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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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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说明：
是这样的，因为最近毕业了，开始准备成为社畜，于是一大票鱼都没得摸了，只剩下一堆脑洞在文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填。这篇番外也是，算是终于找机会摸了一下，但是实在是没精力全写完，所以就直接写了俩人互动的部分，次要剧情就代过了，等哪天有机会再补。
番外接正文5年后，大概就是通过这样那样的过程，不义超被推翻了，政权也回到了各个国家手中，然后因为大超也愿意接受惩罚，所以最后决定，让不义超可以在蝙蝠侠带领的正联的监管下行动，但是在任务结束后必须要被送回人类联军驻守的红太阳塔。以下剧情就是某次任务结束之后(dei，任务我懒得写了...），蝙蝠侠将超人送回红太阳塔途中的事：
“为什么停下？”卡尔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近在咫尺的红太阳塔，随后又将视线抽回，落到前方的驾驶舱上。
布鲁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默地看了囚犯一眼，然后走到了舱室的另一侧。
卡尔的目光被间隔的门栏挡住，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布鲁斯是去做什么。机甲的墙壁里掺了铅，卡尔只能听见一阵无画面匹配的响动。
布鲁斯似乎是打开了某个柜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什么。
卡尔微微皱眉，那声音听着并不陌生，对方打开的必定是他曾经见过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装着氪石的保险箱？还是存放了稀罕道具的重武器库？一时间，庞大的信息流划过脑海，在相遇的交点撞了个人仰马翻。卡尔在错综复杂的车祸现场里翻找了半天，仍是没能找出那样东西的真身。
正疑惑间，布鲁斯的脚步声又大了起来。卡尔一抬头，居然看见那道隔开他和驾驶舱的栅栏开了。布鲁斯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块小小的蛋糕，上面还象征性的插了蜡烛。火光随着他的脚步轻摇，将质感沉重的铠甲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看上去仿佛也镀上了点柔和的温度。
卡尔瞪着眼睛，看着布鲁斯走过来，将蛋糕放下，然后坐在他的对面，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声响...好像是出自一台冰箱。
“距离预定的抵达时间还有十分钟。”布鲁斯看了眼个人终端，又见卡尔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于是把蛋糕往他跟前推了推，“许个愿吧。”
卡尔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块品相奇特的蛋糕，奶油几乎把“糕“的部分都盖住了，表面还坑坑洼洼地稀薄不平。上面也没有什么图案和字，只有三根可怜巴巴的小蜡烛独撑着门面的大旗，而且它实在太小了，顶多一刀下去切成两块——实在是不像什么正经蛋糕。
如此“寡淡朴素”的商品，不知道出自什么样的蛋糕店之手。卡尔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布鲁斯好像没察觉到不论是蛋糕还是这一整套行为在旁人的眼里有多么惊悚，下颌的线条还是一如既往地水平：“今天是2月29日。”见对面的人似乎依然没弄明白这之间的联系，于是又补充道，“是你生日。”
卡尔沉默了半响，至此，被绑架到外太空的脑回路才终于穿过大气层，从遥远的太空轨道上落回了地面。眼睛忽然有些干涩，卡尔飞快地眨巴了几下，却总觉得这一平常的动作被他搞得极不自然。
生日？他有多少年没想起过这两个字了？
那是属于“克拉克”的一部分，和他的过往一起被推进了角落，划分了界限，任凭时间肆意打磨风化，从此一去不回，却像每个离家出走的人一样，在任何时候听到与故乡有关的消息时都会引发一阵儿无法适从的心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看又不敢看，因为不知道那道分隔开他们的沟渠，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还可以跨越。
卡尔一直都畏惧这个答案，即使几年前，布鲁斯强拧着他，将他押回了岸边，也顶多是叫他与过往和平相处而已。至于握手言和，重新填上那道沟...反正也没人把这事拿到桌面上来说，那比起可能引发的山洪，自然还是视而不见要来的更加简单容易。
布鲁斯对此一直没什么表示，卡尔全当是他对现状选择了默认。他们本可以继续这样似是而非地相处下去，但布鲁斯却突然在黑漆漆的对岸点燃了一簇火，让三个小火苗在那里岌岌可危地跳跃，好像在催促他，不赶紧过来就会再次熄灭一样。
