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罗刹》小梨核儿

9、五四三二一

　　“念啊，不然你会被责怪的。”
　　井底传来清幽的声音
　　“我不记得了”玫小小鼓起勇气说道。
　　“我不记得咒语了。”
　　“哈哈，你不要骗你自己了，念吧。”鼎烈笑道。
　　“我想见你，想见你。”玫小小爬在井口。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鼎烈的声音一凌
　　“无论你想起什么，那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没有，可是我想见你，元始天尊说的她是不是你。”
　　“哼，那臭小子跟你说什么了？”鼎烈冷哼一声。
　　“他说，你想我了，让我看看你。我们……以前，认识么？”
　　“你，念咒吧，不然，不止你，整个妖族都会遭殃。听话。”
　　“姐姐，你不是坏人，她们为什么镇压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感觉，你说，我的心脏是你给的。”
　　“如果我是骗你的呢？”
　　“你不会骗我的。”
　　这个声音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划开了记忆的云层，多少年前，这个女孩儿仰起她娃娃一样的脸，扑朔着大眼睛看着鼎烈。
　　“姐姐那么爱我，怎么会骗我呢。”
　　多久了，鼎烈以为自己忘了，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融在血液里的啊，怎么会忘呢。只要一根细细的丝，就能织起一张细密的大网，兜住所有的回忆，一个灰尘都不会落下。
　　她的笑，她的泪，她每一寸的肌肤，甚至于她的呼吸，都还在呢。
　　这井里百万年的光景，什么都没带走，这井里百万年的折磨也是值得的。
　　因为你看啊，那个人儿现在在井口焦急的想进来看你呢。她也想看你呢。
　　小孩儿啊，我的迎月啊，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我们的相遇，不要想起来我们的相处过的时光，不要想起来，我们为什么分离，我是多么……爱你。
　　“滚!”鼎烈冷冷的说出了一句
　　玫小小感觉心口一疼。
　　“为什么要心口不一呢？你明明不想我走的。”玫小小摸摸心脏，你告诉我的。
　　沉默良久，玫小小斜靠这井坐下。
　　“你看，我又哭了，你不是说的眼泪是黄泉的味道么？黄泉是什么味道？香甜么？有多香甜？”
　　鼎烈不语。
　　“你去过黄泉么？我去过黄泉么？”
　　鼎烈不语。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为什么我在井边会觉得这么安心？”玫小小用手撵起一堆雪。
　　“我有好多问题啊，可是你不想讲，我又不想逼迫你。”
　　玫小小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
　　玫小小想，干脆把被子拿过来算了，以后就在这儿睡挺好的。
　　“又不言语了，为什么每次到这个时间点，你就不说话了？”
　　冬日的阳光，不强烈，但是因为地上都是白茫茫的雪，所以十分晃眼睛。
　　“唉，唉，唉，起来了。”杨灵宝用右脚踢着玫小小。
　　“嗯？你怎么从那边出来的，你没在龙梵心那睡么？”玫小小被光刺的眯眯着眼。
　　“嗯，懒得走了，但是清潭呼噜声太大了，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小梵心补觉觉去了。”
　　杨灵宝一甩袖子，往龙梵心的房间走过去。
　　“你说谁呼噜声大呢？”清潭从窗户弹出来。
　　“别，别，别，大哥。”杨凌宝，边说边往月堂门口撤退。
　　清潭见他服软了，站定不动，得意洋洋的用鼻孔冲着天，看着杨灵宝一直退到大门口。
　　清潭刚要转身和玫小小说话。
　　“说你呢，睡得像死猪一样。”杨凌宝贱贱的从门口探出脑袋。
　　清潭，二话不说，直接弹了出去。
　　玫小小看着他俩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转身一头撞在了塔上。嗑的眼冒金星。
　　稳了稳，刚想继续往前走。忽然看见塔上书有二十个金光大字。
　　五路元神，
　　四方国土，
　　三皇遗骨，
　　两捧虚无，
　　一统千古。
　　玫小小歪着头看着这二十个金光大字。
　　正着看，反着看总感觉这四句话有什么残缺
　　什么和什么啊。
　　明明应该还有下半句的。
　　“五，路，元，神”
　　塔身微微一晃。
　　“四，方，国，土”
　　锁在塔外面的黑色玄铁链咔咔作响。
　　“三，皇，遗，骨”
　　锁链脱落的瞬间，紫黑色的光芒一下子盖过了整个白昼，笼罩了整个月堂。
　　玫小小身在这紫黑色的迷雾中暂时迷失了视野。
　　身体开始向下沉。不一会儿，玫小小看见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衣摆。在玫小小的面前飘来飘去，好像下一秒就要随着风飘走了一般。
　　玫小小在空中胡乱的抓，一把抓住了那个白色的衣摆，可是，玫小小并没有因此就停止下沉。
　　玫小小感觉自己一直坠，一直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玫小小感觉坠落停止的时候，眼前的雾气不再是黑紫色，而是一片黑色。
　　等玫小小的眼睛适应了这黑色以后。
　　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呆立住了。
　　这是怎样一个场景呢？
　　水面上飘荡着成千上万的浮尸，散发着阵阵恶臭。
　　而有的浮尸感觉到玫小小的存在，转过头看见她。
　　对她露出森白的牙齿。黑洞洞的眼眶里，看不清是不是还有眼球的存在，脸上的腐肉随着面部的扯动，一块儿一块儿的掉落，然后再长出新的腐肉。
　　在河水的中间，盛开着一朵红色花。
　　一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花。
　　玫小小此刻有一个十分恐怖的想法，也许……也许……
　　“没错，那就是你。”玫小小感绝有一个冰凉的怀抱从后面圈住了她，玫小小感绝出来这就是鼎烈。
　　“那这里是哪？”
　　“这里是黄泉，千丈黄泉，度人往生的黄泉。”
　　玫小小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为什么会在那里？”
　　“那是你出生的地方啊。”
　　“是你的家。”鼎烈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些，是自愿与你交易的人，吸其尸骨，化其腐肉，养其精魄，助其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