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蜜糖小二

8、第 8 章

　　第八章
　　“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大白天的找我喝酒。”陈希成赶到的时候，陆远航已经喝了小半瓶酒了，他们现在在的酒馆是平时经常来的地方，比较隐蔽，一般人也不会跑这里来，特别是大白天的，陈希成一路进来，一个客人都没有遇上，走进包厢，他就调侃上了。
　　“你今天真的不对啊。”等看清了陆远航的状态后，更是惊得一跳，只见陆远航完全没有了之前仪态，外套已经脱下来了，被他随意的丢在一边，这金贵的外套看来是再不会穿上陆总的身体了，而里面的寸衫也被陆远航扯的乱七八糟的，胸口开了三个扣子，其中一个，还被直接扯了下来，只剩下一个线头孤零零的留着，袖子也被卷了好几圈，头发更是夸张，一直一丝不乱的头发，好像是被台风过境一样，全乱了，眼前的陆远航不像是陆总了，颓废的样子可以直接拉大街上表演行为艺术了。
　　“别废话，陪我喝酒吧。”陆远航不耐烦的飘了陈希成一眼，直接一瓶酒摆在了他面前，再没有二话。
　　好吧，看来今天不是来聊天的，是真的就是字面上了意思——喝酒，而且是闭嘴喝酒。
　　陈希成觉得自己肯定喝不过陆远航，为了能顺利回家，喝之前，直接给顾维仁发了条救命短信，然后打开酒瓶子，也跟着不要命的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陆远航这样喝酒的样子，好像还是五年前才见过，那是他刚刚回国不久，就被他叫出来，什么话也不解释，就说喝酒，然后两个人直接喝到人事不省，后来他们两人是在医院醒过来的，大概是酒店的人害怕喝出人命来，直接给他们教了120丢进了医院。
　　至今他还记得自己醒过来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真的是想直接昏过去算了，但是陆远航醒过来的时候，却呆呆的看着医院苍白的天花板不声不响，然后竟然笑起来，眼泪，也跟着一起流了出来……
　　陈希成依然记得陆远航用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他，真的走了。”
　　这是陈希成第一次听到陆远航口中的他，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希成知道，陆远航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人，因为，从那以后，年少时，那个纨绔不羁的少年，彻底不见了。
　　为了能留一点清醒，陈希成比陆远航喝酒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等到二瓶酒见底的时候，救场的顾维仁终于来了，等到他推开包厢的门，就见两人还在一杯一杯的喝着，脸上的红晕可以看出已经醉了，但是就像是为了喝酒而喝酒一样，还是执着的喝着，似乎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罢休。
　　“好了好了，你快停下来吧。”顾维仁几步上去先抢走了陈希成手里的酒杯。
　　陈希成被抢走了酒杯也无知无觉的，还是当自己拿着酒杯，直往自己嘴边送。
　　“哎呦我的祖宗，你不会喝不会少喝点啊！”顾维仁推开陈希成的手，想要去抢陆远航的，他其实没有见过陆远航，但是偶尔能从陈希成聊天中听到他提起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你干嘛呀干嘛呀~”偏偏陈希成还不让，双手像是章鱼一样的攀上来抱住了顾维仁的双手，整个人更是半个身子贴在顾维仁怀里，这样还不罢休，跟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身，嘻嘻哈哈的嚷到。
　　“被我抓住啦~我的小心肝~~~”声音甜腻腻的带着点上升的尾调，感情是把自己当成是陪酒的少爷了。
　　顾维仁满头满脑的黑线，虽然他也是个花花公子，女朋友换的跟换衣服似的，但是他都是正经和别人谈恋爱交朋友，喝花酒这种事情在他心理还是很不屑的。
　　“喂！清醒点，再喝下去，你朋友要挂掉了！”顾维仁不点一客气的抓住陈希成的双手直接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还好酒鬼醉的厉害，几乎没费顾维仁多少力气，但是他的呼吸已经明显急促了起来，而且多半是气的。
　　这时，陈希成似乎清醒了一点，眨巴眨巴几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顾维仁，脑子里提醒自己这是自己的员工，是个钢铁直男，但是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又一次像顾维仁的身上贴去。
　　顾维仁不知道陈希成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后悔来了，但是看着陈希成摇摇晃晃的像自己靠过来的那一刻，手也很诚实的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往地上倒的身体，模糊中，似乎听到了陈希成呢喃了一句“维仁”，再想听清楚一点的时候，陈希成已经闭上了眼睛。
　　其实陈希成是看见顾维仁来了，然后放松了下来，觉得有人帮他看着陆远航了，所以心安理得的睡着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睡着前，似乎是看到了顾维仁关切的目光，似乎是靠近了他的怀里，似乎闻到了他一直在用的甜橙味的香水的味道，以至于让他感觉，他的梦里，也都是甜橙味的。
　　顾维仁没有办法，只好抱起了陈希成，把他安顿在包厢的沙发上面，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还在倒酒的陆远航。大概也是醉的厉害了，明明酒瓶里已经没有酒了，他还反复的往自己杯子里倒，然后一仰头喝下去，反复了好几次之后大概有点发现了，抬起头来冲顾维仁喊了一声：“给我再开一瓶酒。”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要停止营业了，麻烦你把账结了然后出去好吗？不要影响我们正常下班。”顾维仁不想和酒鬼多纠缠，既然以为自己是营业员，那正好直接把他赶出去算了。
　　陆远航是真的喝多了，早忘记自己是下午过来的这个事实，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能反驳的话来，想要发火，但是对着个服务员，他没有任何的道理，于是一把火直接烧的他五脏六腑统统疼痛了起来。
　　于是，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准备换一家通宵的酒店继续。
　　但是他真的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一撑没有站起来之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抡到了地上，顿时，酒瓶四分五裂。因为太过用力，有一片直接弹起来划到了他的手臂上，顿时，鲜红的血液刷一下流了出来。
　　顾维仁害怕他再摔另外一个，忙用身体侧身挡住了陈希成的方向，还不放心的看了沙发上的他一眼，发现他毫发无损之后，才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陆远航的身上，但是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因为陆远航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痕，一瞬间，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像是扭曲了一般，把他带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
