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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NO.17 ...

  •   次日清晨。

      游梦生坐在桌前揉太阳穴,一副头痛的表情。凄城无声坐在她面前位置,面容挡在帷帽后若隐若现,只有偶尔风吹过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副冷清的面容。
      “哥,我错了,你都念了我一个早上了。”
      凄城抿了抿嘴唇,[你昨夜未准时休息。]

      “……亥时睡觉是小时候阿爹规定的,十岁之后我就没有遵守过这个规定了。”
      凄城听闻游梦生似是玩闹般的抱怨,倒是丝毫不见怒气,只是微微皱起了双眉,喉中发出了一道声响。[他会不高兴,你忘了以前,他生气罚你。]
      “都过了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啊。”游梦生没忍住笑了起来,“我记得,那时候我抄不完,在你房间耍赖,骗你帮我一起罚抄,结果被半夜偷偷过来关心我们的阿爹抓个正着。现在我都长大了,爹也不会再玩罚抄书了吧?”

      [不知。]凄城看了她一眼,未语。

      “所以我才拉你一起回去,只要有你在,阿爹肯定不会揍我。”游梦生内心算盘打的啪啪响,她爹想收养凄城许久,每每想开口时又因为不好意思而一拖再拖,导致他每次面对凄城,脾气总会一降再降,最后熄火。

      幼时的游梦生性格顽皮,经常气坏夫子,几乎都靠躲在凄城背后逃过她爹的揪耳朵之刑。

      她一双眼睛弯弯,狡猾的不行,学着小时候那样拽了拽他的袖子,“作为大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这厢凄城不语,任游梦生晃他的衣袖,无声的纵容。

      她眼神一转,看到二楼的墨倾池,收回了手,开口道:“圣司,早。”

      “嗯。”墨倾池颔首答应,仔细看了一眼凄城,从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绪,道:“你们兄弟感情很好。”

      的确,在他人眼中,刚才的对话更像是游梦生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凄城全程并未表达过什么。可偏偏两人只要一对眼,游梦生便能知道他的意思,这份默契,天下少有,令人艳慕。

      凄城嘴唇一动,被游梦生暗中踩了一脚,硬生生的停住了动作。

      她一展折扇,墨色点金的扇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笑道:“哈,圣司是羡慕吗?”
      “哈。”墨倾池轻笑了一声,并不接游梦生的话。

      这时候邃无端也慢慢走下楼,坐了在她左侧,游梦生将早就准备好的茶递过去,“喝一口,可解酒。”

      “嗯。”邃无端顺从的端起茶杯,一口温茶下喉,清香后又起了几分凉意,让人心神一清。

      “虽说是不醉不归,可你也真心实诚,我一个没留神,你就喝醉了。”游梦生见他喝完,伸手敲了敲桌子。
      客栈老板早就知道这位少年身家丰厚,出手阔绰,上菜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

      日头渐起,客栈之中熙熙攘攘,不过片刻,周围的位置呈将满之态,也能听见其他位置上传来三三两两的讨论声,她一心二用,听周遭动静。

      “吾酒量不佳。”邃无端微微点头。
      “还好你喝醉了也安静,不像天迹前辈那么折腾,他上次喝醉了,朝我哭诉了一个晚上。”游梦生收起扇子,无奈的敲了敲头。就算她有再厚的粉丝滤镜,也不能忍受逍遥哥的碎碎念,她差点就被前辈洗脑的叫法儒尊驾师弟了。

      夹了一个包子的邃无端听她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不禁问道:“天迹,吾记得,你曾说过这个名字。”
      “哈,路上再和你说,先用餐吧。”游梦生道。
      “嗯。”邃无端低头吃包子。

      游梦生叼着包子,眼神四处巡视。周围有人在讨论劫浊的事情,话语中好似也将本觉禅林的事情和劫浊牵到一起。
      这倒是在意料之内。

      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恨吾锋的出现。
      虽然游梦生也只见过恨吾锋一次,但她不认为能对她说出‘你的刀心,在犹豫’的人,会做这种听命杀人的事情,除去这个原因,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他被幕后之人握住了什么弱点,逼的他不得不听命于他,这种合作关系也注定了两人之间并无信任,建立在威胁上的关系最是脆弱,只要没有利益,顷刻之间就可以瓦解。

      换句话说,恨吾锋就算认出了她,恐怕也不会主动向那人透露她的身份。

      那么幕后之人这个举动,就有些意思了。他到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并不清楚,将这些当做一次投石问路的试探?
      不管怎么算,幕后之人这个举动,对他都没有任何损失,换做她,她也会这么干。

