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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胞弟飞走无踪迹 委屈爱卿来顶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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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楼上,女皇一人临风而立。手中执一壶浊酒,愁绪万千。脱下皇袍,着一席红衣的懿原女皇,仿佛洗去尘埃,回归了那个本初的自己,因而显得更加清新脱俗,婉约动人,但也看起来格外落寞和惆怅。雪白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缠绕起酒壶红绳,五年杀伐的政治生涯,让她从中领悟了些什么,抑或失去得更多些。她只是寂寞了。高处不胜寒的无以排遣的寂寞和孤独。她小时候,在父皇的花园里逐蝶嘻戏的场景,那时候多么快乐,无忧无虑,而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肩头居然压了整座江山。她永远忘不了父皇临死前和她说的话,"原儿,政场上不可以妇人之仁,你又偏偏是个女孩,这正是父皇最担忧的一点。原儿,你要记住,该狠则狠,绝不可以心软。"
父皇撒手西去后,整个世界恍若只剩下她一人。纵有母后陪伴,亦觉得落寞难当。这六年究竟杀了多少人才换的这天下太平,她自己也记不住了。总之杀伐果敢才是女帝唯一的选择。
"奇苍……"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冒出那个身影,这是第五次,第六次……她自己也理不清了,这次更加下了自己一大跳。
那人总是温文尔雅,体贴周到,凡事都替她精心谋划好。那人眼角眉梢那么好看,五官长得那么精致,简直秀气到堪比一个女人。那人显得那么瘦弱,然而又那么挺拔,举手投足间都书香味十足。那人……懿原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这温柔却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陌生感。
"奇澜?"
"女皇?草民……"
"嘘,朕不想别人知道,休得多礼。"
"是。"奇澜颇感意外,他已在这凤云殿被闭关了好几天,本已是百无聊赖到极致,正想着怎么脱身,没想到女皇居然来了。
"朕问你,你是不是奇苍?"
"草民确实是奇澜。"女皇目光有些朦胧,脚步有些凌乱,显然酒意正浓的时候。一席红衣的女皇此刻竟然娇艳美丽地不可方物,不不是天仙下凡尘所能媲美。奇澜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大胆!"奇澜如梦初醒般,郝羞不已。刚才自己的眼神是太过放肆了,居然敢上下审视女皇陛下。
没想到女皇居然靠近他,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你果真不是奇苍,你的目光太猥琐,非正人君子所为。
女皇突然脚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奇澜只好伸出手臂,战战兢兢地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里。女皇的头发那样五黑细长,那样温柔地抵在她的下额上,散发出阵阵香气,不禁让奇澜迷醉了。一时忘了松开女皇的奇澜,果然是不知好歹。不过这次他逃过一劫,女王居然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这下奇澜放也不是,松开也不是,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女王抱到床上安顿好,替她掖好被角,然后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女皇果真好美,肌肤如雪,嘴唇红润饱满地像个樱桃,惹得奇澜的嘴唇都忍不住动了动。女皇不愧为奇国第一美女。只是凡人都迫于她的威严不敢仔细瞧她。现在仔细一看,真的安静甜美地像个孩子,而不是那个杀伐果断,让人心惊胆寒的帝王。
奇澜在旁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里她好像听见自己说:"臣奇苍无能,不敢妄得女皇芳心。"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脖子卡在一只修长的手掌中。对方正用凌厉的眼神望着自己。
"虽然朕答应要纳你为夫,但不代表你为所欲为。"
"皇上误会了……臣……"奇澜因为脖子气流受阻而说得支支吾吾。
"臣?"女王挑了挑眼角。
"哦,咳咳咳……是皇上要纳我为婿,所以我才妄自改口为臣,请皇上恕罪。"
"哼,你不是奇苍,没有跟朕傲娇的资格,晚日之事不可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草民遵旨。"
女皇夜宿凤云殿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一会凤起殿着人来报,母后送来礼物一份,以示庆贺。
懿原在宫女给她梳头的瞬间,起身将礼物扔进墙角。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喜气洋洋,仿若过节。女皇憋着闷火。下朝之后直接摆驾凤云殿,奇澜不在。
"来人呐,奇澜现在何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滚出来,脑门上冷汗直流。
"回皇上……"正不知如何回答,奇澜慌慌张张地从后门进来,跪地便请安。
"哼!从今日起,朕不准你走出凤云殿半步!"
"皇上……草民想回一趟家,收拾下东西。"
"朕的宫里缺少你要的物什?"
"不,草民想和自己的胞弟告别。从今往后草民怕是走不出这凤云殿了。"
"算你明理。朕允了!"
奇澜慌慌张张地赶往丞相府,边行边视察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关上相府门的那刻,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相爷回来了。丫鬟小画马上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给相爷擦汗。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可有人到府上来?"
小画犹豫了下,还是具实相告,来了一个女人,气质出众,看起来非同寻常。
"哦?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相爷去哪了?"
"你怎么回答?"
"后山祭拜去了。"
"嗯,你先下去吧。"
五日后,女皇陛下旨,着奇澜早日回宫。然太监回宫禀报,奇澜已失踪逃跑。女皇大怒,全国粘贴皇榜捉拿奇澜。老百姓都看得傻了眼。
次日南书房,奇苍老老实实跪在女皇陛下跟前,心惊胆战地等待一场暴风雨的侵袭。但没想到,女皇平静地出奇。她轻声细语地和奇苍说话,"奇爱卿,窝藏我朝皇婿,可知是死罪?"
