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難得月》融翊

23、第23章

　　童桐在醫院安心養病，吃好睡好伺候好，除了洗澡上廁所能下床動動，就差沒像個廢人一樣躺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可滋潤了。騰岳炎則是在醫院用心照顧，照顧生病的童桐讓他覺得就像在照顧自己的另一半似的，樂在其中歡樂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情緒了。
　　而在出院的前一天，「東皓」正如臨大敵，因為原祈又過去找何鎮東了，氣的他沒吐一口老血。
　　雖然何副總恰巧不在公司裡，可在公司的何總經理就必須出面處理，於是他臭著臉往會議室裡過去應付，再之前已經打了通電話不准何鎮東回公司，讓他去醫院陪童桐了。
　　一踏進會議室，何元皓也不多廢話，直接問出來意，「原總，今日蒞臨本公司所謂何事？」
　　原祈先是一愣，才緩過神來，商業性質地淺淺一笑，「元皓是你啊，鎮東不在麼？」
　　這不是廢話麼！何元皓咬緊牙關才沒把心裡的話噴出來，「有合同需要他親自過目簽約，今日不回公司了。」雖然對他沒好臉色，但基本的禮貌還是做足了。
　　「哪家公司這麼囂張，需要鎮東親自過去簽約？」這麼蹩足的理由原祈是真不信，可問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還煞有其事的怒哼了一聲。
　　「商業機密，還請原總諒解，不知找何副總有甚麼事情？」何元皓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原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他不相關的事情，「元皓，到底是甚麼讓你們跟我這麼疏遠？」
　　覬覦別人的男人想要誰能給好臉色，還害死了相伴多年的未婚妻，竟然好意思問為甚麼！
　　「你說呢？」何元皓深深吸了幾口氣，按下滿腔怒火，感覺自己要怒髮衝冠了。
　　無辜的表情端在臉上，原祈搖搖頭，「不清楚，自從瑀彤走後你們就疏遠我，十年了......我到底做錯甚麼？」
　　真他媽這人臉字都不會寫了是吧，竟然還敢說出口！
　　要不是他的安排瑀彤根本不會搭上那架飛機，現在就不會活的那麼痛苦，想著瑀彤每次哭的那麼不甘心那麼悽慘的模樣，何元皓看了就來氣，都是因為他，他卻裝做甚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原總不用清楚，緣份就是這樣，怎麼來怎麼散不是幾句話能說明白，做人只求問心無愧就行了。」
　　「問心無愧......」原祈目光飄移了下，無辜的表情瞬間破功，臉色沉了下來，「鎮東今日不回公司了？」
　　「是的，我外甥病了一場，他去醫院看孩子了。」
　　原祈快速在腦子裡掃了一遍，眉毛一挑，「......那天衝進會議室裡的那個孩子？」
　　他對那個孩子沒甚麼印像，只是那日對鎮東的態度讓他心生反感，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小屁孩兒。
　　「......是的。」
　　「他是你們外甥，我與他又有一面之緣，我也該去探望的。」原祈極其禮貌地說。
　　就一面之緣還勞他去看，理由牽強的令人不舒服，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需要，他明天就出院了，不過一面之緣，不勞煩原總記心上，再說小桐那個孩子不喜歡見陌生人。」何元皓蹙著眉心一臉困擾。
　　原祈依舊無所謂，反正那孩子也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不在意，只是去看看聊表一下我的心意罷了，他有喜歡吃甚麼或喜歡甚麼我帶過去給他？」
　　「真不用，那孩子破毛病挺多的，不拿陌生人的東西，別費心思了，原總沒其他事我先去忙了。」說完，何元皓轉身離開會議室，一臉的不耐煩。
　　在會議室門口等他的池媛媛也一併離開，「他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別理會，該怎麼招待怎麼招待也別怠慢，還有在他面前一律不准提到跟小桐有關的任何事物，敢透露一句就扣年終獎，他離開後立刻回報我。」
　　「是。」池媛媛回到何元皓的辦公室外的位置上坐下，開起郵箱發布重要公告。
　　回到辦公室他立即從正裝兜裏掏出手機打給何鎮東要他回家。
　　『你又怎麼了？今天一直打電話......』
　　他坐回位置上，閉上眼睛仰躺在椅背上，「他說要去看小桐。」
　　電話那頭一陣寂靜，呼地傳來了童桐說「盯著我看幹麼」的聲音，想來是在問何鎮東，他聽見何鎮東說「元皓說原祈要過來看你」，再然後就聽見童桐一聲怒吼「不見！他還沒噁心夠我麼，讓他滾」。
　　得了，童桐不想見無庸置疑，不過原祈哪裡會知道裡面曲折離奇的所以然？
　　話筒又傳來了聲音，『他說不想見，怎麼辦？』
