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红妆奉韶华》姜音

50、身份揭露

　　赵景凝视她半分，才掀了嘴角，重新望向窗外。
　　“听说，你与一个元国的商人来往频繁。你可知，他的真正身份。”
　　“......”
　　身份！粟儿记得他承认过，他不是商人。断崖一别，她也并未在意过耶律承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那日，她还将那所有人都觊觎的上古宝镜交给他。现在想来，她有些后悔没问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见她沉默着，赵景也不多言。将不知何时捻在手中的信筏，递给了她。
　　粟儿犹豫接过，打开：
　　丁丑三年，传位新皇，朕之二子——耶律承齐。
　　看着她清透绝色的面颊上，淡淡的神色一点点转变，最后变成惊愕。
　　赵景内心猛地一抽，清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担忧。
　　看来她是真的不清楚耶律承齐的真实身份，如此倒让他很心疼。
　　耶律承齐作为皇子，既然能从太子手中抢走皇储，必是不简单。
　　静静地望着她的脸，他想到了那日在东宫遇见的外族女子。
　　“粟儿，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属下......”粟儿突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关于她的身世，赵景并不知情。
　　当年，赵世荣将她唤至榻前，唯她一人知晓，自己不是中原人。这些年，她隐匿在杞王府，做一个普通的侍从。
　　或许，赵世荣是为了保护她。毕竟以她西川王族的身份，想要平安待在杞王府，简直比登天还难。不仅是她，还有可能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粟儿若是不想说，本王是不会让你作难的。只是，本王觉得，你在王府长大，会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赵景依旧盯着窗外，声线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来。
　　粟儿脑子有些不清醒，她在顾虑自己王族身份要不要告知赵景。段茗章虽然知道，但是他长期镇守关外，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否回到京城，回来杞王府。
　　“王爷......、”片刻犹豫，她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其实，那日，您在东宫看到的外族女子，正是属下。”
　　赵景听到她说外族女子是自己，猛然回头，一双幽眸凝视过来，犹如暗夜里抹不开的黑雾。
　　“你......”
　　“还记得，年下春初，王爷出使西川吗？就是那次遭遇刺客，属下意外坠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赵景微眯着眼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粟儿坦然，继续说道：“属下当时被仙女峰的人救下，休养了一月，便去了蓉城寻王爷。到时，才知王爷早已经返国。”
　　赵景听着，心底满满的都是愧疚。若是那时，多派些人到崖下找，她也不会流离在外几个月。只是，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说？
　　“那后来呢？”他突然来了兴致，很想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在仙女峰，遇到了一位夫人，她发现了属下身上的胎记。”
　　越说越玄乎！
　　“她便送了信物，要属下带去蓉城。那是可以证明属下身份的东西，果然属下在蓉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粟儿说到这里，朝赵景微微颔首。
　　自知瞒了他那么久，心里也是万分忐忑。
　　赵景盯着她，半天未开口。
　　总之，她既然说了，他便信了。
　　“这么说，在这之前，你又回了蓉城。”许久之后，他侧身对向她。眸光含着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粟儿点头默认。
　　“那与王族又有何关系？”赵景终是问出那日的疑虑。
　　粟儿也不隐瞒，直言坦露：“我本名穆清河，是穆笙与慕容闵雪的女儿。”
　　“那不是西川王和他的第一任王后......”闻言，赵景吃惊非小，但又不敢相信。
　　“是。故而，那日王爷看到的正是属下。因西川宗姬和亲太子，属下作为西川王之女，有幸送嫁。”
　　“王...女...”赵景敛眉，低喃。
　　她的身份，一下子由卑微变得尊贵。
　　——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那日之后，他一直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外族女子就是粟儿。如今，亲耳听到她说出的秘密，竟一点也喜悦不起来。
　　“王爷,属下之前对您隐瞒，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望王爷体谅属下！”
　　粟儿俯身，恭敬对他作揖。
　　赵景猛然感觉有些晕的慌，纤白的手指微微扶额，脑子早已乱成一片。
　　“粟儿，啊不，应该尊称王姬殿下！本王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想单独静一静。”
　　他在赶她，声音里的疏离感，瞬间在两人之间游走。
　　粟儿并未听他的话，马上离开，而是郑重且恭敬道：“王爷，王姬的身份只存在西川，而您眼前之人，仍是昔日杞王府的一介下属，名唤粟儿。”
　　这一次，赵景未开口，也不看她。扬手，示意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