想象中的崩溃，指责，后悔，内疚都没有发生，布鲁斯很平静，他自己也是。虽然有些惊讶，但不至于心慌。那道划分开他与“克拉克”的沟渠似乎真的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不堪。
“为什么...”卡尔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布鲁斯一样看着他，“为什么想给我过生日？”
“是人都会过生日。”布鲁斯语调平稳，露在面具外的小半张脸上没什么起伏，正常地仿佛是在讨论天气。
卡尔困惑地接道：“你不恨我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将个人终端伸到了卡尔面前，指了指上面的数字：“还有五分钟。”
超人拇指交叠，躬身沉吟了几秒后坐直了身子。他屏退了所有的情绪，双眼直白而专注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蝙蝠侠，目光难得一见地纯粹笃定。
时间仍然在两个人之间流逝个不停。
“我能再看看你的脸吗？”超人轻轻地开口，语气不强却也清晰地掷地有声。
自从雪原一别，他再也没有见过布鲁斯面罩下的样子。不论在他的时代垮台前还是垮台后，布鲁斯都是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人前人后一副模样，粗略地算算，也已经过了五年左右，不知道那张脸如今长成了什么样。
布鲁斯固若金汤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点变化。他短暂地晃了下神，紧抿的唇线微张。这下轮到了他来意外对方的要求。
卡尔静静地等着，既不开口催促，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他看着布鲁斯像是程序运算错误的机器般沉默了几秒，然后缓慢地重启，最终迟疑地抬起手，摘下了那个挡在他们之间的面罩。
呼吸被无意识地放慢，卡尔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眼前的是一张品尝过了风霜的脸。
布鲁斯眉眼如旧，总体的轮廓未变，但是比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似乎显得更加瘦削，仿佛皮肉都是循着骨骼生长的一样。他的眼神很平静，唯有在与卡尔视线相接的那刻有过些难以辨识的波动，宛如沉寂的水面闪过一抹粼光。
时间在他的眼尾拉开了细线，眉峰与额前的碎发皆被面罩压得有些凌乱。人果然是经不起摧残的动物，不过才五年光景，而且都是些细微的变化，一个人看起来却已经是如此明显的不同。
卡尔心想，那些年里，从他的培育仓里长大的布鲁斯们没有一个沧桑成过这样，可奇怪的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布鲁斯才更加符合他印象中的样子。但是如果再看的更仔细点，又会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尽相同。
他认真观察了片刻，试图把眼前的人同自己脑海中的轮廓扣在一起，结果比划了半天，却发现那些看似相同的边角其实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形状。
卡尔·艾尔一怔，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拿来做参照的记忆，其本身就是模糊的。他已经记不清他所认为的布鲁斯是什么样子了。
五年前，雪原上的那场痛哭真的让他放下了不少。吊了他多年的那口气散了，卡尔终于选择了放手，让布鲁斯入土为安，只是情绪的波动太过强烈，大起大落之后反而会觉得有点不够真实。卡尔偶尔会有种过往十余年的争斗都是场荒诞梦境的错觉。
他似乎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就剩下个残影还留在脑子里，哪天见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触动到了某个点，才能把细节拼凑出来，然后恍然大悟到：原来这件事情是发生过的。
布鲁斯又低头看了眼终端，时间已经只剩下三分钟了，他们两个人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小蜡烛不声不响地燃烧着，融化的蜡油受着重力的指引滴落下来，给本就品相不佳的蛋糕又浓墨重彩地添了一笔。
“把蜡烛吹了吧。”布鲁斯说。
可卡尔就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着魔一样地盯着他，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
卡尔想，过去他所追逐的布鲁斯是一个遥远的影子，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喘气，只能像是株标本似的站在回忆里。现在回想一下，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还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布鲁斯，毕竟回忆本身就是极其容易被大脑篡改的东西。
