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居 （雁默）》承包九界鼓风机

9、破罐破摔

　　杏花道：“你在鸿儿身上花费这么多心血，就要这样放弃吗？”
　　“不是吾要放弃他，是他放弃了吾。何况，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且让鸿儿先冷静一阵，待吾回来再说。你不要和他多说，只管治伤便是，鸿儿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朝上，陈王献王交出了一切的势力，所谓势力，便是各类裙带关系加上各类互相心知肚明的黑历史。二王倒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旁的重大阻力，很显然定性便是，陈王献王意图谋反，念在是皇亲国戚，毒酒赐死。又念其有悔意，亲族废为庶民。至于什么处置策天凤这类的事情，谁也没胆子再提起。

　　上官鸿信本来的计划，只是动用自己在陈王身边的亲信，让其谏言捉住自己逼迫让位，自己假意被擒，提前告知了太师若有万一请安王代政，而以安王的默契带兵搜出自己，扳倒一人即可，剩下一个慢慢的也就不成气候。谁知安王摆了这么一手，虽然从结果上说是好的把二王一块儿废了，但怎么也还是有些生气。更为不能释怀的是师尊为什么要自己别动，万一废了自己的手，或是出了其他意外又会怎样？墨家竟然在献王身边早有埋伏人员，墨家这手伸的如此长也是令人不能不介怀。上官鸿信觉得师尊必然还有一些其他意思，伪造矩子令这个罪名虽大，但是一向被惯上天的鸿儿不相信师尊能就因此废掉自己的手。

　　上官鸿信回朝了，安王自然又恢复了安静如鸡的生活，在朝上拢着袖子站在一边，除了吾皇万岁和臣告退，一个月也难得说句旁的话。上官鸿信虽是有些疑心的，但是对安王这个弟弟还是很喜欢的，少不了封赏了一番。上官鸿信赐了安王金银无算，又要赐安王半副銮驾，安王却死活不敢接受，上官鸿义只想好好做个闲散王爷，上有王兄撑腰下有狐朋狗友。

　　上官鸿义上前：臣谢王兄封赏，銮驾臣万死不敢僭越。若有王兄有意，不如赏臣点儿别的。
　　上官鸿信道：安儿请起，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臣请赐二位皇叔留下的园林宅子...若是王兄体谅，再免了臣管的这些许事物，臣感激不尽！”
　　“若是连朝也不必上了，那想必更是极好的？”
　　“是是是，还是王兄了解臣弟...”
　　上官鸿信大怒，一拍御案，“放肆！”
　　上官鸿义吓得复又跪下“王兄息怒，臣知罪...”
　　上官鸿信只觉脑门上的青筋都要暴起，在内心重复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喜怒不形于色要做自己表情的主人，先下了朝再慢慢和这小子算账，“罢了罢了，园林宅院尽可赏你，事务不许再推辞。下了朝到书房来，朕要替你太傅好好考较一下你的功课！”考校功课这几个字上官鸿信简直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安王哪还敢多说，只得应道臣遵旨臣遵旨。

　　下了朝安王也没敢耽搁，速速到了书房往地上一跪等着挨收拾，上官鸿信压着火，笑容满面的对安王说“安儿啊...”
　　安王一看王兄这架势就是压着火气的，赶紧自己先认错，以免上官鸿信晓以大义的时候越说越生气，“臣知错了。臣请王兄责罚。”
　　上官鸿信抬手作势要打，在将将触及安王脸的时候又堪堪收了回来，“你这小……”
　　“您可别说我是小畜生，我要是小畜生，那您是什么...？”
　　“东西...”巴掌轻轻拍在安王脸上，力度大概可以打死两只蚊子。
　　“王兄...”安王欲要撒个娇。
　　“安静，朕还没有说完话！”
　　安王抿了唇抿得牢牢的，双手盖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官鸿信。
　　“朕要立你为储君。”
　　安王的手骤然落了下来，直直的盯着上官鸿信。
　　“看我作甚？”
　　安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臣...臣不要...”当了王上还怎么遛鸡走狗？还怎么闲散度日？
　　啪地一巴掌落在安王脸上“由不得你！朕看朕是把你宠坏了，都敢当面抗旨了？”
　　上官鸿信下了狠手，安王被打蒙了。
　　“哥，您说过，我虽然不是您一母所生，可是您会像疼霓裳一样疼我的...”安王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上官鸿信成为太子，度过艰险，登上王位，他很高兴很欣慰，因为兄长正是最合适的羽国之主。而这对自己也是一个最大的保障。可如今竟要自己继位？
　　上官鸿信也有些后悔了，摸摸安王的脸，道“对不起，王兄不该打你...”
　　安王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上官鸿信一安慰，眼泪再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上官鸿信将安王拦在身前“不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你已经是个王爷了...”
　　人呢就是这样，没人安慰还不想哭，一有人安慰就哭个没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上官鸿信身上。

　　“安儿的太傅，王大学士。”
　　上官鸿义抬头，等着他说下去。
　　“对你很重要吧？还有你喜欢的女人，王大学士家的二小姐。安儿你想娶她是不是？”
　　“是。”
　　“你的母妃，隆太妃...你的好友，骠骑校尉德瑞、街边斗蛐蛐儿的衡丰。对你都很重要吧？”
　　“是...”
　　上官鸿信起身回了几案边，翻出一卷案卷丢到安王身前，安王建起，上面写着“查大学士王参，与献王曾有密谋……”一卷未看完上官鸿信又丢过来一卷“查骠骑校尉德瑞之兄身患顽疾，其无钱医治，于狩猎时受陈王献银三千两...”又一卷“查衡丰之父与人争斗致死，罪当诛也。”
　　“安儿，你还要看吗？”
　　安王颓然坐在地上，目光空洞了起来...无怪乎王兄当时如此生气...
　　“安儿，王室宗亲虽多，我所信任者不过你和霓裳，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也莫怪朕当时疑心于你。这几个卷宗若是公布出来，这些人都要死，你也要受牵连，朕所以隐而不发是为了你，朕想要相信你，哪怕是你走错了一二朕也会原谅你。但原谅你不表示朕要原谅这些人...”
　　安王抓住了上官鸿信的袖子“王兄...王兄开恩...”
　　“如果你想要闲散舒服，朕可以保你一世锦衣玉食，即便你要抗旨朕也可以既往不咎，因为你是朕最要紧的人之一。可是要保护这些人，安儿，你只能靠自己。如果王学士被查实和叛党的牵连，他自己要千刀万剐不说，他们家二小姐，也是要斩首的，哪怕朕看在你的面上饶她一命，他也要充为官妓...王学士一家，是成为王室姻亲荣华富贵还是就此覆灭，骠骑校尉他该千刀万剐还是你要给他机会加官进爵，衡丰的爹能不能保住一条命，朕给你时间考虑。”
　　上官鸿义屈服了，这些人，没有一个他可以轻易放弃的。“臣愿遵旨，可是王兄，为什么是我，用不了几年您就会有皇子，会有储君的。”
　　“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安儿，以后你会知道的。明日起，你继续监国，朕会派人辅佐你，你的寰宇昭空神卷也要勤加练习，这世上龌龊的人那么多，即便是王，若没有实力，也易遭人算计。明年初，半年后，朕会正式册立你为储君。”他的安儿，就和当年的他一样，还是个纯良的孩子，智计权谋，日后再慢慢教吧。
　　“可是...您要去？？”
　　“做你日常做的那些事，遛鸡走狗，或许，还有烟花柳巷？”
　　“臣...遵旨”即使贵为王爷，若不实际掌权，就连一个要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