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難得月》融翊

14、第14章

　　期末考結束，成績放榜，童桐毫無懸念是二年級全系排行榜榜首。
　　老大落了他三十四分，位居第二，高興的立馬衝出去打電話跟東子炫耀了。
　　老大這次真是拼了老命在學習上，半點都不落下，直衝上次五個名次。
　　至於同寢室的其他兩位分數則是另人不忍直視...…
　　「阿鬼，你是在考試時睜眼睡覺吧？」童桐指著電腦螢幕顯示的分數就覺得特別悲慘。
　　阿鬼窩在床鋪，腦袋砸進枕頭，「不是睜眼睡覺，是真的睡著了，有兩堂都沒做完題不小心給睡了。」
　　「......」他直接抄起一本書往阿鬼身上砸。
　　童桐再查騰岳炎的分數，又是一陣無語，這次想死的心都有了。
　　「騰大爺，來說說您這分數能用眼睛看麼？」這分數比阿鬼還差的多，童桐都要瘋了。
　　「我就......就忘了唄！」他抓了抓瀏海，一臉難以言喻。
　　其實是做題時寫到出神，等回神時間就沒了，他不能承認，出神原因是因為二筒。
　　忘了?!你大爺的，竟然忘了？太他媽氣人了！
　　「那你就給我打掃衛生到下學期結束吧你，」童桐氣得想抬腳往他屁股踹幾下洩恨，可惜距離太遠了，只能把氣出在桌上，狠狠拍了桌面一下，聲響脆生生的。「花時間給你補課還能忘，你丫腦子是凍了還是掉了，浪費我的時間。」
　　「別介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騰岳炎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厚著臉拉住童桐的腕子可憐巴巴的模樣，低著頭誠懇地認錯，「要不這寒假我去你家你幫我補課，反正我哥帶我媽出國去找我爸過年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幹，你好心收留收留我吧......」
　　「早幹嘛去了。」童桐嘖了一聲，皺了皺眉，詫異地問：「你家的人都出國過年了，你幹嘛不去？」全家都出國就他搞特殊是咋地。
　　騰岳炎臉上突然就出現了童桐看不明白的悲哀。
　　「不想去。」不想離你太遠太久的心情，你懂麼？
　　一句不想去，童桐便知道答案是問不出來了，沉默好一會兒，才悠悠開口：「我大舅知道你不跟你家人出國麼？」
　　童桐撇了一眼阿鬼的床鋪，發現躺床上的人早跑不見人影了。
　　「知道......但是我不住大爸家！」
　　「......啊？」都沒地去了還挑甚麼啊，這孩子是被慣壞了吧！
　　「我不敢一個人睡一個屋，我哥這次也不在家，你收留我吧，要不然你要看我擠你舅他們屋麼......」
　　童桐瞪著眼前這位都二十歲了，一米九一的大個兒賣萌裝可憐，十分違和不說還讓人渾身發寒。
　　「......」他揉揉發疼地太陽穴，腦子卡殼了。「不敢一個人睡還留下來幹麻？」
　　「我跟我爸近幾年感情不好，見面沒好話，每次都是吵架收場，太累了。」大一為了他執意轉考A大時對家人出櫃，老爸氣炸了，還打折了他一條胳膊，之後就一直好不了了。
　　他能感覺到被騰岳炎握緊的腕子加大的力道，這讓他無法下狠心拒絕，他的朋友不多，但凡朋友有需要幫忙，他都不說二話，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雜馬棒？
　　「我可以幫何姨做家務，盡量不造成你的困擾，能麼？」騰岳炎問，聲音有些發啞。「住你家。」
　　童桐幽幽地嘆了口氣，對他完全沒轍，「明天你跟我回家看看，不過我不會替你說話，我媽要同意了就住下，不同意你就去住我舅家吧。」
　　「真的麼？」騰岳炎頓時像看見署光般，煞那間就摺摺生輝了。
　　「我怎麼知道，能不能留下是看我媽同不同意，跟我沒有關係。」雖然是要跟他睡同屋，不過也不是沒睡過，就不計較這些了。「鬆手，你的手都濕了。」他抬高腕子很是嫌棄地說。
　　他一直都不喜歡濕濕黏黏的汗，馬上就要一月應該不會留手汗才對，他的手卻那麼濕，真不舒服。
　　騰岳炎純粹是緊張的留下手汗，不是自己有留手汗的毛病。
　　依依不捨地鬆開了童桐的手，「我可以自己跟何姨說。」
