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和莺》沈青鸡

6、我们谈谈

　　是被当做食物了吗，杜鹃哭笑不得，随后她略一思索，便俯下身在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乖。”
　　话音刚落杜鹃顿觉手指上少了什么，杜鹃环顾四周，怎样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便又想起刚才莺的嘴唇…杜鹃将刚才放在莺嘴唇上的指尖触到自己的嘴唇上，随即又像触了电似得赶紧将手拿开。结果便对上了莺“迷茫”的视线。
　　“你、你醒了啊，我去叫玫瑰…”
　　若是脸上没有那一抹绯色、眼睛没有在乱转，莺几乎要以为杜鹃是真的不在乎。
　　莺的内心其实是复杂的。
　　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嘴里有着两根手指，她闭着眼假装自己是在吃东西，过一会便听到杜鹃满是笑意的那句“乖”与脸上温软的触感。她没按耐住，睁开了眼睛，却见杜鹃正在把刚才还在她嘴中的那两根手指触到自己的嘴唇上。
　　莺觉得自己心中的小人在她的心上开了一枪、又安了个灯泡，还是将灯丝做成心形的那种。
　　但她此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与她谈笑，她的心中满是好奇，为何自己在看到那池水后忽觉自己如坠冰窟，冰窟中满身的绝望与冰冷让她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切。
　　莺在这间卧房内胡思乱想了许多东西，但依然觉得脑中思绪万千皆纠缠在一起，但她只能看着这千万思绪越缠越紧，却无法上前解开这东西。

　　玫瑰来后问了莺几个奇怪的问题，问完后又去检查一番莺的身体，这才带着李适安离去。
　　杜鹃抚了抚裙子的褶皱，将折痕一个一个对折好才坐到床铺旁拉住莺冰凉的手，似乎是想为这冰凉的手上暖入一丝热意。
　　杜鹃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莺…你感觉还好吗？”
　　莺听到了却是蹙起了眉。
　　“我问你噢，在池塘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啊？”
　　杜鹃垂着头想了一会，这才重新抬起头。
　　“有啊有啊，我好像听到你说你不是什么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莫非是你的记忆恢复了？”
　　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含糊其辞的答道。
　　“差不多了。”
　　莺却听不出有什么不同，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投入蜂蜜中，整个人都开心的不行。
　　莺只觉得手上一痛，随后杜鹃那眉开眼笑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那可真是太好了！下次我们去丹山上，好不好？”
　　莺看了看杜鹃那亮晶晶的眼睛，揉了一把人家的头发，这才勾起一个僵硬的笑。
　　“好。”

　　这边李适安站在窗边看着夜景，玫瑰正给自己扇着风。
　　李适安烦躁极了，他摁灭烟的动作极其粗暴，平白辜负了这张小白脸，他转过身，将烟灰缸从窗户边取下来放到茶几上。
　　“我们谈谈。”
　　玫瑰慢悠悠的将身边的烟味用扇子拍散，拍到没有味道了，这才掀起眼皮子，施舍般给予对方一个眼神。
　　“哟，李二公子要与我说什么呀？”
　　李适安以前是个纨绔，性子暴烈人还娇贵，那次后才变了模样。李适安自打那日后便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生气的了，他也一直这样保持下来了，没想到今日被玫瑰这阴阳怪气的几句话激起了万般怒千般火。
　　怒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冷静。
　　李适安吞吐了几口气，他双手交错着，拇指时不时的去挠一下另一只手的掌心。
　　“我那日说话确实过分，我也知道我以前是什么德行，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也不曾奢望过什么，只求你给我个好脸色，这难吗？玫瑰。”
　　“当然成，为什么不成？”
　　李适安几乎要挤出一个笑，又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李二公子与我这等下九流交朋友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嘛……”
　　“玫瑰，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
　　李适安把上了玫瑰的肩头，玫瑰抚平褶皱的动作一顿，随后挂起了个比哭还要丑的笑。
　　“你…我…我让人家出了那等事，这一切的责任全部担在我肩上，我如何放的下…我不过这芳兰阁中的一介妓子，我又怎么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