那天的录像早就被清理掉了，不知道顾秦是怎么拿到这张图片的，但是除了这一幕，其他时间的录像要不是缺失了要不就是出现黑白相间的杂音横纹，什么都看不到。
　　“舅舅，中间一年多的空白查不到吗？”江辽转身问道。
　　顾秦摇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到底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地抹掉这段记忆，难道是褚叔和沈姨？
　　当时的目击人说韩博宇是被人推下去的，推他下去的就是褚欢。后来警察来的时候褚欢什么也没多说，只说了不是她推的。
　　不管事实如何，大家总是喜欢按自己猜想的进行所谓的审判，从此，褚欢是杀人犯的流言传遍了学校，那以后褚欢就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当时目睹了整个事件的人呢？”
　　“大多数都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找到几个人他们都说是听见尖叫声才赶过去的，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顾秦想了想，皱着眉继续说。
　　“很奇怪的是，据他们说尖叫声不是褚欢发出来的，是另外两个女生，但再问下去，他们只说那两个人是一直都在那儿的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
　　江辽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那两个女生肯定是关键，但当时她们没有否认褚欢是凶手，事情过了这么久，现在未必就会说出真话。
　　江辽相信褚欢，只要她说了不是她，那就一定不是她。
　　舅侄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顾秦才离开。

　　江辽给褚欢发了短信，说在“花园里”旁边的公园里面等她。
　　他不知道她回不回来，但既然上次她都主动给她说了韩博宇，说明她想从他这儿知道一些消息，或者，她想让他知道什么。
　　等了半个多小时，褚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江辽眸子亮起了光，随后看到她身后的蒋明延时，眸子有些阴沉。
　　褚欢跟蒋家人关系并不好，不可能是她主动带蒋明延过来的，莫非是蒋明延用了什么手段？
　　“你来干什么？”江辽发狠地盯着蒋明延。
　　褚欢找了个长椅坐下，翘着腿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笑地看着他们。
　　“你给她发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一起，顺路过来看看。”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江辽明显不信。
　　蒋明延不想跟他废话，只好把狭长的眸子转向褚欢，笑道，“褚欢？”
　　褚欢“啧”了一声，觉得江辽真是个毛头小子，不得不说道，“他是我带过来的。”
　　然后看着江辽，继续道，“找我有什么事？”
　　江辽眸光幽深，把手里的纸袋在她面前晃了晃，“韩博宇，你想要他的信息？”
　　褚欢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伸手就想要拿过来。
　　江辽手一缩，桃花眼盯着她，冷笑道，“你想要？亲我我就给你。”
　　褚欢不解地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走上前。
　　“褚欢。”蒋明延出声。
　　褚欢甩给他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在江辽面前踮起脚。
　　在褚欢将要吻住他的唇的时候，江辽身子一偏，褚欢的红唇落在了他的颈间。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上面，让江辽身体一僵。
　　褚欢感受到他的不适，轻笑一声，随即伸出小舌头在亲住他的地方舔了一口。
　　江辽推开她，冷冷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褚欢笑道，“不是你让我亲你的吗？”
　　转身看着一脸不虞的蒋明延，冲他展开笑颜，“别生气啦。”
　　江辽看着她，突然沉声，“你不是她。”
　　褚欢一愣，好笑道，“‘她’是谁？”
　　“你不是褚欢。”
　　这下褚欢真的笑出了声，眼泪都笑出来了，“你有病啊，我不是褚欢是谁，你喜欢的人你都认不出来吗？”
　　“你是谁？”江辽眸子紧紧盯着她。
　　褚欢挑着眉，看他不容置疑的样子，哂笑一声，“我就是褚欢啊。”
　　“你认识徐欢吗？”褚欢没回褚家之前一直跟着徐秋姓，叫徐欢。
　　褚欢不再看他，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纸袋拉着蒋明延走了。

　　江辽坐在长椅上，确定了那个人不是褚欢。
　　不，应该是说，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褚欢。

　　云城的一个角落，那里全是城市里的杂皮混混。
　　那里的房屋不知道已经建了多久，不是那种高楼大厦，全是一栋只有几层楼没有电梯只有昏暗的楼道的小房子。
　　白天很少有人出来走动，只有晚上才热闹起来，那里的一切好像都见不得光。
　　“心心，我总感觉最近有人跟踪我。”
　　手机上传来短信，冯心靠坐在床头，手指间夹着烟，隔壁还传来床吱呀吱呀的声音和男女的吼叫声。
　　冯心回道：不要自己吓自己，放了学赶紧回家。
　　那头立马传来：好。可是心心，我还是好怕，我总感觉心里堵得慌。
　　冯心吸了口烟，发出去一行字：别想了。我要去上班了。
　　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呢，反正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唐雪娇还好，她现在有了家庭还可以上学，而她呢，就只能缩在这个发臭的小房间里，做着肮脏的生意，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

　　而与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江瑶，此时去了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不禁哭出了声，她前半辈子万千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过得无忧无虑，后半辈子为生活奔波为家庭操劳，虽然累但是她很满足，这是她深爱的丈夫和儿子啊，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她伤神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张图片，照片里的人是韩博宇，安安静静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韩博宇。
　　江瑶心一紧，手指颤抖着打出一个电话。
　　“夫人。”
　　“博宇呢？”
　　那人看了几眼，再三仔细地确认，“少爷一切正常。”
　　“有人来过吗？”
　　“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人来过。”
　　他又顿了顿，“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江瑶吐出一口气，手指狠狠地捏成拳，“没事，这段时间加强警护，绝对不能让博宇出事。”
　　“是，夫人。我马上加派人手。”
　　江瑶挂了电话，目光阴狠，她绝对不可能再让韩博宇受到一丁点伤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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