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风干的鱼

3、三

　　陈丹呆的这间屋子徒四壁，但墙的四壁有软垫子，大概真的是为了暴躁症患者准备的，有些垫子上出现了指甲的抓痕，露出了些许海绵，也不知道它原来的颜色是白还是黄，现在只是不纯粹的黑——年代久远，它脏兮兮的。
　　这房间里也没有灯，只有一扇小小的，用来通风的窗，它也不向阳，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它都非常昏暗。但因我个子矮，我看不到外边什么样子。
　　透过这格子可以看到对面的病人，她长发掩面，酱紫色的手上指甲已经长到长进肉里，嘴里呜咽着。这是她偶尔不发出野兽般嘶吼的时候，是留给陈丹的一小会儿清净时光。
　　陈丹不知道她白天什么时候会发作，但她夜晚从不休息，她似乎怕黑，屋子里一但黑下来她就躁动不安，做出一些偏激行为。
　　这导致陈丹这几天从来没睡过好觉，可惜这房里没镜子，不然他真想看看他自己家里人所期待他的，“正常的”落魄样儿是怎样的。

　　白天从来没听到过外面传来人的声音，只偶尔有几声鸟叫罢了。精神病院啊，一般都在荒郊野岭的，他还妄想逃出去吗。
　　陈丹摇摇头，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叹了口气。
　　可晚上更是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隔壁那位朋友的的低吼，当真无聊，稍微有些害怕吧。但陈丹知道这俩词应该倒个儿。

　　“喂，管事的。”今天晚上值班的是那位尹格主任，他正打着手电筒走过，陈丹朝他嚷道。
　　他一转身：“嗯？什么事？”
　　“我还是个正常人的啊，每天让我在这里干坐在这里，怕是要闲出病了。”陈丹揪着自己袖口上的线头。
　　“每天望着天空胡思乱想，大概真的会生出什么癔症吧。”这庸医摩挲着自己青黑色的下巴。
　　“那……几本书就行，给我来点乐子吧？”陈丹搓搓手。

　　“可以啊……”听到他答应了，陈丹起身凑到铁栏边，兴奋地道：“真的吗？”

　　“那么，你用什么贿赂我呢？”尹格眯起眼，抓住陈丹的手腕。陈丹心里一凉，他在昏睡中被送到这里，我身无分文，行李也没有，现在穿的是医院提供的袖口开了线的袍子。
　　他现在所拥有的可以充当等价物的物品，就只有他自己。
　　陈丹心里暗叫不好，想要从他手里抽出他那多难的胳膊，但尹格反而抓的更紧了。
　　等价交换之类的有些难，陈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