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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NO.35 ...

  •   “天亮了。”

      游梦生伸了一个懒腰,初升的阳光如流沙染满高峰顶处,轻薄鲛鮹在光线中显出水般纹线,衬着如云薄雾,清风吹拂,缱绻而慵懒。

      “我要回德风古道了。”
      [嗯,也该脱离这种退休姿态,认真起来才行。]抬手一抽发带,茶色卷发随风翻飞,披散落肩。

      人觉一愣,她果真是……毫无顾忌。该说她太过迟钝,亦或者是根本没将他当做外人来看,才会将这种散发的动作做的如此自然。

      游梦生取出梳子和发冠,一口咬住发绳,准备束发之时,人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接过梳子:“让吾来吧。”

      当初在客栈外的时候,人觉也曾帮她束过发,再加上此地没有镜子,确实麻烦。她未思考太多,便交出主导权,“麻烦前辈。”

      “客气。”人觉站在她身后,动作很轻。大约是混血的缘故,游梦生的头发天生就有些水纹弧度,留的很长也不易梳透,他一点点整理,难免见到她发下红丝,疑惑道:“这是……”

      “嗯?”游梦生听见人觉声音,手指向后一模,顿时了然:“那是小时候,侠儒尊驾帮我染的红发。”

      “侠儒?”人觉内心沉吟,几番思绪翻涌。
      [小时候……看来她和侠儒关系果真匪浅,能得君奉天照顾,是源于此因吗?地冥所顾忌的,是昊正五道?]
      “原来你们有这等缘分,怪不得当初他会出手助你。”

      游梦生丝毫不察,应了一声,“毕竟自家小朋友,不过他坑我的次数比帮我的要多多了,前辈见过侠儒尊驾?”

      “未曾有幸。”
      “没见过他才是幸运。”想起前段时间被侠儒骗去挑战昊正五道,她就怨念,嘟囔一句:“迟早要砍完他种在问侠道的竹子。”

      “哈。”人觉轻笑一声,修长五指在茶色发丝中拂过,缓缓道:“难得见你这般气闷的模样。”

      “是啊,从小到大,被人照顾的气闷,我也是天下第一人了。”她握着已经梳理过的长发,一起递给人觉,“不过,我那时也经常欺负他,这么算来,应该算是冤冤相报……咳,说漏嘴了,请前辈忘记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别破坏我在前辈心中可爱听话的晚辈形象。”

      人觉失笑,将散发用金冠束成马尾,轻声道:“你幼时是一段很开心的记忆。”

      “苦中作乐吧,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只能尽量让自己,让身边的人开心点。”毕竟散魂症一直是皇儒的心病,郁郁寡欢会让他更加担心。
      说起幼时,游梦生忽然想起什么,等人觉扣好额上金链,站起身来面对人觉,递出一物,“对了,这是要给前辈的礼物,多谢前辈照顾我那么多天。”

      “这是……”人觉接过那个黄色物品,“黄色小鸭?”

      “哎呀,前辈竟然知道,真是让我惊讶了。”本来应该是一套有一大三小,不过三个小的被她送给了寄昙说他们,只剩下这个最大的。她笑道:“逛街之时意外看到,觉得和前辈颜色很衬,便买了。再者,此物能舒缓压力,望前辈不要弃嫌才好。”

      “怎会。”人觉收起礼物,淡月色的双眸微微一阖,细细的看着她,低声道:“得你挂心,吾高兴还来不及。”

      山风陡然吹过,吹起两人衣袖纠缠。她却恍若未觉,仿佛时光已止,风云凝定,山川景致之间只余下眼前这个人温柔的目光,宛如瑶镜湖上缓缓流淌的细流,点滴入人心。

      游梦生别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企图转移话题:“嗯,前辈不嫌弃就好,我也该离开了。”

      人觉见她面色微赧的模样,内心一动,不由得将声音压得更轻,“吾送你,正好……”