      身份之事,该开始行动了。在这之前,她要先见席断虹一面,其一为了解单锋罪者一事。其二,幕后之人既然对她下了一次手,必定也会有第二次。

      还有单锋罪者,令人深思,幕后之人夺取圣剑后,还让剑现世是为何?表面看是为了挑起三教争执,可目前看来,他操纵单锋罪者,让罪者杀害那些调查单锋罪者的人,更像是为了针对无端。
      可是到底为什么?这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不让他洗刷冤屈,难道背后之人和无端有什么仇恨?

      可能性虽小,但也不是没有。若是单纯为了圣剑,他大可不必如此废心力再度针对无端。再者她也不认为圣剑算是什么神兵,比起神兵它更像是一种象征,虽然她听说天可明鉴能吸收初阳之力,在破晓时分威力最强。

      但在苦境中,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先天们的武器哪把来历不高端?比起天可明鉴,她宁愿去偷天迹前辈的神谕。

      游梦生慢吞吞的吃着手中包子,又拿了一个准备吃。这时一阵飙风袭入,在客栈的外面,忽现逆芒星光刺眼,一条人影,如坠星迅入。
      游梦生捏着包子,只见一个黑色人影,静立在她的面前,双眼沉默,无声对视。

      “认识的人?”墨倾池问道。

      “第一次见。”游梦生看了他一眼,大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道:“前辈找我,我需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哥就拜托你们了。”

      凄城身形一动,游梦生立即按住:“你不能跟我去,我还有其他事情拜托你,这个玉环你拿着,如果它发烫,你知道应该如何。”

      她交代完凄城,转过身对墨倾池和邃无端道:“详情等我回来再解释与你们听,先行一步,请。”
      邃无端,墨倾池:“请。”

      说完,她拉着那个黑衣男子匆匆往外,一边道:“下次不放着天迹前辈的歌出场,别想找我帮忙,知道了吗?”
      孤星泪:[……嗯。]

      “上道。对了,你信教吗?要不要入神毓逍遥粉丝后援会?只要99金就可入会……”

      *

      幽界入口。
      天色沉沉,冷冽的风声与薄雾环绕四周,邪气滋生,一股浓烈的诡异气氛缠绕不散,似冤魂索命般在耳边不断呜咽,令人心间生寒。

      游梦生和孤星泪静待天时,她立足高处,看下方风云争端将起。

      因天迹传信,论侠行道一众率兵于幽界入口处,等待时机进攻。时间逐渐流逝,眼见已接近天迹所说的时间,东门玄德神情严肃,当即正了颜色,发号施令。

      “时间差不多了,众人准备进入冥洞。”

      随着东门玄德话音落下,众人将行之际,又生变数。

      只见冥洞入口忽生白色蝴蝶,挥翅而出,姿态轻灵,在幽微的血殷光芒中更显诡异。

      东门玄德感觉不对,忙唤道:“小心!”

      可提醒已晚,白色蝴蝶竟在接触的瞬间便收割数条人命。
      血雾过后,忽见一片耀目光芒。风声肃穆之中,漫天白羽飞舞,一道手持白灯之人现身,随之响起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幽界,岂容轻撄。”

      “来得好。”古骋逸冷哼一声,面对如此挑衅,狂傲尽显,腰上玄铁重刀出鞘,指向九千秋:“论侠行道此行,就是要消灭你们。”

      黯魔茧从空中化出身形,冷笑道:“做的到吗?”
      魔夜听剑从黑夜中缓步而出,面色冰冷,剑指论侠行道。

      冥洞外杀意四起,论侠行道与幽界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即,忽又听一人开口,打破静谧。

      “蝶仔,现在是不是该换我们出场了?”
      “真是被你打败,这种蠢事还要问,出去啦。”

      蝴蝶君一掌拍在剑随风身后,将他推出巨石外。

      剑随风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他急忙收步回身,立稳脚步,悄咪咪的打开背景光,摆出了一派高人风范,昂首念道:“好人有好人的美德,出场有出场的风光。”
      “啥?这就是你苦心孤诣的新诗号?”阴川蝴蝶君在石头后崩溃捂脸,对剑随风的文采失望到了极致,干脆自暴自弃,“算了,打就对。”