　　因为林宸的原因，陆远航几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心理有了一个牵绊，总是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这么多复杂的情绪。想要关心他，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他的一切，这样的好奇心简直每时每刻都在磨炼他的自制力。
　　但是他又是那么的骄傲，主动开口去关心别人这种事情他没有经验，直接挥拳头他经验还足一些，所以整天都恼的自己浑身不自在，纠结死他了。
　　可是他的手还好吗？用手写字会痛吗？他有按时搽药吗？
　　卧槽，关你什么事！陆远航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狠狠的唾骂自己，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得神经病了。
　　如果自己主动的问了，会不会林宸依旧是那句清清淡淡的“没事”，那么冷场了该怎么办？还有其他的话题能说吗？
　　哎停住停住！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去主动开口好吗！想这么多干什么！陆远航简直要佩服自己的脑洞了。
　　“你干嘛呢，对自己的头发又揪又扯的。”许力推了推陆远航，惊奇道，他认识的陆远航可是个很精致的人，从没有这么折腾过自己的脑袋，不会是不舒服吧。
　　“没事……”陆远航有气无力的回道。
　　“没事那就走啊，晚自习都结束了，你还在这么参什么禅呢。”
　　陆远航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林宸的那一边，果然，人已经不在，说实话，这人真的是悄无声息的厉害，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走了。”陆远航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哎你东西不收拾了啊！”许力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陆远航早就跑了出去，许力觉得，大概不只是东西，大概魂也没跟出去吧，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恋了呢，可是自己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可从来没有见他对那个女孩子上过心，说句难听点的，他就没长多看女孩一眼的那根筋，主动凑上来的女同学那么多，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连一句软话都不会说，还经常臭个脸，气势惊人，人神勿进的样子连带着把他们寝室的人的桃花也档的一干二净，真是作孽。
　　许力无奈的叹口气，还是既然拿过陆远航的东西，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寝室方向走去，在晚风中悲叹自己可怜的单身狗生活。
　　陆远航一口气跑出了老远，直到觉得胸口被风吹得有点疼了才缓下了速度，其实，跑出来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该干嘛。
　　真的是不对了，陆远航慢慢的平稳了因为跑步而急促的呼吸，又不想就这么走回寝室去，于是，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
　　大概真的是神游的厉害，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条平时没有什么人的路上，四周都是成片的绿化，而且还没有路灯，陆远航迟疑了一下，在往前还是折回头中犹豫了一下，然后隐约好像听见了程昱的声音。
　　不知为何，陆远航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最近程昱的眼中钉是林宸，而且又因为林宸手上的伤，他背了一个警告处分，这件事在一向看中名声的好学生程昱心理，大概是毁灭性的，现在他出现在这么隐蔽的角落里，难道是在打什么馊主意！
　　陆远航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说，伤你的到底是谁！你凭什么都赖在我身上，你这样的伤痕，明明就是捆绑伤，我轻轻的拉一下怎么就全部是我的责任了，你说！”
　　等陆远航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吓出一身的冷汗，因为程昱一只手拉着林宸，另一只手竟然拿着一把美工刀抵着林宸的左手上，似乎只要林宸回答的不好，就准备一刀切下去。
　　“我，我已经和老师解释过了，我是我是被校外的流氓伤的，不，不是因为你。”林宸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因为颤抖而激怒程昱，他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了，看到刀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比在陆远航的宿舍更加害怕，大概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陆远航是个好人。
　　“解释，你这个解释老师们根本就不信，你有后台我没有，班主任的心肝宝贝受伤了，找不到凶手，只能拿我去堵枪口你满意了。”
　　“不是——”
　　“不是什么！”程昱真是见不得林宸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更加受不了的是，因为这个胆小如鼠的林宸，自己成为全校的笑柄，校内的警告处分还要跟着他一辈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程昱举起手，本意只是想要吓吓林宸，或者是在他衣服上划一下，可是刀还没有碰到林宸的衣服，他就被身后的一股力气狠狠的掼到了地上，顿时，先着地的左手剧烈的疼痛起来。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安静，陆远航根本没空去管因为拉程昱而被他刀剑擦过的手臂，他直接跨过程昱来到林宸的面前，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事情，有没有受伤，哎，你倒是说话呀！”
　　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林宸的肩膀，因为急切而没有控制住力道，林宸被他捏的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视线被他手臂上那道已经血流如注的伤口吸引，他吓的手都抖了，直接握住了陆远航的伤口上面想要止住他。
　　“怎么办，血……”林宸急切的看着陆远航，两个人眼中的急切简直如出一辙。
　　陆远航放松了下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他想要林宸的关注，想要他的眼睛里能够倒影出自己的身影，就像是现在，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十分不讲究的就着林宸捂住伤口的手，自己的手也直接按了上去。
　　“放心，小伤而已。”
　　然后，因为这里的动静，一些经过的同学也终于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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