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立海大交换生之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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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命运，谁也无法预测；有的时光，谁也无法挽留。但我们倾其一生寻找的，那是什么的？是你手指间闪烁的星芒，以及黑夜中照亮长空的双眸……冥冥之中我的信仰。
神奈川市立图书馆。
初夏明晃晃的阳光，水一般的蔓延。高大的落地窗被熏成了透明似的淡黄，整个空间里有淡淡的花草香，寂静的翻书声好像时光一样，无限悠闲而长。
宽大的木桌上零散的摆放着一些笔记本和书籍。小初静静地伏在书桌上小憩。长长的头发没有束起，几缕青丝顺着桌沿下垂，有人无声地来来去去，长发在空气流动时轻轻款摆。阳光柔和地切过眉眼，有地中海轻吹的海风的安宁。没有塞上笔盖的钢笔放在一个天蓝色的笔记本上，摊开的一页上记录着清瘦的笔体——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记忆与想念，不会比我们的生命更长；但我与那一天之间，到底要隔多长的时候，多远的空间，有几多他人的、我的、你的事情，开了几多班列车，有几多人离开又有几多人回来。那一天是否就掺在众多事情、人、时刻、距离之间，无法记认？那一天来了我都不会知道？我不会说，譬如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在天安门广场，我忘记了你。当时我想起你但我已无法记得事情的感觉。所以说忘记也没有意思，正如用言语去说静默。
----《无爱记》”
一道阴影站在桌旁，看着正在休息的女孩的睡颜，静默了一会儿，小心地拉开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
似乎是阳光被有所遮掩，在依稀间觉出浅浅的微凉，小初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对面多出了一个身影。
光影模糊，
熟悉的墨绿色……
缓慢聚合，形象呈现出清晰，
让人舒心的蓝紫色……
心底无由涌上淡淡的轻松和淡淡的失落。
小初略有尴尬的微微一笑，拢了拢耳畔凌乱的头发。
“你怎么也在这儿，幸村君？”
“来看书。”说着，幸村举了举手中薄薄的书，“川端康城的《古都》。”
“我很喜欢它。”点了点头，小初拿过桌上吉本芭娜娜的《哀愁的预感》，独自安静地阅读起来。
初夏之光，将两人的手指的骨节照得泛白，纸张摩擦，飞鸟振翅似的翻书声，像时光一样。一页，一页，又一页，静静的流走了。
这个世间有喧闹繁丽的外表，它包裹着荒芜寂静的内核，人与人之间，言语、情事、生死别离……都以彼此的孤独寂寞为依托。时间宛如深海，生命只是游鱼，在至深的海底，裸露灵魂生活着，没有废话，只有内心真实的情感，真心诚意讲述自己的心意。
但那是至深的高处，不是轻易能够达到的境界。
每一个追寻的人，在到达的路途上，其实都是踏着恶的骨灰和善的陪葬。都作出了或多或少的牺牲……
小初是知道这个的。因为懂得，所以痛苦。
不能让亮独自一人寻往神乎其技的境界，所以要下两个人的围棋，所以不能将亮束缚在身边。
所以担心……
如果哪一天自己不能下围棋了，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
小初注视着《哀》的结尾。
发呆。
时间逐渐缓了下来，好像一池沼泽，流不动了。
世界归于安静，宁静到听得见时钟走秒的声音。
嗒，塔，塔，嗒。
每一步都是顺从。
有谁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又有谁将这些慵懒而纯粹的动作看在眼里，生出了愉快和笑意。
有谁在阅读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静坐在对面的人，对面的平静安好容颜，却总是染着隐约的忧愁。心里生出了空洞的寂寞。
有谁用手指轻叩着桌面，清脆的声音牵动着某人眼神。
有谁保持一个姿势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固守着平和的外表，汹涌着纷繁的思绪。
世界是一个果核。外面是喧嚣的尘世，坚壳筑起了一道安静的屏障，里面却不断发芽抽新，每一刻都是一个变化。
幸村不知道小初的挣扎是为何，但他是非常聪明的人。
有一种人不需要借助背景就能知道别人的心思，因为他们足够的敏感。只要他们愿意分出微毫的精力，就能洞察身边的人和事。
而幸村精市，就是这样聪明而敏感的人。
所以他看得出，那个外表坚定如一的女生内心是如何的波澜起伏。从眼神流转，朱唇不自觉的开合，和轻轻拨动书页的手指，就能看得出。
而他也知道，那样的女生看上去是外表坚强内心脆弱，但实际上，应是外表和内心同样坚强或者同样脆弱的人。这样的人，没有谁能够提供帮助，任何困扰他们的人和事都是他们生命中必将承担的一桩清晰的责难。只有自我救赎才是解脱。
无需施舍多余的关怀和同情。
况且，自己和她并不熟……
想到这里，幸村有些自嘲似的牵动嘴角，微微上扬。
太阳转了个角度，以一种愈发闲适懒散的姿态散出光线。
云朵深了，厚了。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一柱一柱地投了下来。
天空有了微微的夕阳色。
云天流徙。
图书馆广播说还有半个小时即将闭馆。
一个时间和空间突然苏醒。
走动，言语。陡增。
小初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本子，微微叹了口气。
依旧是清秀的笔体，依然是黄碧云的话。
上面摘录着——
“之行，如果哪一天我们湮没在人潮中，庸碌一生，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活得丰盛。”
身处斗室，要努力活得丰盛。心要丰饶。
小初，不要太难过。
走出图书馆，阳光洒在少年少女的脸上，温暖留在心底。
看着那抹蓝紫色的梦境，美好的似乎扬花三月，有细碎的清凉和照拂。
少女微微眯起了眼，默默对自己说，小初，不要太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立海大交换生之旅（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