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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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吴浩走出电梯，就听到陈女士也就是袁朗母亲的大嗓门：“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想换锁就可以换锁，凭什么还要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物业的工作人员一看吴浩来了，也是长舒一口气：“吴先生，这位女士带了开锁匠过来一定要把您的门锁换了，我们只有通知你来解决了。”
陈女士一看来人正是吴浩，抬手就要打，吴浩剁了一下，避开了，这样的行为激怒了陈女士，她眼睛瞪圆，一双厚实的手握成拳头，就直接朝吴浩乱打过去。吴浩也不能闪躲，被迫挨了几下。
“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这个男狐狸精！我儿子好好地过来赚钱，你现在害死了他，还要占他的房子！”陈女士嗓门极大，这些话都清晰的传达到了看好戏的邻居耳朵里。
物业工作人员一脸尴尬，示意道：“吴先生，你看你也回来，要不把这门打开，到屋里谈一谈。”
吴浩知道在这儿纠缠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于是把门打开，袁朗母亲先一步走进屋里，让开锁的人立刻换锁，吴浩说：“这锁还是先不换了，有什么问题咱们先谈谈，如果您一定要这套房子，到时候再换也不迟。”
袁母看这情势，换锁是急不得了，便打发了开锁先生走了。她走进屋里，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神色再不是刚才那泼辣样。
“小吴，我们袁朗怎么就没了的啊，这你可要交代清楚！”
一句话就把吴浩推到了这件事的中心，仿佛吴浩是袁朗的死因。
吴浩头疼的厉害，转身想给她倒一杯水，又想起电视剧里常有的泼一脸水的场景，便放下了杯子，解释道警方还没有出结果，是袁朗闯红灯被撞，去医院的途中就已经断气。
袁母没有说话，听到断气这两字的时候她的腰背终于垮了，这一刻她终于像一位老年丧子的母亲，她脸上所有的沟壑都更加深刻。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挺直了腰背：“那赔偿的事情怎么算？”
“警方要求你们亲属去商议。”吴浩看着她，知道她现在想要的就是财产，不管是赔偿金，现金房产。呵，这么一合计，袁朗留下的东西还是不少的，那他现在是要上演家庭伦理剧了？可他这男媳妇有一争的可能性么？看袁母这架势，可没准备给他一个子。
“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袁朗名下有3处房产，另外两处现在都出租了，我们住的这套购置最早，也是由我们共同出资购买，房产证上也有我们双方的名字。意外险这些都有购买，受益人写的谁估计要查一下，还有什么呢，哦，公司，这个你可能要跟他的律师谈。我不清楚。”袁朗声线低沉，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起伏，仿佛在叙述一件很他无关的事情。
袁母还没说话，她的电话响了。
“妈，火葬场问我们要不要停灵！可贵了！”袁鹏的大嗓门让吴浩也听的一清二楚。
“赔偿都还没谈，可不能烧咯，停就停！”袁母斩钉截铁地说道。
吴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那一瞬间他还担心袁朗就这么烧了，他还没见上一面，没送他一程，这一家人，没拿到钱，又怎么会让袁朗轻松走了。
“小吴啊，你看我们这一家也没读过什么书，好不容易鸡窝里面出凤凰，培养出来一个袁朗，小时候真的是什么好的都给他了，那个牛奶啊多贵的，他弟弟愣是一口都没喝到，我们家的每一分钱都尽量花在了袁朗身上，可他现在，就这么撒手走了。”她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可吴浩就是没听出一丝感情：“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哪里懂什么公司什么律师的啦，这么大一个城市，我们可是无路可走啊！”
老人家说着就要哭起来了。她一直没停下来，细数了他们全家为袁朗做出的贡献，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
吴浩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看着水杯水滑动的水痕，感受到了极度的厌恶，来着他的胃部，他的神经，甚至他的头皮。他能确切的回忆起刚见到袁朗时阳光的味道，却已经不记得前两天袁朗抱住自己的温度。
他又一次抬头看着对面絮絮叨叨的老太太，其实她说什么都并不重要，不过就是财产的问题。
吴浩拿起手机，拨通了袁朗律师的电话。
“哟，浩子，怎么想起我了？”电话那头的中年人心情似乎不错。
“肖律师，你好，袁朗，在前天车祸去世了。”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漏了一拍，什么时候，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袁母停下说话，身体微微前倾，想要听到对方的交流。