"回禀皇上,臣有罪,臣不知胞弟有逃跑之心,一直以为他回宫复命去了。请皇上责罚。"
"哦?责罚?怎么罚?"女皇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此刻说话轻挑地很。
"要杀要剐,任凭皇上处置!"奇苍咬紧牙关。
"你是国之栋梁,朕怎舍得杀剐,既然奇澜是你胞弟,你俩长相又极其相似。朕提议由你代替他,替朕瞒住天下。可好?”
"皇上,这万万不可!"
"奇苍,"女皇声音变了,音调也有些异样。"当初是你提议比武招亲,现在皇婿飞了,你要负责到底,替朕挡住这天下的虚言。"
奇苍有苦难言,"臣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奇苍别扭的表情,女皇突然忍不住嘴脸的笑意,噗嗤一声笑出声。
"奇卿不用担心,朕自由安排。"
奇苍欲哭无泪,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是个女人,你还会自有安排吗?
和皇上同居的日子就在这八月如火一般的日子里展开了。每日清晨,奇苍鬼鬼祟祟地像小偷一样从后门出去早朝,早朝之后又鬼鬼祟祟地像个贼似地溜回来。期间,皇上陛下有几次一席红衣,醉醺醺地来敲门。她看奇苍的眼神倒是一次比一次温柔。奇苍看她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也迷醉。奇苍在皇宫乖乖住了两个月,皇上没有禁足令。她可以在皇宫里来回溜达。
女皇凤爵宫里灯火通明的夜晚,比她想象中的要常见地多。有时候是直到破晓才熄灭灯火,想到女皇这会儿又要更衣梳洗,用完早饭便要去上早朝,不禁隐隐地心疼起来。有一天晚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凤爵宫门口,被禁林侍卫拦住。
"何人,竟敢擅闯凤爵宫!"
"我……"正不知如何表达,
"宫外何人?"女皇先问起。
"奇澜求见女皇。"
"进来!"
女皇正埋头在一堆奏折中间,疲惫而无神地批阅着一份又一份地折子。看到奇苍进来了,疲惫的眼神中竟挤出几丝笑意。
"臣……"
"免礼。朕说过了,无外人时不必多礼。"
"爱卿来得正好,朕正有一事疑惑。"
"皇上所谓何事?"
"穆国与我国已休战十年,边外密报,有一支穆国组织,号称白岸会,近日在边界地十分活跃,不知道白岸会隶属哪派?
"白岸会没听说过,我倒知道穆国国舅曾招收过一批幕下宾客,意在谋反。后来在穆国白河这个地方被穆国太子穆呼图剿灭。不知白河和白岸有何相关之处?"
"若白岸和白河有联系,他们意在谋反?想以必会投奔我国。但事实相反,这支组织在边界地处处与我边疆守军作对,以剿匪的名义重伤我军几百人。朕欲着令穆国御史彻查此事。"
"以臣之见,我们暂时切勿轻举妄动,怕此事不过是穆国试探我们的一个影子,且不论我朝是否有内奸。此事秘密行事为好。"
"嗯,奇爱卿有理。"
"若皇上信任臣,臣愿协助陛下密查此事,为陛下分忧。"
"好,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
"啊嚏……"女王疲惫地按抚着太阳穴。夜已深,宫里已然一片静寂。
奇苍突然脱下外褂,温柔地披在女皇身上。女皇身体一僵,随即转头深深地看了奇苍一眼。奇苍脸一红,沉沉地垂下眼帘,不敢再看女皇一眼。
"陛下,夜已深……要不……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奇苍不知何故,心里紧张地彭彭直跳。
"还有大堆奏折没批完。朕不可误国!"
"臣愿替陛下分忧!"
"哦,奇卿难道是要替朕批阅奏折?"
"臣不敢!"奇苍慌忙下跪。
"不是让你不要多礼,起来,替朕处理了这些吧!"女皇把一堆奏折推到奇苍面前。
一时间,奇苍居然感动地热泪盈眶,她的女皇居然让她批阅奏折,这是何等的恩宠,女皇陛下对她信任至此,此德此恩,何以为报。
和女王一起处理完奏折,天已微名,女皇裹着奇苍的外套,又憔悴又可怜的样子,这样的女皇,恐怕一般的人都看不到,想到此,奇苍不禁露出一丝宠溺而自得的微笑。
"奇卿又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你这样一再对朕微笑,不怕朕明日就娶了你!"
"啊!"奇苍立刻闭嘴。此刻任何语言都被女皇陛下的一句娶你吓跑了。看到奇苍的囧样,女皇陛下第一次没心没肺地哈哈哈大笑。
"奇爱卿,与朕一起用早膳如何?"
"这?"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朕的准皇夫,如何不能陪朕用早膳?"
"臣不甚荣幸。"
女皇的早膳极简单,一碗粥,几碟小菜和馒头。奇苍看着女皇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居然一时间看呆了。女皇觉察到奇苍的目光,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奇苍"怎么了,米粥不喝胃口吗?朕的早餐对你而言是不是过于简陋了,我让御膳房重新给你做一份。"
"不用了,皇上,臣只是觉得皇上用膳的样子,特别美好。"话刚一说完,奇苍恨不得钻进地里去,自己刚刚是大脑发热了还是进水了,敢调戏女皇陛下。
女皇却很意外地心情大好,"奇卿喜欢看朕用膳,那从今往后都陪朕用膳可好?"
"啊?"
"不好吗?"
"好,自然好,臣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