      剑随风闻言,背后长剑顿时出鞘,绕身挥洒,漫眼银光,一震尘嚣。

      “是吗?”问声方落,再起变数。

      一道掌气惊起破空风声,带着无匹的气势袭击而来。

      但蝴蝶君、剑随风但反应更快,两人临危不惧,刀剑同使,挥势如一,应对来者掌气。

      内力相冲,刀气四散,顿时激起一片飞沙走石。
      那满天翻飞的砂石败絮中,一个张狂自信的身影冉冉出现,沉眉怒目,气度深沉,正是如今幽界如今的领导者。

      孤星泪身形微动,游梦生眼疾手快的拦住他:“不可,莫忘了天迹前辈的安排,此时尚不是你出现的时候。相信前辈,静待时机。”
      孤星泪一顿,收回了脚步。

      战场中。
      古骋逸心下一惊:“是天魔茧,他怎会在此?”

      天魔茧一身浓烈杀意,笼罩冥洞外围,“纵横子早就算准,你们会趁着本座约见天迹之时来攻,这一役,双计并行,杀神毓逍遥,灭论侠行道。”

      夔禺疆意外现身,蝴蝶君众人各自陷阵。
      东门玄德对上九千秋,初试一掌,如霹雳炸裂,东门玄德眉间隐含沉毅气度,开口劝说:“阁下非魔,为何自甘堕落。”
      九千秋一挥白灯,“道德是非,不足论断仙蝶九千秋。”
      东门玄德:“自古,邪不胜正。”

      杜伤怀对上魔夜听剑。
      魔夜听剑手中长剑冰冷,势均力敌,不免心血激荡:“剑者,有来历。”
      “杜伤怀,早想领教你的剑艺!”
      魔夜听剑抬眼一动,冷冷道:“一剑停云之名,久仰。”
      “剑扇别怀悲子规。”杜伤怀不欲与魔道交谈,手中折扇一挥,以扇为剑往前疾刺,身势快不可挡,迅猛狠疾,连绵不绝。

      最后是阴川蝴蝶君与剑随风,同对夔禺疆,刀剑合流之招,两人虽相识不长,招式间却攻守得宜,配合默契。

      战场硝烟中,其中一位面容年轻的侠士还有心思说笑,也不知是天性单纯,还是有意放松紧凝气氛,苦中作乐。

      剑随风:“先抗旸神,再战夔禺疆。我越来越有主角的待遇了。”
      阴川蝴蝶君虽是战中,却也忙中偷闲的取笑剑随风,“别变炮灰就偷笑了。”

      面对两人合攻的夔禺疆闻言,冷哼一声,傲然道:“在本座的手下,你们,只有败亡。”

      面对强手,顷刻便可见胜负。剑随风与蝴蝶君不敢轻敌,武器在手,极招倏起。
      “一剑随风。”剑随风手执长剑,寒光吞吐,挥洒自如间剑如惊风。
      “蝴蝶天斩。”蝴蝶君刀气一露,势如流星,以轻灵迅速刀法挥出。
      刀剑再次合流,化作两道迅猛疾光,共袭夔禺疆。

      战事起,引起雷鸣鼓动。战场外,两双眼睛都紧密观察着场中局势,游梦生见时机来临,开口道:“孤星泪。”

      沉默枪者颔首,踏入战场,身形如幻似电,待夔禺疆察觉之刻,已瞬入冥洞。

      天迹的计划是由孤星泪入幽界盗取圣母遗骸,而游梦生则在外接应,在夔禺疆使用天火九日之时出手相助,让论侠行道能够安然离开。

      不过,有些无聊啊,大家都在下面热热闹闹的你来我往,就她一个坐在山头吹冷风,唉……这大概就是后勤的命运吧。
      说起来下面那位剑随风挺有趣,武林何时出了那么一个人物,搞笑有趣,前辈们说的果然没错,苦境……卧虎藏龙啊。

      她斜靠巨石,虽是面容含笑,可身旁武器却早已出鞘,立于两侧,杀意自起。
      一刀归梦,如雨清流;一刀无名,血沉暗生。

      鏖锋依旧,夔禺疆有金丝茧线护身,蝴蝶君与剑随风无法突破他周身防御,却不慌不忙,刀光剑气如漫天蛛网,将夔禺疆牢牢牵制其中。夔禺疆根基不凡,缠战许久,仍是未露败相。

      只是时间越久,越让天魔茧心生不耐,他不欲久战,提动真气,决意引动天火。
      随着他手掌翻动,周身红色气流上涌天际,魔渊九熇受召,聚集其中,形成火云。
      火云一生,在场众人无不心惊。

