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難得月》融翊

37、第37章

　　騰岳炎現最最期待的就是每個月最後一周的周末，學校放行讓學生能不用住校。
　　可惜連續兩個月，童桐死活不肯帶著他金屋藏嬌，更慘的是直接消失整整四十八個小時以上不見蹤影。放風周末前最後一堂課結束就閃的沒個人影，完全聯繫不上，再然後收假當晚踩著點進宿舍，那人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又和平時一樣地回來，讓他纏著讓他鬧，恨的他差點把自家屋裡和宿舍的牆給撓破了個洞。
　　「又關機，該死！」對於二筒一遇假日就關機一事，騰岳炎暴躁到要精分了，手機直接往被子上一砸。
　　他倆之間倒底出現了甚麼問題？看似甚麼都沒有，卻又說不上來，難道跟「秘密」有關？思來想去的想不出所以然，情緒更加煩躁。
　　其實童桐也沒去哪，就關在自己屋裡查看股市資訊罷了，他需要一大筆錢，又不希望伸手跟其他人拿錢，最快的方法就是炒股......可風險極大，一沒注意錢都能立馬變壁紙。
　　他非常需要錢，因為他在收購原祈公司的股份，他要把屬於自己的一切全部討回來，即使不能用童瑀彤的身分擁有，那就用童桐這個身分吧！總歸是不能便宜了原祈。等他收購到一個程度，定能把原祈從上面狠狠踹下來，於公於私用這種方式都是最好的。
　　幸虧了這對便宜爹媽在真正的童桐出生後就給他開了證卷戶頭，用東皓領來得薪水跟紅包在股市間兜兜轉轉了些年，雖不是暴利，但還是很可觀的了。重生了這麼些年，也沒想過買著好玩的股票，有一天竟然會用在原祈的公司上。
　　前期看著開心買了一些散股，想著是持股者能感覺自己離原祈近些，現在拽在手裡都覺得噁心......
　　這事他沒對任何人提起，連東仔皓子也不曾提過，一切都是私下進行。他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做到蠶食鯨吞，靠著東皓私下接觸一些小股東收到的股份已經拿到十八%，可原祈手上持有三十七%股份，距離還太過遙遠。
　　他沒打聽之前在童瑀彤手上的股份怎麼處理了，總歸不願看到公司名譽受損讓股價下滑，畢竟曾經辛苦守護過，童桐捨不得這間公司，只能往小股東的部分下手，一點一滴地收購。
　　童桐屋沒鎖，來人急促敲幾聲便闖進來，沒來得及收拾屏幕的他只能僵在那兒。
　　童桐：「......」
　　來人咬牙切齒地模樣十分駭人，童桐已經打結的思緒暫時無法正常運作。
　　來人把門再度關上並反鎖，寒著一張鐵青的臉質問，「說，你又想幹麻了？」
　　「......呵呵，你怎麼過來了？我怎麼沒聽我媽說你要過來？」童桐顧左右而言他，可惜對方沒有受影響。
　　「你也會怕？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麼？做這事你也敢瞞著我？要不是今天沈董過來不小心說漏嘴，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本事了，拿我們的頭銜辦事可利索哈。」何元皓壓著滿腔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能衝動把他掐死了。「你買原祈公司股份到底想幹嘛？」
　　這個老不死的，人老牙鬆了是吧，說個話還能漏了口風不成，腦子不好使了都！
　　「能幹嘛，當然是把公司拿回來啊，不然你當我要幹嘛？不過──」他侷促地撓了撓脖頸，面對他犀利的目光有點無所適從，「咳咳，現在還不太可能實現，畢竟我手頭的錢遠遠不足。」
　　何元皓嘆了口氣，知道他暫時還沒有行動才收回令童桐無法招架的目光，「多少了？」
　　「十八%，除了沈董還有季董跟王總。」童桐如實相告。
　　何元皓：「......」
　　何元皓讓這個數字震住了，這得多少錢？「你哪來這麼大筆錢？」
　　「在東皓掙的薪水，還有歷年來各位長輩的紅包啊，呵呵......」
　　「看來之前真的是太寵你了哈，不但讓你買車還能買股份了。」
　　何元皓冷冽的聲線讓他有些扛不住，心虛得不敢抬頭看他，「不不不，我手頭早沒錢了，不都收了麼，我是把車給賣了才能......呃，炒股掙到一些錢。」