　　「隨你。」抽回自己的手，童桐丟下一句，就去衛浴洗手了。
　　騰岳炎看著他直奔衛浴洗手，目光不住染上沉色，手掌上那不屬於他的溫度刺痛著肌膚的每一處。
　　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使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明知道他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單純不喜歡黏膩，可是看見他的手快速收回去趕著去洗手的樣子，心就忍不住的難過，他嫌棄他麼...…

　　童桐波瀾不驚地回了家，卻驚天動地的開啟了寒假的第一天。
　　「甚麼！」
　　「甚麼甚麼？」
　　「為甚麼！」
　　「甚麼為甚麼？」
　　老媽現在退化成鸚鵡了麼，怎麼他說一句她就學一句！
　　母子倆現在正關在老爸老媽的屋裏吵──不，爭論！
　　「您為甚麼不讓他去我舅家！」他指著門板低吼。
　　現在門板外邊的那個他正被倆母子晾在客廳曬乾的騰岳炎。
　　「為甚麼要讓阿炎去你舅家？他是你同學不是麼。」老媽反問。
　　不能否認，是，但那又怎樣。「跟他要咱家住有甚麼關係？」
　　「人家全家都不在國內，他又是你的同學兼室友，幫幫他怎麼了？」
　　「他還有親人！我舅！他不會不管他乾兒子的。」
　　「你要阿炎去找你舅他們啊？」老媽說。
　　一米九一的大個怕毛啊！我去他大爺的！
　　童桐低吼一聲，瞠大雙眼瞪著老媽，「誰您兒子，您就這麼替他想，家裡沒其他屋子給他睡！」
　　「你同學，跟你擠擠就好了唄！」老媽完全不為所動，「再說了，你要幫他補課在你屋裡不也剛好。」
　　「......媽，人家想追您閨女呢，您還把他留在這兒像話麼，您心還真大啊！」
　　聽聞，老媽嚇了一跳，隨即又反應過來，「正好，在眼皮子底下能盯緊，整不出妖蛾子。」
　　「......」童桐深深吸了一口氣，放棄掙扎了，幽幽地說：「你愛咋咋吧！芯芯您可看顧好了。」
　　他知道老媽心腸軟，人家說幾句不太可憐的話，就能成事的，耳根就軟的跟水一樣，可況像騰岳炎這樣的，哪聽得了全家都不在只剩他一個人這些博取同情的話。
　　童桐疲累地回到客廳，按老媽的旨意將人領回小屋。
　　「進來吧！」童桐推開門讓他先進，就開始滔滔不絕地交代。「東西別亂丟，那櫃是空的就先給你用，你睡裏邊，電腦隨意用，屋裡沒垃圾桶，被子咱倆就一條沒多，其他跟我舅家一樣，別裸睡，開小燈，你應該不會帶沐浴用品吧，反正咱倆都用一樣，你看著熟悉直接用就行，那是我用的，你那些毛巾牙刷零碎的東西我媽會幫你備好，還有這屋出去右邊那間屋是你的禁地，你要敢進去我就馬上轟你出去！」
　　「我的禁地？」騰岳炎挑了挑眉，不恥下問。
　　童桐睨了他一眼，「童芯住那屋。」
　　「......」他就懷疑了，二筒平時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這在事上腦子就跟進了水泥似的。「我真的沒要追你妹的意思，你能把這句話聽進去麼？求你了，別防我跟防賊一樣行麼，我對她沒那意思。」
　　童桐盯著看著他許久，「行了，我信可以吧！」其實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一直否認也沒意思是吧。
　　騰岳炎暗暗鬆了口氣，抬手抹了額頭不存在的汗。
　　天助我也，今日終於洗清冤屈，還我一個清白了！
　　「那你想追誰？」童桐順嘴問了句。
　　「啊？我.....我......就那......」騰岳炎還真的答不出來，一時間尷尬的想躲開。
　　想追誰？我他媽想追你啊，老子想得到你都想五年了，快想瘋了你知道麼，你他媽現在問我想追誰！騰岳炎在內心亂嘶吼一通，硬是憋著氣沒有吼出來。
　　童桐看著他的沉默也想到了，笑了笑說：「真有喜歡的人了？沒事，你的隱私我不探究，反正童心那屋你還是別想有進去的心思，不然我爸可是會把你打出去。」他沒興趣知道他想追誰，對象不是童芯就行。
　　「......」現在又再想他要追誰了？能消停麼......