      “不、不用了。”她立马打断人觉的话,紧接着又意识到自己态度太过强硬,慌张补充:“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而且,麻烦了前辈那么多天,再麻烦前辈,晚辈岂非得寸进尺。”

      人觉目光微凝,轻轻叹息,语调温和却十分肯定,“非常君让你不自在了。”

      游梦生露出懊恼的神情,抿了抿嘴唇,反驳道:“和前辈无关,是晚辈……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并非故意打断前辈,我不知道应当如何解释,抱歉。”

      “你无须紧张,吾并未怪你。”人觉一顿,伸手想碰触她的脸,却在她抬眸瞬间往上微动,轻拂过她的刘海,“你要回去了?”

      “是。”说起正事,游梦生总算能找回往日几分冷静,当下点头回应:“鬼麒主之事我也应和主事商讨,他数次针对儒门,必定有其目的。”

      “嗯,若有需要,可至觉海迷津寻吾。”人觉放下手,叮嘱道。

      游梦生不过片刻就收拾好了心绪,歪头笑道:“哎呀,有事才可寻前辈吗?”

      人觉神色舒缓,笑的很好看:“你若无事前来寻吾,吾更欢喜。”

      游梦生轻咳一声,真是完全说不过前辈,“不和前辈开玩笑了,既然发已束好,我也要告辞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却突闻身后呼唤。
      “梦生。”

      “嗯?”游梦生回过身子,卷发拂面,带起一片风流异香。晨曦之下那眉眼容貌瑰丽多情,轻轻一望,双眼如琉璃透彻。

      人觉压低声音:“下次见面之时,吾有话对你说。”浅金的色泽在他的颊边勾勒出柔和的弧度,眼眸融入点印微光,熠熠生辉。

      虽然不太懂有什么话要下次见面才能说,但她向来不怀疑人觉的决定,答应道:“好,我记住了,前辈请。”
      “请。”

      直到游梦生的气息离了数里,人觉走了几步,望着脚下风流云散,轻笑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吗?”
      *

      一路疾行,她终于在午时之前到达德风古道附近树林,还差一条路就可以穿入小镇时,突然在上头看见一个熟悉人影,惊讶之下挥袖落地,开口唤道:“无端?”

      面前这个静静端坐在路边小亭,温文耿直的青年,不正是邃无端。

      听见熟悉的声音,邃无端睁开眼睛,静静道:“梦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邃无端起身行至在她身前,眼神清澈认真,答道:“吾听闻圣司说你在问罪亭自认身份,这几日吾听闻些议论,想寻你一问,未想到你自那天起便了无音讯。”

      游梦生明白了,不禁有些好笑,“所以你担心我,在这里等我?”

      邃无端点了点头,“嗯,你若回来,必会经过这条路。”

      “哎呀,也不知是说你对我太没信心好,还是说你太可爱好。”游梦生说的轻浮,却也因邃无端的关心而心生温暖,“我既然承认,肯定也有相应的准备。”

      “圣司也这么说,只是吾不放心,总要看你无事。”他摇了摇头,耿直道。

      太可爱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想欺负他,游梦生轻叹一口气。

      “拿你没办法,算了。退隐的日子还习惯吗?”她扯了一下邃无端的袖子,两人一道前行,准备从另一条小道回怀声弄影。

      “嗯,吾很开心。”邃无端毫不犹豫的开口:“母亲也想见你。”

      游梦生手中折扇一转,侧眼看他,轻笑一声:“哈,那就好。让你们呆在怀声弄影,担心你们会有别的想法,认为我是另用手段留你们在德风古道。”

      邃无端闻言,认真反驳:“吾并无这个想法,是母亲担心留在怀声弄影会造成你的麻烦。”
      “麻烦吗?来找我麻烦的人,我自然也会找他麻烦。”游梦生眼眸一转,听着周遭脚步声,意味深长的道:“毕竟我最擅长的,就是找人麻烦。”