而此刻，坐在他的面前的也是布鲁斯，却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也有呼吸。纵使他当初否定了对方，但他还是得承认，在这几年里，每次见面他都能从对方身上寻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像是团火光般朦朦胧胧地引他前进。
一边是已经斑驳的回忆，另一边是不敢过分靠近的现实，究竟...哪边才是真实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当时间越过两分钟的关卡时，卡尔终于再次说话了。他松开了手指，微微后仰，故作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舒展着肩膀，“这事连我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布鲁斯长舒了口气，对卡尔的执着感到无奈：“我的终端里有你的数据。”他观察着卡尔的反应，“所有的。”
悬在心尖上的东西落了下来，被地面稳稳接住，可是又有一丝找不着调的失落。卡尔眉峰微扬，将脸挪到了一边，半阴不阳地嘲了一句：“怎么？原本的布鲁斯还给你写了小纸条嘱咐你要给我过生日么。”
桌子上，蜡烛已经快要见底了，三团微弱的火光行将熄灭。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但是气氛已然提前降到了谷底，两个人之间似乎都没有更多话要说。
纵使过去的恩怨已经填平，那也不代表新的关系就能理直气壮地展开。
当初布鲁斯釜底抽薪，一盆水直接打翻，逼着卡尔强行放下了过去，间接地也放弃了自己同他相认的机会，导致对方至今都还把他当成一个克隆幸存者看待。
他和卡尔之间存在着一道坎，就像是被核弹轰炸过后的无人区，里面荒芜一片寸草不生，方圆五百里内都没有生灵踏入。他们站在被隔开的两端，彼此眺望，谁也没有办法再往前一步。
唯一能做到什么余波都不怕的，大概也就只有时间了。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等待，等待着有朝一日，所有的有害物质都被排净，草木复苏，然后对等在入口的他们重新开放。
数字跃过了零，在变成了整数之后有节奏地闪烁起来。布鲁斯站起身，给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分钟收了场：“回去了。”
卡尔沉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声。
战机在轨道上降落，门一打开，等候在地面上的守卫军就围了过来。卡尔十分配合地伸出手，面上没什么起伏地接过了那道为他准备的氪石枷锁。
蝙蝠侠站在舱门边，看着超人被守卫带走。他本想直接离开，可是一只脚刚踏上战机又忍不住收了回来。
超人被守卫围着一路往前，原本都快要进入红太阳塔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一起回头，发现居然是蝙蝠侠去而复返。
拿不准他的用意，又觉得对方看起来来势汹汹，守卫军们生怕这是要闹劫狱或者是寻私仇，连忙集体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杆上。
蝙蝠侠却在距离他们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越过两个快要绷成搓衣板的警卫，落在了超人的身上。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也不是出于谁的叮嘱。”蝙蝠侠旁若无人地盯着他，低沉的嗓音里掺了些强压的火气，“仅仅是因为我记得而已。”
“生日快乐。”
说罢，蝙蝠侠一抖披风，头也不回地跳上战机走了，留下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守卫面面相觑。
超人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拧成了一团，他没料到布鲁斯会回来，更没料到对方会说这些。他一回头就看见了一盒倾倒的飞行棋迎面砸来，玻璃珠子争先恐后地落了一地，他只能先接住再思考，期间还生怕有哪个字蹦蹦跳跳地跑出了他的视野，不过等他反映过来，人也已经开着战机走了。
卡尔下意识地做了个起飞的姿势，但是他忘了自己身上还捆着氪石锁链，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超人十分尴尬地原地蹦了一下...没飞起来。
两名守卫同时将一套密码输入了主控电脑，厚重的金属门应声向两边滑去，露出了里面的红光，照在门口的人脸上。
超人痛快地走了进去，虽然他同意受罚，但是被红太阳照射的滋味也是真的不好受，平日里总少不了得要皱皱眉头，今天却不同。
布鲁斯临走前的那句话被他刻意地放慢，放在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竟如同一句咒语般，好像在他身上展开了一个无形的护盾，驱走了不适。
布鲁斯记得...布鲁斯居然会记得他的生日。
难以忽视的喜悦如同一粒种子般自心底破土而出，明明是站在抽骨扒皮的红太阳光里，却觉得浑身轻松，好像可以随时飞起来。察觉到这一点的超人，强行截下了自己快要发散到大气层上的思维，不敢再多作联想。
