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皆恶》心怡向晴

3、第一夜

　　如果一个人坏到底能够坏到哪里去呢，为了自己的利益又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

　　杀人，劫财等等，这些算是坏到了极致吗？

　　杨艳凝视着床对面的结婚照，她笑盈盈的挽着周勒，白色的婚纱是那么的纯白无暇，两人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切。

　　拍婚纱照不过才半月前，因为桑慧妮刚死的缘故，所以周勒决定只是领结婚证不办婚礼，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办婚礼和蜜月旅行的话，那也要拍摄婚纱照，否则就不结婚了。

　　周勒态度非常急切，想要快点结婚，本以为那是他爱她的表现，不顾外人的眼光，所以在前妻刚死不过短短半月就将她娶进门，现在看来她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杨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周勒前后的态度变化那么大，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艳想得心里烦躁，身旁的周勒睡得很沉，不管她怎么翻动都没有任何反应，今夜是她第一天入住他家，算起来就是婚后第一天，可是他没有和她做周公之礼，明明吃饭前还那么急不可耐，难道是看出她生气了？

　　想到这她讥讽的勾了勾嘴，若真在乎她就不可能做出让她将美容院的店长之位让出去的事情。

　　想到这她就更加烦躁了。

　　心里就像是烧了一团火，燥热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没有一点困意，她下床准备去上个厕所，洗脸冷静一下，从厕所出来，她想起左边隔壁就是桑慧佳睡的房间。

　　本应该回房间的脚步忍不住往左边迈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她故意垫着脚，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可她已经停不下脚了。

　　桑慧佳的房门居然没有关上，里面漆黑一片，也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应该是睡了吧。

　　杨艳站在门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了进去，可在门口她就停住了，惊愕地挑起高高的眉头，借着窗外洒落进来的淡淡月光看清，床上平坦没有任何起伏的被子哪里像是睡了一个人样子。

　　可是这么晚她会去哪呢？
　　难道是去厕所了，她又向厕所走去，里面的灯是关着的。

　　杨艳咽了咽口水，心里满是疑豫，桑慧佳去这么晚去哪里了？

　　二楼只有三间房，一个小客厅和两个厕所。
　　一楼就是大厅，书房，还有周勒妈妈——周玲的房间，厕所，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三楼是大阳台和一个小阁楼。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大别墅，但是房间装修布置的面积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大，客房就比较少。

　　杨艳怀着困惑的心思还是回房间了，她也不能这么晚去找她，若是被她发现了，也不好解释，更显奇怪。

　　她躺在床上，这次困意席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熬夜到两三点了，所以她睡得很快。

　　恍惚中，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好像是从厕所里传来的，一滴，两滴……她甚至开始想象着洗脸盆里水龙头没有关紧，在缓缓滴着水。

　　时钟走针的声音，一秒，两秒……

　　声音越来越大，杨艳被这明明平时细弱无声的声音吵得脑仁疼，声音就好像在她的耳边放大了几百倍。

　　杨艳猛地睁开眼睛，她坐起来身，向床头柜上的闹钟看去，时间已经三点半了，她才刚睡着不一会，明明刚刚还疲惫的睁不开眼，此时却象是将所有的睡意都驱逐干净了。

　　她好像没有听到身旁周勒呼吸的声音，她打开台灯向身旁看去，果不其然，空空如也。

　　根本就没有周勒的身影，她想到刚刚桑慧佳也不见了，她立即联想到是不是他们两个大晚上看她睡着了，所以去幽会了。

　　想到这，之前的怒火瞬间升起，她愤怒的瞪大眼睛，下床穿鞋，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往桑慧佳房间走去，可是没有人，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所以不可能是在厕所。

　　她又想到楼上的阁楼，是了，如果真要做什么的话，去楼上可就安全多了，难怪今天周勒没有和她做，原来等在这呢。

　　杨艳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走上楼，这回步伐比之前小心翼翼了些，她脑中不由幻想着周勒和桑慧佳缠绵的样子，此时愤怒已经被理智拉了回来。

　　她现在想的并非是捉奸在床，而是其他的，对她更加有利的事情，她紧紧攥着手中的手机，屏住呼吸往楼上慢慢的走。

　　阁楼的门是关着的，她耳朵紧贴着门，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里面静悄悄的，这和她想的并不一样，她刚刚睡着应该也不过才十多分钟而已，以周勒的能力，现在也不应该结束了啊，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将门打开，手放在门把上，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扭动，她怕惊扰了里面的人，这样对她可不利。

