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皆恶》心怡向晴

42、不能输

　　杨艳看着周勒的身体如同枯叶被风吹一般，软弱无力的倒下，发出巨响。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喜悦，兴奋的手都在打颤，手中的刀都握不稳，甚至看不见其他人，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眼中只有周勒那副悲惨的模样，“哈哈哈哈……死了，他死了哈哈哈！！！”

　　周勒死在她的手里。
　　她曾经爱过，自认为是最完美的理想丈夫，而现在他死了，死在她手里，无关利益，她单纯的就想要他死。

　　桑慧佳着杨艳癫狂的模样，有些发怔，目光渐渐向下，落在地面上的周勒，他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惆怅和一丝悲凉，可脸上却露出清浅的笑容，很浅，浅得分不清是否在笑。

　　“……那个恶鬼呢？”

　　倒在一旁的喻志诚脸正常了，就连指甲都变成正常人的长度，只是脸色有些过分苍白，就好像死了一样。

　　但不管死没死，现在都没有人在意了，更在意那个可怕的恶鬼。

　　女鬼躲在了墙角，身上的灼痛感消失了，她才放下挡住光芒的手，“那是什么光？好可怕。”

　　陷入癫狂中的杨艳听到这话冷静下来，眸子微沉，低头看向周勒的脖子处，光芒就是从那里发出的，他戴着一个玉石菩萨项坠，平淡无奇，只看得出玉质不错，“有鬼必然有神。”

　　杨艳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将周勒脖子上的项坠用力扯下来，然后摆到女鬼面前，女鬼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别、别拿到我面前！！”吓得脸白得近乎透明。

　　桑慧佳爬到喻志诚旁边，手伸到他的鼻息处，感觉到微热的气息，眉头轻蹙，“……他还活着。”声音有些犹豫，她知道杨艳今晚的任务就是他。

　　杨艳的目光才落在喻志诚身上，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幽暗无情，许久，她才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现在几点了？”

　　桑慧佳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女鬼看着墙上的钟表说：“快六点钟了，这个房子的空间也要恢复正常了吧。”

　　杨艳的眸子逐渐变得深邃，“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杀死喻志诚。

　　桑慧佳突然问道：“你们觉得这栋房子会有汽油吗？”

　　这句问话把杨艳跟女鬼都问懵了，但杨艳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得厉害，“你要把这栋房子烧了……吗？”她不敢确定。

　　桑慧佳用力点了点头，“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警察知道这场游戏，清道士的游戏应该结束了。”

　　女鬼冷淡无色的灰眸都亮了，“好主意，只怕这屋子里的汽油没有，但是高度的酒倒是有，我们去找找。”她因为这场游戏无辜而死，已经死了她离不开这个小区，更无能为力想要去报仇。

　　但是这两个女人是可以的，想到这，冰冷的心房激动起来，好似暖和了一般，但这不过是她心理影响。

　　“你疯了吗？”杨艳错愕的瞪大眼睛，“我们杀了那么多人，如果真的被警察知道了，那你我都要做牢！！！”想到自己杀的那几个人，神情愈发冰冷，冷笑一声，“我可不知道你的正义感如此强，作为引导着，你也是把多少无辜的人指引到这里。”

　　“指引者？”桑慧佳眸子闪烁了一下，旋即笑了，“你怕什么，你可是无辜牵扯进来的食物，这是一场生存游戏，如果你不杀人，你就会死，谁又能够责怪你呢？”

　　“呵~”杨艳冷冷的瞪着她，“现在这里是森林法则，但你若偏偏要让法律牵扯进来，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有罪，何况清道士的高层还有监控盯着我们，就算是现在……”她左右看了看，讥笑道：“你真觉得他们不会出手。”

　　女鬼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去，最后落在桑慧佳身上，一脸认真的说：“现在空间不稳定，监控是无法监视的。”

　　杨艳轻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桑慧佳，你之前杀死了周玲，你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你要真的想要闹大，就算以后你被判定自我防卫的情况下杀人，你真的觉得就能够轻松了吗？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曾经参与了这种灭绝人性的游戏，你是杀人犯。”

　　“的确，”桑慧佳耸了耸肩，“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多干净，但是杀死我姐姐的周玲死了，害了我一生的周勒死了，那我还怕什么呢？”

　　杨艳看着她那副无所顾忌的模样，心里一沉，是啊，桑慧佳一直以来在乎的不过是杀死周勒，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难道你就不在乎钱？”

　　桑慧佳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觉得周勒给我的钱会比你少？”