　　「炒股？？？你......」他覺得自己的心肺要被氣炸了，「你能不能幹點好的了，一個學生淨幹些甚麼！」
　　「我又不孩子，你還不知道我？再說又不是一次玩大，前些年就已經開始著手了，我知道現在的財力到哪，慢慢來總能行的。」童桐察言觀色地斂著話說，盡量不挑起皓子的怒火。
　　「別收了，停止所有動作，你要我這邊轉給你夠了，再收下去不用到公司開股東大會原祈就該起疑了。」
　　童桐：「？」
　　「我跟鎮東加起來也有二十%，夠你拿下了。」
　　看來這事又能翻過去了？童桐心裡僥倖的想。「不，不急！既然穩拿的就先放著，我一個學生也不用累死自己是吧，你們手上的先別有動作，等畢業了再說，公司先讓他管著。」
　　「你還知道了？這一兩年不都一直泡在裡面兒，也沒見你嫌累。」何元皓嗤笑。
　　童桐自知理虧由著他嘴上的怨懟，「行吧！既然計劃提早有結果，我才懶得累死自己，至於炒的那些我看情況賣了你別擔心。」
　　「你再繼續任性胡鬧鎮東會比原祈還快讓你逼瘋的，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往後做任何事先告知我們行麼？」何元皓用力掐著眉心，一副無可奈何，「你知不知道你一有動作他有多擔心，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連個安穩的覺都無法好好睡。」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們知道啊。」童桐低著頭輕說。
　　「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他心裡有多重要？十年前你空難死的時候他有多難過你知道麼？當你告訴他你是誰的時候他高興的成天就抓著我一直問我是不是在作夢，」何元皓恨恨地瞪著他，「我說你倆當年是有生死之交的情份是吧，也太讓我匪夷所思了！」
　　童桐：「......」
　　原來，東仔是這樣看待他們之間的情誼，如此重視，卻從來都不曾告訴過他，而他總是一笑置之地對待東仔給予的所有關心。
　　他承認在重生之後並不打算再用童瑀彤的身分接近他們，不僅僅是怕他們接受不了，更怕被他們厭棄，他選擇釋然在旁默默觀望。幾年過去確實是沒有聽他們提過童瑀彤，以為這個名字已經徹底抽離他們的生活，沒想到......不是抽離而是埋得更深更隱密。
　　童桐的心漲漲地發疼，想說的話掐在嗓子眼說不出口，他不知道該怎麼正視他們釋出的這份情誼，要不是那時衝動的跑去問了東仔那句話，這輩子他們真的不會知道他是誰。
　　「對不起，我──」童桐茫然地看著何元皓，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只剩下這麼一句，「我不會再自做主張了......」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給你施加壓力讓你有愧，只是看鎮東那樣我真的於心不忍，」何元皓頓了一下，「我必須跟你承認我很自私，我看不慣鎮東為了你把自己都精分了，你卻甚麼都不知道。其實童桐是在十年前溺水後我們才開始親近你的......」
　　童桐瞠目啞然，這個他真不知道，難怪之前他說過是他很好，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曉宸(童媽)突然哭著告訴我們她兒子溺水在急救時，我們並不多在意，因為那熊孩子討厭我們相對我們更不喜歡他，會去醫院主要是去看看曉宸，可當你醒來後哭著再去撞牆，你看著我倆的眼神是絕望吧？即使你看見我們了還是一心求死是吧？」
　　「鎮東害怕醒過來的你又一頭撞死，便開始去醫院照顧你，鎮東當年一直說那樣的眼神他以前看過，就像瑀彤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無助，我以為是因為你當年突然離開讓他開始害怕生離死別......」
　　「我說你對他很重要不是安慰你，鎮東是真的很要緊你，所以請你愛惜自己，不為自己也為了鎮東，能麼？」