      话落,几个人影瞬间围了上来,来势汹汹,手中武器锋刃齐对游梦生,面上尽是不怀好意之态。
      她轻展折扇,墨面点金扇缓缓张开,半掩容颜。
      邃无端见众人欲动手,立即挡在她身前。

      “就是她啊!她就是劫浊。”
      “杀人凶手,终于现身了。”
      “这个人是谁!我劝你别插手此事,不然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我们今日就要……”

      “嗯,等等!”她直接开口截断他们没说完的话。
      戏也看够了。什么正道人士遭受逼迫的戏码,原本还有些期待,结果这些妖道角们的对话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游梦生折扇一收,从邃无端身后绕出来。对于再次伸手拦住自己的好友,轻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安心,才转过身面对众人。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你们接下来不会是要说‘劫浊,你过去滥杀无辜,杀你是侠义之心的表现’、‘为哪里的几百条人命受死来’、‘我们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然后我就回答你们,‘我已经改过向善,不再杀人。’。”
      “接着你们再回答我‘说的好听,以往那些人命就算数了吗?’。说完就动手。”

      游梦生以扇敲掌,走了几步,“我无奈之下只好抵抗,一阵交锋之后说不定还会伤人。啊……这个时候重头戏应该就要上演了吧,不过,在重头戏上演之前,还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她陡然转身,湛蓝眸子冷冽似冰,唇上却是微笑。周身凛冽杀气镇住在场众人,使人无法轻举妄动,“身为正道众人的诸位,不去问罪亭调查当年买/凶杀人的祸首,转向攻击我。”

      游梦生拖长声音:“是害怕我手上还有账本的副本,牵扯到你们门派?嗯……看你们衣着,不像是有门派的人。该不会是为了想要名扬江湖,便不分青红皂白,滥杀他人的武林正道,哎呀——不会吧?”

      “那可真是糟糕。说实话,我并不介意赎罪,但若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心和利益才找上门来,就让我有些头疼了。因为这样说来,你们便不算正道,不是正道,那我动手,也能算是普通相杀,诸位说——是吗?”

      手中银链一闪,锋芒瞬入众人眼底,惊起满身寒意。

      原本以为可以趁着她名声正坏的时候杀她扬名武林,没想到她根本不按照套路来。三两句就把替天行道说成相杀,两者差别太大,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快、快走啊!”
      什么扬名江湖,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本就是被怂恿而来的妖道角顿时气弱,你推我我推你,踉跄逃跑,和急急奔来的阅千旬擦肩而过。

      阅千旬蓦然看那些人慌张离去,不明所以,“这……”

      “哎呀,重头戏来了。”游梦生身形似鬼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阅千旬身前。不过眨眼瞬间,他感到脖子一凉。
      是折扇。

      “阅先生,能在这样的山野林间看见你,真是令人意外的缘分啊。”游梦生缓缓收回折扇,笑道:“先生错过一场好戏,有人想杀我灭口,大概是和春风叹息楼有过交易的武林人士。话说先生身后的人……哦,也是武林人士,难道和那群人是同样目的?”

      游梦生冷目一扫,眸中杀意浓厚,吓得众人一阵心悸,哪还记得方才前来的打算,丢下阅千旬一哄而散。

      阅千旬被游梦生盯着,脚步难动,本是想借他人压迫,让她彻底陷入泥潭,没想到竟然功亏一篑。
      看着人群远去,她无辜的“啊”了一声,回头看他:“阅先生,你的朋友好像都丢下你逃跑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呢。”

      “梦生。”邃无端终于回过神来,走上前来,转目看向阅千旬。

      阅千旬向来依靠名声行动,武力并不出众,光是游梦生一个就能轻易杀他,何况在场还有一个邃无端。他强自冷静下来:“此事是误会,吾听闻此地有吵闹声,方来观看。”

      “哦,误会。”游梦生拖长声音,这一声的音调让阅千旬面色微变,她并不相信。

      但事到如今,他绝不能承认自己的打算,“是。”

      “一次的针对,我可以当做误会,而第二次的针对,再当做误会,便难免不能保证会有第三次。”游梦生瑰丽的脸庞在日光下犹显得姣好,双目一眯,缓缓道:“先生说是吗?”