      东门玄德一招震开九千秋,急忙道:“是天火,众人小心。”

      天时已至,游梦生缓缓睁眼。

      幽暗冥洞外,火云染亮半边天际。气氛紧张中,浮香花雪随风纷飞,铺满遍地而来,暗藏杀招倏起。

      “一刀,万杀。”
      阴狠刀气自高处直逼火云,一化万千,寒光刹那闪过,魔渊九熇躲避不及,纷纷丧命刀气之下,天际火光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变故实在来得太急太快,夔禺疆不及反应便见天火消散,顿时又惊又怒,看向刀气来源。

      发出刀气之人似无意入战。刀光闪过刹那,山头已空无一人,只余满地香气,花瓣纷飞掩目。

      夔禺疆提步欲追,孤星泪陡然现身冥洞出口,手中帝昭再现至高光芒,刺目光芒使得幽界之人一时无法视物。
      蝴蝶君剑随风见状,相对一眼,一刀一剑同时破招开路,震开包围在四周的幽界战将。

      战圈被两人撕开了一个裂缝,背后之人抓紧时机。一道金箭般的光芒如电射来,秦假仙驾着风乘云驹现身战场,“目的已成,退!”
      论侠行道众人心知此时攻入幽界计划已失败,当即不再恋战,化光进入车中。

      夔禺疆见孤星泪相助论侠行道,怒不可遏,悍然喝道:“恩将仇报的小人。”
      孤星泪手中长/枪一划,在地上留下一行字迹[一事归一事。]

      话落,他身形倏退,片刻间消失在战场至上。黯魔茧和魔夜听剑见状欲追,被九千秋拦下,他沉声道:“此人的速度,追也是白追。该追究的是他进入幽界,所图为何。”

      夔禺疆面色一凝,皱眉沉思,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难道……”
      能让孤星泪涉身犯险,幽界有何物能让天迹如此算计?
      想起了什么,夔禺疆脸上骤变,喝道:“不妙!”

      语声方歇,夔禺疆迳自展身化光,一入幽界秘处孕生圣境,地上空白一片,圣母遗骸果然不见,他难以置信,怒声道:“想不到他们竟然来此偷取圣母遗骸,当初故留此物,是为引诱朱雀衣回来,想不到朱雀衣竟与外人勾结!”
      夔禺疆意识自己被算计,顷刻怒火中烧,周身气息泄出,强势震得洞壁砂石簌簌落下,地裂三分!

      计划失败,又失圣母遗骸,夔禺疆杀意更炽盛张狂,在怒极之下,他反倒渐渐冷静:“但,就算你们取得九婴遗骸,也无济于事。九婴与地茧已死,世上除我之外已无人能发动焦土魔宇,魔渊九熇依然只听命与我!即刻派人下招降通牒,不从者,全面发动焦土魔宇,将他们歼灭!就算天迹手中握着可克制天火之人,普天之大,我看你天迹,能救几人!”

      云驹内,秦假仙向论侠行道之人解释详情。

      东门玄德听完,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一劳永逸之计。”
      秦假仙挥动羽扇,眼眸一转抱怨道:“那个仙角,就知道出一张嘴,还不是让我们出力。”

      话落,只听见一声轻咳,秦假仙瞬间收声。

      东门玄德看向声音出处,那人隐藏行踪,并未现身于此,他略一沉吟,大约知道是何人,“阁下两度相助论侠行道,吾皆未及致谢,如今你既在此地,可否现身一见。”

      “先生客气,晚辈不敢受之。”来人声音如珠击玉,温润异常。

      话落,乍见光芒濯目,云驹内又现白花铺道,花瓣似雪纷飞,夜纱朦胧飘动,一步一步看似缓慢却如烟雾聚散无踪,显得幽香中之人身形似幻似真,手持折扇,凌空而来。
      “碧树芳草撒履行,两袖清风亦悠然。岁月去如水,人生能得几欢娱。行天地,风月觅逍遥,浮云无定游梦生。”

      折扇随着诗号拂面落下,论侠行道终见‘劫浊’真实面貌!

      扇面下那人容貌瑰丽,眼眸藏情,唇角含笑。一身华贵衣裳,挥袖间暗香浮动,衣摆点翠如孔雀振翅入画,栩栩如生。

      剑随风:“哇……”
      阴川蝴蝶君:“学着点,这才是苦境流行的诗号和入场方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NO.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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