　　童桐心裡悶悶的，突如其來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面上還必須端著「我明白」的模樣，「我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有事情一定都告訴你們，絕不私自行動，真的。」
　　何元皓算是任務達成，功成身退的離開，童桐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突然沒了興致，看著看著竟然想起騰岳炎，這傢伙現在做啥呢？
　　他拿起手機打算連繫他，才發現手機又沒電了，連續兩個月因為看股把手機忘個徹底。他把手機接上充電線等三分鐘才開機，果然十三通電話，十二封訊息，東仔三通、皓子三通，其他全部是騰岳炎的。
　　-你在家還是在小公寓？
　　-電話怎麼關機了？你在哪？
　　-想你了。
　　-我好想你，想到不能呼吸，想到全身沒力氣，沒有關係......我一直在這裡，不要忘了我有多麼愛你。
　　-吃飯了麼？沒人挑菜你忍忍吧！
　　-我過去找你行麼？
　　-好想你好想你
　　-有開機麼？我想聽你的聲音，可是我不敢打給你，我怕又聽到你還關機...…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愛的歌會痛，看你的信會痛......想見不能見最痛
　　-你想起我了麼？
　　-睡了麼？想抱著你了...…
　　-最渺小的我，有大大的夢，我願意安靜的活在每個有你的角落，如果生活還有甚麼會讓你難過，別怕，讓我留在你身邊都陪你度過......
　　十二封訊息他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是他在歌詞中情感的宣洩，是小心翼翼的詢問，更多是滿到溢出來的思念。
　　童桐回想這幾個月的相處，發現騰岳炎跟他談戀愛是挺憋屈的，因為被太多事困擾以至於用在他身上的心思並不多；離奇的是他並沒有因此反感，反而安靜地在原地等他回頭，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傻...…
　　童桐翻著一條一條訊息恍惚，該回復甚麼呢？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首歌詞，副歌的地方蠻符合他的......
　　「你手心的太陽，只輕放在我背上，委屈就能笑著落淚被釋放。你手心的太陽，有種安定的力量，就算全世界再亂我也不心慌......」
　　訊息傳出去不過三秒，手機馬上有電話進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童桐不知怎地清了清喉嚨才接起電話嗯了聲。
　　「你在哪？」那頭是騰岳炎迫切的詢問，又低喃地說了句：「我想你了......」
　　一聽童桐的心軟的沒邊了，「對不起啊，我在忙不知道手機沒電了。」
　　「忙完了麼？」騰岳炎問，「我能去找你麼？」
　　交往以來他從不問他「忙甚麼」，而是問他「忙完了麼」，簡單的話卻讓童桐滿是扎心的愧疚，讓他很想彌補這段感情從頭開始就缺失的親密。
　　都在一起那麼久了，因為一直沒有機會更深一部發展，他一直處在被動方，騰岳炎則是不太敢跟他較真，彼此都只是純純的相擁親吻，了不起就是趁短暫時間的摸一下，親一下，重點部分並沒有往下發展。可是，如果今晚......依騰岳炎現在的情緒能把持住麼？
　　不是他憋三，他真得怕呀！畢竟男女的身體不一樣，一樣是被X可地方不同，他就覺得那地方被X挺毛骨悚然，他到底該不該應......
　　他想了好一會兒，硬著頭皮說，「來我家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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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你，主唱：□□，作詞：陳達偉/陳天佑
會呼吸的痛，主唱：梁靜茹，作詞：姚若龍
讓我留在你身邊，主唱：陳奕迅，作詞：唐漢霄
你手心的太陽，主唱：張韶涵，作詞：姚若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