      “你!”察觉游梦生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阅千旬面色大变。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三人,她就算是动手杀了他,也不一定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想杀我。”

      游梦生手中折扇一顿,很明显的呆了三秒,才噗嗤的笑了出来,“杀你,哈。”她后退了几步,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阅千旬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是在低估我,还是在高估你自己。”

      阅千旬被她轻视的眼光看的恼羞成怒,折扇紧握,发出轻微的声响,却不得不忍耐,以免激怒对方。

      她侧头看了一眼邃无端,叹气道:“无端,你先去前方等我,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乖宝宝听。”
      邃无端没抓住重点,立即反驳:“吾不是小孩子。”
      “这不是重点,你先离开,我等会去找你,记住别偷听啊。”
      “嗯,吾在前面那棵树等你。”邃无端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阅千旬,转身离开。

      等邃无端身影彻底消失后,她才深沉的看阅千旬一眼,手中折扇一展,“唉,太久没遇见你这种愚蠢的人,连老鼠都知道趋利避害,你果真禽兽不如。”

      “你!”阅千旬还没说完,游梦生折扇一动,他耳旁发丝瞬断。

      “嘘,安静,我话还没说完。刚才说到哪里……嗯,杀你是吗?”她笑了,折扇拂面而过,向来多情的眸子在此刻却是温柔的残忍,仿佛这才是她漂亮面目下的真相,“若是你聪明的像个正常人,我或许会考虑,可惜你只是一颗愚蠢棋子。”

      “杀你对我来说再轻易不过,甚至不用我亲自动手,可我为何要这么做?你活着,我就可以通过你,得知你身后的人手上还有什么棋子,对我来说,留你可以给你主人拖后腿,何乐而不为?”

      游梦生低声道,声音轻柔,听在阅千旬耳中却极冷,尽管她语气再怎么温柔,也掩盖不了她话下的冷漠残忍。

      “你明白了吗?如果你真的忠于你身后那个人,那你此时就应自杀,成全你身为棋子最后一点的价值。”她的目光缓缓转至阅千旬的眼睛,浅笑微露,“你活着,是对他的背叛,一个存在即是背叛的棋子,你认为你的主人能容忍你多久?”

      “所以你剩下两个选择,一是杀我。二是用知道的消息,和我交换你的生机。”

      看着阅千旬眼眸一动,游梦生才一点一点的打破他的希望:“可惜,你杀不了我。其次,我不会相信你,因为你知道的,我也已经知道了,不懂忠诚的人,对我毫无价值。”

      “你身份败露,啊……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会如何,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疏道谴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你可知道他怎么死的?”她压低声音,笑着靠近阅千旬,“他死在天转乾坤下,死在你主人面前。”

      阅千旬后退两步,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你肯定在思考我是在骗你,还是在挑拨离间,不过,这对我都不重要。”她折扇一展,恢复了原本多情的模样,双眸内色彩盛艳的绽放,“我真喜欢你如今的眼神,怀着这种恐惧活下去,体会这日日夜夜纠缠不休,孤立无援的绝望,这是我能给你……最美好的馈赠。”

      游梦生说完,轻笑一声,丢下阅千旬,转身去找邃无端。

      邃无端静静等在前方,发现只有游梦生一个人出来的时候,面色浮起一丝疑惑,向她身后看了看。
      “给阅先生留点私人空间比较好。”担心邃无端会想什么糟糕到事情,她开口打断,玩笑道:“这次之后,我保证他不会想见我第三次。”

      她也没说太过分,大不了就是以后看到她会胃痛的地步。再说,要做反派,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行。

      “嗯。”邃无端收回眼神,对她的话语毫不怀疑,接着问道:“你打算如何。”