“好，明天我会和他母亲一起到事务所，具体的情况你先整理。对，通知公司那边的事情估计也要麻烦你，我们这边和他的合伙人都不熟悉。”
挂了电话，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交流。吴浩累了，袁朗已经死了这个消息确切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并且，后续事情并不少。
“小吴啊，要明天才能去见这个律师么？那个我们初来乍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看这住的地方也没有……”
吴浩领会了她的意思，便提议袁家人先住在附近的酒店，明天吴浩一早会来接他们去律师事务所。
袁母听了暂时满意了，便嚷着要去殡仪馆。
两人到殡仪馆时，灵堂已经大致布置好了，曾未坐在一旁玩儿手机，一看他来了，便走过去将他拉到一旁：“停几天？什么时候火葬？你想好了么？”
吴浩摇摇头：“现在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这家人什么情况？”
“不过就是钱财问题。”
曾未还想说话被吴浩制止了，他走上前冰床前，看着那里安静躺着的袁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打理过一番，他面容祥和，对比房间另一头不耐烦的弟弟，不断商量着的父母，袁朗和他仿佛是存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关键的世界。
好像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多时候都是平静的，吴浩大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开始袁朗想要带着他离开一个人的星球，带他去社交去游玩去运动，后来袁朗发现，吴浩的心不在焉太明显了，他无所谓社交无所谓游玩，他脸色恹恹，对大多数人际关系都不予理会。
后来袁朗开始把两个人的生活割裂开，他过好自己，吴浩也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而这种相处模式，竟然在这段关系中取得了最好的平衡。
吴浩碰了碰他冰冷的手，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好像很久了，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开始忽略对方。以前吴浩很喜欢闭上眼睛回忆袁朗的面部轮廓，鼻子，眼睛，嘴巴，甚至眼角的细纹。可是，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你在我心中还是少年模样，却已经躺在这里。
吴浩拜托曾未开车将袁家老少送回酒店，他留在了殡仪馆为袁朗守灵。
曾未不耐烦的将这家人安排妥当，他们嘴巴太脏了，特别是那个袁浩，真不敢想象他是袁朗的弟弟，袁朗阳光好大，富有热情和绅士风度，在他们好友圈里，一直有不错的名声。可是，太突然了，他这一走，吴浩应该怎么办？
曾未第一次知道袁朗是在吴浩家里，他们两趟在床上无所事事，吴浩闭着眼睛一直微笑。
“心情这么好，笑什么？”
“曾未，我有男朋友了。”
“哦？”曾未瞬间坐起身，指着他问：“谁？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师兄，很棒的一个人。”
曾未看着他带笑的嘴角，又躺了下来：“是想到他就会幸福的么？”
吴浩长久的没有回答，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我的心脏会很温暖。”
“真好。”曾未在心里回答他。
曾未带了些吃食来到殡仪馆，吴浩让她回去休息，她摇了摇头，吴浩很坚持，强调了夜里会凉。
“以前你也不是整夜整夜陪着我呢。”
两个人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干嘛，不过他们这么多年也不觉得尴尬，曾未握住了他的手。
“凉么？”
吴浩笑了笑：“你看，我总是不知道关心其他人，该我问你冷不冷，饿不饿的。”
曾未抱住他：“你不要这样，我会难过，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知道你的很伤心，我知道的。”
“我总是不知道说一些话，哎。”
“不会的，我都知道，你不要丢下我，你要好好过下去，我会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
吴浩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着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更像思想的双胞胎，所以曾未知道他的一切痛苦，他的彷徨和恐惧。即使他不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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