　　所以选择了下楼去，可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惊呆了，瞠目结舌，床上躺着的人不正是周勒吗？他背对着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她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之前又去了哪里？
　　总不可能去厕所了吧，这个房间的厕所她有检查过，是没有人的，而外面的厕所，是紧关着门但没有开灯，难道他上厕所没有开灯？

　　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大概是睡迷糊了吧。

　　杨艳轻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思虑太多了，总是胡思乱想的，准备上床脱鞋的脚又穿上了拖鞋，她往桑慧佳的房间走去。

　　她依旧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此时床上的被子明显是睡了一个人的弧度，如果刚刚周勒之前真的是上厕所的话，那她之前又去了哪里呢？

　　杨艳想不明白，可她也不可能去问桑慧佳，所以她很快就回到了房间，上床睡觉，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了，现在困意又袭上心头，她沉沉的睡去了。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了脚步声，很重，非常的沉，就像是每走一步鞋子都特别踩实地踩在地板上。

　　杨艳烦躁的皱紧眉头，翻了个身，脚步声依旧在那，她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却不由开始跟着脚步声数了起来，一步，两步，三步……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她明明平时一睡觉就不醒，睡得特别沉，雷打都不醒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耳朵好像灵敏了不止一点点，就好像所有细微的声音在她耳朵里都扩大了几百倍一样。

　　而她也特别容易惊醒。

　　杨艳记得她的楼上就是那间阁楼，上面的脚步声也是在来回渡步，杨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向旁边的看去，周勒还在床上。

　　难道是桑慧佳？

　　这样的疑问刚过大脑，她倏地清醒过来，因为今晚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了，特别是桑慧佳。

　　杨艳猛地坐起身，再次下了床，她往桑慧佳的房间走去，或许是因为这回她心中已经觉得楼上的是桑慧佳的缘故，所以她进桑慧佳的房间都大胆了些，脚步很快，可是床上躺着个人，桑慧佳是侧着身子的，正好面对着门这边，所以即便房间里漆黑一片，但人的身形她总不可能会看错的。

　　所以楼上走路的声音到底是谁？

　　难道是周玲？

　　杨艳懵逼了，这一晚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才四点多而已，周玲难道这个时候起床了？

　　上面的脚步声已经很重，好象是在来回渡步一样，很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杨艳无法继续睡觉了，她脑子里只有那脚步声，开始幻想着楼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根本停不下来运转，直到五点钟她都没有睡着，上面的脚步声依旧不停的走，就好像停不下来一样。

　　杨艳眼睛累得仿佛千斤重一样，紧紧闭着，脑子却在不停的运转着，甚至忍不住开始数着脚步声，脚步声非常的缓慢，也非常规律。

　　杨艳再也受不了了，困意笼罩心头却完全睡不着的痛苦，她下床，拿着手机上楼，这回她用手机开的是手电筒，所以灯光亮了些，她想要知道周玲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站在门前，站在外面时，里面的脚步声却停止了，或许是因为她上楼时的脚步声很重吧，所以里面周玲没再继续渡步了。

　　杨艳回想着白天看到周玲时的模样，心里还有些怵，可这回她不上也得上了，因为她根本就睡不着，痛苦促使着她前进。
　　手紧紧握着门把，缓缓的扭动着，‘吱呀’大概是门太老旧的原因，门缓缓开了。

　　漆黑的房间用手电筒的亮光照着，小阁楼里面一览无遗，杨艳倒抽了一口凉气，里面空无一人。

　　她之前没有来这里看过，以为这里会是一间客房，可没想到居然是放置东西的货房，各种各样的东西堆满了，哪里有位置给人走路啊。

　　可她刚刚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啊，而且就在楼上，不可能是阳台。

　　杨艳吞了吞口水，她甚至怀疑刚刚她听到的是不是幻觉，是不是一夜没有睡好再加上事情发生的太多，产生的幻觉，可是不可能啊，她明明是按照脚步声数数来着。

　　对了，她数了多少来着，五百多，还是六百多？

　　为什么她记不清了。

　　杨艳捂着头，脑袋阵阵发疼，她开始怀疑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突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杨艳的身体骤然僵住了，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瞬间断裂了，她猛地转过身瞪大眼睛，手机的手电筒向声音方向照去，那是一张苍老蜡黄的脸爬满褶皱，黝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凹进去的。

　　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惊恐喊出：“啊啊——！！”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因为恐惧手机不慎掉了下去。她紧紧攥着拳头，不敢松懈，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