牢房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一字排开的红太阳能源灯和犯人大眼瞪小眼。超人席地而坐，满室的红光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门在他面前开启。布鲁斯正站在那里，从他的身后抖露出天光，破开了两人之间气死横生的荒土。
布鲁斯斜倚着门框，颇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催促他，怎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卡尔出神了片刻，冰霜似的脸上闪过一个短促的笑容，他这才后悔起来刚刚的蛋糕居然没尝一口。
他确实应该尝一点的，毕竟看那个成色，说不准...还是某人亲自做的呢。
战机上，布鲁斯设置好了回程航线之后从主驾驶上站了起来。隔栏已经被撤掉了，他几步来到了后舱。蛋糕还摆在那里，只不过蜡烛已经燃尽了，化成了三团蜡油糊在上面，跟个哭脸似的，委委屈屈地杵在那里。
布鲁斯在桌前蹲下，盯了那块倒霉蛋糕一会，伸手戳了一点送进嘴里。大概是味道是真的比较微妙，连制作者本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战机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微弱的杂音，布鲁斯连忙站起来，飞速地把蛋糕甩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杂音正好在此时停止，AI的声音闯了进来，十分响亮地咳了一声。布鲁斯正好坐回了驾驶位，整个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假装没听见那声煞有介事的干咳。
副驾驶上化出了AI的虚影，乔·艾尔很自然地坐在一旁，抬眼扫了过来：“怎么样，卡尔...还好吗？”
“他...状态还不错。”布鲁斯眨了眨眼，决定实话实说。
这几年，乔的AI一直和他在一起，义务充当了蝙蝠侠的助手及管家。其本人倒是很开心，只有布鲁斯自己觉得有些别扭。他并不敢像以前在阿福面前那样肆无忌惮，毕竟乔虽然是AI，但也是卡尔的父亲，因此布鲁斯对他总是尽量客客气气的，有问必答，绝不挑刺，其听话程度要是让阿福见了估计得艳羡不已。
乔自然也觉出了这点，不过并没有多么在意，反倒是还有些享受，觉得布鲁斯比自己亲生的那个要好带多了。
AI的视线在操作台上游移了一会，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道：“对了，他对那个蛋糕怎么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布鲁斯用余光瞟了AI一眼，注意到了对方还兴致勃勃地等着下文，忽然感到有点心累：“他没吃。”
“唔。”AI看似意外地怔了一下，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评了句，“那可惜了。”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把操作杆抓的更紧了一点，好像忘了自己之前设置过了自动驾驶。乔见状正了正身体，收起了那副打趣的姿态，目视前方，虚拟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温柔的神色：“他恢复的还是挺好的，对吧？我看了记录，他一直都很配合，也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布鲁斯也不反驳，只是闷闷地接了一句：“就是态度还有点问题。”
AI不知道由这句想到了什么，反而被逗笑了，抿着嘴转头望向一边。
战机划过城市上空，斑斓的灯光化作成片的光点映在玻璃上。AI边看边想，地球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袭击挨了一路，却依然能够满身疮痍地走下去，好像学不会放弃似的抗击打，就算被毁灭过也能在漫长的冬眠期后盎然重生。
或许这一点也和上面的居民有关。
组成身体的电波无声一闪，AI消失在了机舱里。布鲁斯下意识地朝副驾驶瞥了眼，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座位罩在阴影下。那点被某人的坏脾气所引发的不爽不知不觉地散了，蝙蝠侠换回了手动，操纵着战机往蝙蝠洞的方向降去，并不知道融入机身的AI其实仍然在某处望着他。
真的是脆弱又坚强，卑微又伟大。AI心想。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有一次次重新开始的勇气吧。人类虽然渺小，但是对美好的向往却从不会停止，它们努力地前行，坚信劳有所获，终有一天会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于是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布鲁斯会看到克拉克回到他的身边，而卡尔也会发现，原来没有什么不同。
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从没离开过。
End
作者有话要说：
顺带一提，大超的生日是我从网上搜来的，据说是2月29日，每四年一次的闰月。
谢谢大家的时间，有缘我们下个坑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