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倚天屠狗记》清源道者

4、武道之托（4）

　　四
　　月牙儿和萧阆邢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烈烈雄师，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她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盔甲，心中感慨万千，这是顾家军，是顾绘衣一手训练出来的虎狼之师，是保家卫国、一腔热血的义勇之师，可是按原本的轨迹，这一批好儿郎都成了萧阆邢疑心病下的牺牲品。
　　萧阆邢因为昨天之事未能得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手搭上她的肩胛，用亲昵的语气向月牙儿问道：“你昨天怎么了我昨晚好是想你，你倒好……”萧阆邢为了表示亲密，在私下自称从来不摆谱子。
　　这可是誓师的时候，月牙儿当然不会蠢到在这场合与他卿卿我我。
　　她没有回答，反倒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直接接过了托盘上的酒杯，对着萧阆邢一仰而尽，朗声道：“陛下，臣此一去，当为大景国争光，不破胡虏，势不还师！”
　　萧阆邢眸色暗了暗，刚想例行公事，却听见城下军队突然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吼声：“不破胡虏，势不还师！”
　　顾绘衣的军威，是一日一日、一战一战打下来的。
　　“顾”字大旗迎风“哗哗”作响，大帅之风令人胆战心惊。
　　萧阆邢被吓了一跳，表情有一瞬的皲裂。但毕竟是善于伪装，他很快压下心中的暴躁，念着备好的台词：“朕在此，等着顾将军凯旋。”将杯中酒饮尽。底下的军队又一次欢呼起来，排山倒海，震耳欲聋。可这声音虽气势汹汹士气高昂，却一点也不能让他开心起来，因为这队军纪严整、战力非凡的军队并不是他的私军，那帅旗上绣的是个“顾”字。
　　如果这想法让月牙儿知道，估计又要暗中嘲讽了，帅旗上不绣别家姓字，难道是要萧阆邢永远亲征吗让禁卫军去边塞打仗，也就萧阆邢做得出来。如此之气量，何谈帝王风度？
　　“朕目送你。”萧阆邢杏眼汪汪如春水般温柔地看着她，内心却早已咬牙切齿。
　　“不急。”她淡淡地回答。
　　话音刚落，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绣着“顾”字的大旗张狂地从拐角处走近，领兵的正是顾璐。顾璐抱拳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末将来迟，耽误行军，请陛下和顾元帅责罚。”
　　“你……”萧阆邢顿时破功，转头质问她道：“明明昨日说好……”说好将顾家军精锐留在京中，只带两千家兵与三千禁卫军的。
　　“胡虏凶恶，顾家军谙熟胡性，可以与胡军周旋，杀胡军锐气，禁军一不熟胡性与地形、二不服边塞水土、三要维护京畿安全，故而臣认为帅顾家军出征更能挫胡军锐气。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她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还不等他回答，身后送行的文武百官忽然在江郜的带领下一齐跪下：“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萧阆邢突然被如此逼迫，整个人都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很好，很好，顾绘衣你……”
　　“臣是在为陛下分忧。”她低眉顺眼。
　　萧阆邢神色复杂地看着一如既往对他“温顺”的“顾绘衣”，心中涌起一点不为人知的恐慌。什么时候丞相也会为她说话了？她调动顾家军精锐他怎么会一无所知？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他断没有拒绝的办法。他闭了闭眼睛，虚扶了她一下，说道：“顾将军说的是。”
　　她随即站起，对他一抱拳，向城墙下走去。他望着这个决绝而果敢的女子，甩了甩袖子，眯了眯眼睛。
　　兵权兵权兵权！他攥紧拳头，压下心中翻腾的渴望。迟早会是他的。他勾了勾唇。即使如此，她也回不来的。

　　且说顾家军得了军令，日夜兼程便往边地赶，这次没有了拖后腿的禁卫军，行军速度比原本快了不止一倍。但饶是没有禁卫军的反水，萧阆邢也并不想让她好过。未到边关，顾家军就受到了“暴民”的袭击。
　　“这是民乱？”顾璐看着面前虽穿得破烂但训练有素的军队，一看就不可能仅仅是民乱，恨恨地顿了一下手中的长枪，“昏君！”
　　“稍安勿躁。”月牙儿拍了拍顾璐的肩膀，“擒贼先擒王。”
　　顾璐了然，虽心中不忿，也只能憋了一口气投身战斗，招招往指挥的人攻去。
　　林副将却在一旁胆战心惊，他也发现了端倪，“这……”
　　她冷笑，“待会儿就可以会会老朋友了。”这次的禁卫军是中途设伏，但不同于原本的剧情，此时的月牙儿早有准备，当然不会被杀得措手不及，甚至早就布好了局，只等着瓮中捉鳖。
　　林副将心中格外得惊恐，一是惊皇帝竟然会伏击出征的队伍，二是惊月牙儿如此料事如神，知道这个隘口定会有埋伏，提前让两小队精锐全速赶往，设下了局中局。如今前后皆是整装的顾家军，左右都是陡峭的山地——也就是禁卫军设伏的地方，此时他们，当真是插翅难飞了。
　　“不用活捉，只要首级。”月牙儿对顾璐下令。
　　困兽犹斗的结局不过是被拔去爪牙，顾璐很快将领头的首级提来，行了个军礼：“不辱使命。”
　　“祛易容。”月牙儿瞥了一眼，随即又专注于将这队叛军活捉了。没有首领的军队，是可以收编进来的。
　　很快，这对群龙无首的禁卫军都投降了。而那厢顾璐已褪了首领的易容，正是那禁军刘副统领。
　　“制好送往京城，告诉皇上禁卫军叛乱。”月牙儿挑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剩下的丞相会去办。”
　　说完她便不再看那刘副统领，在顾绘衣的记忆中，便是这刘副统领当初的反水，害了她顾家军一千二的好儿郎，当初她大恨，在泷城孤立无援时夜夜难寐，总想着这一千二无辜丧命的顾家军，最终长痛道:“刘骠，虽解汝体亦难酬顾家之恨。”
　　如今悲剧被改，五千顾家军皆健在，两千禁卫军损失亦不大，被打散了重新编入顾家军中。
　　那一千二好儿郎，终于免了被昏君害死的命运。
　　月牙儿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武道平衡了许多。
　　善哉。

　　话说那边三百里加急，当刘副统领的首级被呈上朝廷时，文武百官都变了脸色。被流苏掩去神色的萧阆邢看着仿佛镇定自若，实则早已气血翻腾。
　　禁卫军叛乱一事在月牙儿的默许下早已人尽皆知，传得满城风雨。
　　江丞相忽然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禁卫军叛乱非同小可，还请陛下整顿禁军！”
　　“还请陛下整顿禁军。”满朝文武顺势跪下。
　　萧阆邢面如死灰，良久才沙哑地开了口：“依丞相言，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