      “本来想和你回一趟怀声弄影,但就目前状况来看,我还是先回德风古道,找主事谈一下。”阅千旬今日的行动应该是自己的主意,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幕后之人要早点解决比较好,毕竟阅千旬主要针对的还是寄昙说。

      就算杀了阅千旬,也有下一个棋子顶替他的位置。

      邃无端微微颔首,“吾和你一起去。”

      “退隐就要有退隐的模样,这事我会解决,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也不会和你客气。”游梦生阻止了他,好不容易能够脱身江湖风波,她实在是不想把无端牵扯进来。

      “这……”邃无端犹豫了一下,半响才点点头:“好吧,若需要吾,吾随时可提供帮助。”

      “放心。对了,此物交你。”她取出一朵掌心大的白花,递给邃无端,并告知他使用方式,叮嘱道:“下次有事可以用这个联系我,不要再呆呆的等了。”

      “吾知晓了。”邃无端收起花。

      “先走一步,请。”
      “请。”

      *

      解决完阅千旬,游梦生匆匆赶往粹心堂,正好撞上玉离经和墨倾池两人。

      “哎呀,好巧,今日竟然都在。”省下她去找人的时间,游梦生松了一口气,走到桌旁,先倒了一杯茶润喉。
      “你离开三日,看来有所收获。”早就知道她去调查幕后之人的玉离经,自然也听闻了前几日她在问罪亭的豪举,问道:“问罪亭之事……”

      “解决了,就在刚才。”她一口喝完,放下杯子,“说起来这个人和幕后之人也有几分关系,我前几日和他见了一面,算了,暂时叫他鬼麒主吧,有个称呼比较方便。”

      听出了游梦生的言下之意,墨倾池沉声道:“你认为他身份有异。”

      “是这么认为,不过还没找到证据。”她又倒了一杯茶。

      玉离经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当时疏道谴说,‘他’是我们皆信任之人,‘他’指的若是鬼麒主,恐怕对方已经在我们身边。”
      墨倾池沉吟一声,神色冷静:“疏道谴之言,不可尽信,他或想挑起我们内部猜疑。”

      “哈,是。”玉离经轻笑回应。
      “看主事面色,被尊驾教训了吧。”游梦生一脸幸灾乐祸,她都被教训了,怎么能让主事逃过一劫。

      “是啊,你很开心。”玉离经柔柔看向她,那目光,不知为何让人背心一寒。

      “咳……说正事。”她急忙转移话题,“三日前,我和鬼麒主交过手,对方实力不在逍遥哥之下。”

      墨倾池目光微凝,“嗯?说清楚。”

      简单说了下两人交手过程,包括她受伤休养的事情。

      说着,游梦生从手上化出魂石,“取他面具时,我趁机在上面留下追踪的方式,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包括如何阻止对方空间转移。”

      人最松懈的之时,就是当他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因此,她才故意受那一击。

      “可用剑阵困住他空间转移。”
      玉离经思考了片刻,说出了几个剑阵的布局和站位对应,听的游梦生双眼无神,“这个……你们决定就好,我不擅长阵法。”

      墨倾池察觉到什么,问道:“不寻求尊驾帮助?”

      “这事最好瞒着他,除非你们想跟我一起挨骂。”本来动用魂石这件事就不适合让皇儒知道,她无意解释散魂症的事情,转移话题道:“再说,尊驾职责所在,若因为我开口就出手帮忙,便是因私废公,我不想这样做。”

      玉离经:“哈,你这般想,倒让吾不好开口了。”
      “事情已经告诉主事了,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布阵兵法不是她的专长,干脆将指挥权都交给玉离经。

      “你当真一点术法也不懂?”玉离经问道。
      “一点也不懂。”游梦生对自己不学无术这件事毫不避讳,在问仙途那么多年,也没学会几个术法,直接了当的说:“而且天资有限,学不会。”