　　这句话让杨艳登时清醒过来。
　　说到底她才是真正什么都没有人的。

　　她转过身慢悠悠的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下了一夜的暴风雨终于小了，看起来没多久就要停，只是天空依旧漆黑一片，就像是浓墨洒了上去，昏昏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薄唇轻启，“快停雨了，对你来说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看来我是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游戏终究要结束，好，我愿意按照你的想法来。”

　　桑慧佳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喻志诚，“你这样想也好，那我们现在就……”

　　“分头行动吧。”杨艳打断她的话，转过头看向她，嘴角轻扬，“这栋房子这么大，找高度数的酒有什么意思，想要烧起来的话，最好每一个房间都点燃才保险，火势大得雨也挡不住才好。”

　　“嗯，”女鬼微微点了点头，脖颈处的血又流下来了，“现在房间里的空间不稳定，恐怕我们的世界要与你们的世界分离了。”

　　桑慧佳眉头一皱，抬眸扫了杨艳一眼，见她阴晴不定的神色，又快速瞥了地上的喻志诚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行，如果你真的想要听我的，就不要杀了这个人，没必要再履行游戏规则，也没必要再多杀生。”转过头看向女鬼，“该怎么称呼你？”

　　是了，杨艳都不知道这个‘鬼’的名字，却一直都在帮助着她，她也看了过去。

　　“莫璇。”她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有个小的酒窝，倒是有几分可爱。

　　“好，莫璇，你跟我走，去一楼看看。”

　　莫璇看了杨艳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担心她做什么，她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有事。”桑慧佳伸手就要拉她，但被莫璇躲开了。

　　在两人出门之极，杨艳突然说：“你身上还有烟吗？给我一包。”

　　“我怎么会有，”桑慧佳把周勒的外套穿身上才遮住身体，往口袋里摸索了几下，还真摸到了一包，把打火机也一并丢给了她。

　　将门一关，发出‘砰’的一声。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静谧得可怕，杨艳身上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跳速度很快，突突的，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杨艳的双眼黑得如同天空一样黑沉，她走到喻志诚身边，捡起地上猩红的刀，刀上的血还在流，地上被彻底染红了，拿着刀在喻志诚身上擦拭干净，把他的衣服都擦红了，她的力气很大，那动作就跟磨刀似的。

　　喻志诚感觉肚子被狠狠挤压着，冰凉的触感摩擦着肌肤，好似他的五脏六腑都浸泡在冰水之中，背脊发凉，他仿佛又回到了冰窖之中，身体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他打了个喷嚏，千斤重的眼皮猛地掀开，视野中是杨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肚子冷得发疼，目光渐渐向下移，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寒毛直立，吓得嘴唇直抖，“杨、杨艳，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疼吗？”杨艳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举起手中的刀，那刀擦拭得白净发亮，甚至反射着白炽灯的寒芒。

　　喻志诚瞳孔瞪得老大，如同铜铃一般瞪裂，眸中满是惊恐，紧张的咽了咽唾沫，他的肚子上的衣服被锋利的刀割成一片一片的，肚皮上全是鲜红的刀痕，不深不浅，但让他疼得想死。

　　他的肚子就像是白猪皮一样，任由杨艳刮花。

　　“你要干嘛——？！”

　　“以你的智商，应该不会不懂吧，”杨艳笑着垂下眼睑，歪着头，幽幽的说：“你早知道，这个游戏都是自相残杀，你我的联盟也算是到此为止了。”语气低沉而暧昧。

　　“别这样，杨艳，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从这个游戏的任务，我们不是这种游戏的木偶，”吞了吞口水，喉咙就像是梗着东西，疼得厉害，“我救过你……你别忘了。”

　　喻志诚只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惊悸不安的身体僵硬得厉害，眼睛紧紧盯着那把刀，并不是很长，但足以刺进他的心脏，身体发冷，凉意笼罩着他的身体。

　　他轻喘着气，背挺得笔直，吸着肚子，肥胖高鼓着的肚子缩了下去，深怕眼前的女人突然就拿着那把刀刺进他的肚子，他相信这个人绝对能够做到，她就是这样冷血无情。

　　不为别的，只为活着。

　　“我感谢你救了我，真的！”杨艳一脸认真的说，“但是只有遵从游戏规则，我才能拿到钱。”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她浪费了时间，浪费了青春，甚至嫁错了人，如果她再不得到一点钱，那她可就输得彻底。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所以她才不会去听桑慧佳说什么要把这栋房子毁了，如果真的要让警察知道了这个游戏，那她这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