　　「聽見了，我也拒絕了啊！你說有用麼？剛跟他說你在那不回公司就肯定會過去，他主事又不是真去見小桐，不過他現在還在咱們公司，別擔心他現在會衝過去，」何元皓嘆了口氣說，「小桐現在怎麼樣？」
　　『只是有點激動沒有太過異常，阿炎在安撫他的情緒，應該還好。』
　　「行吧，一會兒你先去超市買菜，晚飯你給煮了，這兩天吃外賣膩了都，小桐應該不需要再吃流質食物才是，煮完你先打包兩份飯盒，下了班我回家一趟先拿給他們，咱們再吃，」何元皓裡裡外外不無散發著發號司令的上司，末了還不忘對他下達終極命令，「你回家後就別再出門，不然你自己看著辦吧。」
　　「......」何鎮東復誹：這個老流氓！「能好好說話麼，回家後我把自己關著行了吧？」
　　話筒傳來的是何元皓朗朗大笑，『我現在反而不希望你乖乖在家了，你可以去溜搭溜搭試試我怎麼辦。』
　　何鎮東臉皮特別薄，即使被調戲了幾十年，自己已經是個要奔五的中年人了，依舊能因為他一句不害臊的話而臉紅，為了不在公共場合丟臉，果斷退出童桐的病房，躲在走廊的角落邊講電話。
　　「你夠可以的了，都幾歲人了，臉字怎麼寫不會了麼？」
　　『是啊，碰到你總給忘了，回家後用你那兒給我教教唄，呵呵。』
　　原本以為罵一句能稍微收斂一些，沒想到何元皓其止是不會寫字，壓根兒臉皮就不存在，何鎮東一張老臉「唰」一下紅的跟草莓似的。
　　「我人還在醫院你夠了啊。」何鎮東壓著犯疼的太陽穴，感覺自己是不是被童桐給傳染了。
　　『不逗你了，趕緊回家吧，』正經都沒幾秒又皮了一句，『我還等著你教我寫字呢！』
　　何鎮東被氣的語塞，直接切掉話筒，把手機放回正裝兜裏，深呼吸幾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事一般進去病房。
　　病房裡的童桐已經緩過來，不過苦了騰岳炎在一旁乾生悶氣，而本人卻毫不知情。
　　「他過來幹嘛？」童桐問。
　　「說看你來的，反正到時後你看著辦吧！」何鎮東不自在地撓著後頸，還是決定岔開話題，「元皓讓我回去煮晚飯，晚些他會帶過來給你們，你們有想吃甚麼麼？」
　　「我想......」
　　騰岳炎打斷童桐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菜名，一雙眼都要能噴出火來，「打住，嘴給我閉實了，你點的那些你可憐的胃能受的住麼，想吃糖醋里肌、蔥爆牛肉是吧，做夢去吧你。」
　　童桐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他還真是一看一個準，嘴裡「我」了半天還是找不到話來辯駁，對著騰岳炎吼了一聲用力躺回床上，病床都發出「咿呀」的聲音，自個兒生悶氣地把被子蓋在頭上。
　　瞧他這模樣，騰岳炎最先沒崩住笑樂了，還能聽見被子裡的童桐罵罵咧咧，他還是選了幾樣童桐喜歡吃又不刺激好消化的菜報給大爸，還不忘提醒少油少鹽。
　　這等上心的程度，是人都能明白箇中意思，偏偏遇到了木頭童桐，可憐他家乾兒子了。
　　不知原祈何時會出現，何鎮東也不希望在沒有何元皓在場的情況下與他碰面，於是說了幾句便早早離開。
　　騰岳炎拉開童桐捂實的被子，取笑他：「幾歲了，還玩耍孩子脾氣？」
　　捂實的被窩實在太悶了，童桐也不再把被子拉上，只是瞪著騰岳炎哼了一聲。
　　哎唷！當初的高冷去哪兒了？現在哪有當初「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冷清姿態，騰岳炎都給氣樂了。
　　「別氣了，」騰岳炎坐在一旁的椅子，瞅著他好一會兒才問：「說說你跟原祈到底是甚麼關係？為甚麼每次一遇上他你就會情緒失控，甚至失去你原有的理智？」
　　「......」童桐不語，收了眼神直挺挺地看著他，想從他眼神中讀出甚麼，意外的甚麼也沒有收穫。
　　為甚麼只要扯上那個原祈，原先拉近的關係都能在瞬間降回冰點......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只是出自關心的角度詢問你，並不是想挖你的隱私或揭你的傷疤，想說就說，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騰岳炎說的輕鬆，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想知道二筒絕口不提的那些事。
　　「不瞞你說我就是一個有秘密的人，我相信你能看出來，但無論你於我而言是如何交好我都無法告訴你，你也別想要試著打探深究。」這個秘密除了東仔跟皓子誰都不能知道，童桐打心底就是這麼想。「如果你管不住你的好奇心，那我只能疏離你，並不是所有人的秘密都可以公開攤在陽光底下的。」
　　騰岳炎聽完，自嘲地笑笑，眼神有些落寞、有些哀傷，「我沒你想的那麼八卦......」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懂麼？「我只是好奇問一下，你不說我以後都不會再問就是了。」
　　於你而言，我騰岳炎在你心底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