      “嗯,吾明白了。”玉离经点点头。
      事情说完,接下来也不是她所擅长的范围。三人商讨了几句,因玉离经事务繁忙,不得不另择时间再论,游梦生看时间还早,决定回昊正五道吃个午饭。

      从厨房摸了酒菜,熟练爬墙溜进昊正五道。经过第一道时,驻守的法儒淡淡看了她一眼,当做没发现一样的放行,游梦生一声不吭,甚有默契的偷偷跑走。

      女儿离家三天毫无消息,皇儒生了一肚子闷气,逮到游梦生少不了一顿抱怨。游梦生边应承边布菜,倒了一杯好酒亲手送到皇儒手上,他才稍微舒缓了神色。

      皇儒常年呆在昊正无上殿,宅久了自然无聊,这数百年来最热闹的日子就是游梦生幼时。她刚学会走路,最大喜好就是扯着皇儒整个山头的乱跑,发现什么好东西第一反应都是送给他,没事就粘着他习字,几乎是皇儒到哪,背后都会跟着游梦生这个小尾巴。

      哪像现在!哪像现在!
      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皇儒看了游梦生一眼,她低着头认真剥虾,安静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没什么要对吾说的吗。”

      游梦生略抬头,十分乖巧的把剥好的虾子推到皇儒面前,“爹,吃虾。”

      “哼。”皇儒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用眼神示意这招没效,然后夹起一块虾塞进嘴里。
      游梦生:……她爹还是那么好哄。

      “前几天说的另一股暗流,对方自称鬼麒主,针对儒门的原因不明。”哄归哄,游梦生还是半真半假的交代起了这几天的事情:“以及寄昙说,问罪亭针对寄昙说之事,似乎也是鬼麒主授意,需要时间平息流言,加上身份暴露,我便找了地方呆了几天处理事情。”

      “臭丫头,死脾气从小到大都不变,你明知当初的事不是你的错。”这孩子从小就倔,累的要死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臭脾气,不知道是随谁。

      游梦生轻咳一声:“爹,冷静,作为先天要有格调。”

      “少转移话题。”皇儒不耐烦的打断她,“你是吾的女儿,吾要护你,谁敢废话。”

      “是是,爹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超高格调先天,武林上谁不叫一声大前辈。”游梦生顺毛业务熟练,又剥了几个虾放到皇儒碗里,“不过这种小事,哪能劳烦爹出手,爹要吃螃蟹吗?这个季节的螃蟹超肥美。”

      “又转移话题!”皇儒冷哼一声,知道她是不愿意让自己过去污了他的名声,怒道:“整天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吾不准你当自己是吾的拖累,你唤吾一声爹,吾便是你爹!依靠吾,天经地义。”

      游梦生面色无奈,他根本什么都看明白了,就在这里等她呢,叹道:“爹,你从小就教我做事要有担当,错了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不是吗?况且,为什么只说我,大哥什么时候也可以随我叫你一声爹啊。”

      分明两个孩子都这么做,挨骂的却只有她什么的,未免太过分。

      皇儒被她这一问噎了一下,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胡说什么。”

      总算转移话题成功,她松了一口气。皇儒想收养凄城这件事,昊正五道的人都看出来了,偏偏凄城没发现,皇儒也不好意思说,只有周边的人急的不行,真是……

      “没有啦。”游梦生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她爹怕是要炸毛,“大哥呢?最近都没看到他,不是说好一起过中秋。”

      “离开了,说是中秋再回来。”皇儒说着又心酸,两个孩子养大了,却没一个安静呆在身边。真是,气死他了,气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游梦生迟疑一声,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回来后整天忙东忙西都没陪她爹散散心,赶紧安抚:“好啦好啦,还有我嘛,这几天陪你啦。”
      “哼!这还差不多!”

      侠儒往里面看一眼,无奈笑道:“老大仔又是三两下被哄好,连问她这几天呆哪都忘了,这个小朋友啊……”

      说着提酒缓缓离开昊正无上殿,还是别打扰他们父女团聚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NO.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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