　　看來要追童芯內心必須扛扛的，瞧著不是被二筒轟出去，就是被童叔打出去的，騰岳炎在心底默默為阿鬼點蠟，安息吧！還好自己真沒那個心思，不然肯定精彩絕倫。
　　童桐房間很乾淨，家具很簡單，一張雙人大床、一張大書桌、一整排靠牆的大書櫃，還有一整面牆的大衣櫃，空間俐落，寬敞舒適，他也喜歡這樣的格局擺放。
　　他最喜歡的是這裏滿滿都是童桐的氣息，好喜歡。
　　「你要回去拿行李還是在車上了？」童桐問。
　　「宿舍裏拿回來的東西不多，還要回家拿些，你跟我過去麼？」
　　童桐從兜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點了。「跟你一塊出去吧，把我放超市你回去收拾，你好了再過來接我就行。」又把手機塞回去。
　　「一塊就行了，我收拾東西一下就好，你買東西也花不了甚麼時間，不用分開行動。」
　　這個寒假就打算賴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死都不離開。
　　行動派兩人，已經出門上車先過去騰大爺家收拾行囊了，童桐在車上等一會兒都沒十分鐘的時間，騰大爺已經拉著小小的行李箱丟後車廂了。
　　「你趕著私奔是麼？」不，他看是比較像趕著逃命...…
　　騰岳炎笑笑，「咱倆一起私奔，你說好不好？」
　　童桐嘖了一聲，「你有病吧！」
　　騰岳炎嘆了口氣，幽幽地說：「快了。」放下手煞車拉了排檔，車就轉出去了。
　　到了童桐指定得超市，騰岳炎搶先推了推車跟在童桐後面，童桐拿了手機打電話。
　　「媽，我到了......西蘭菜......卷心菜......四季豆......青江菜......西紅柿......他不吃菇，您把杏包菇、金針菇都省了吧......真的，嘖！」他把手機遞給騰岳炎。「我媽問你話呢，她說我騙她你不吃菇，你快跟她解釋解釋。」
　　騰岳炎接過手機，「......何姨......我真的不喜歡菇，二筒沒騙您。」解釋完手機又還給童桐。
　　其實他挺愛吃菇，只是童桐不愛吃，所以他選擇不吃罷了。
　　「您肉片要羊肉還是牛肉......為甚麼偏偏要豬肉......行了，反正就是吃火鍋唄，我買他愛吃的可以吧......
　　是是是.....掛了。」童桐收了手機，把推車拉旁邊讓騰岳炎走到前面，自己又到推車後邊，抬了抬下巴，「你挑吧，我媽說中午吃鍋，你挑你喜歡的食材就行了，走吧。」
　　童桐推著推車跟在後邊，騰岳炎一邊拉著推車，一邊往推車放食材，童桐越看越納悶，用推車頂他的腿。
　　「騰大爺，你確定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他怎麼覺得這些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還一樣不差，巧了都。
　　騰岳炎眼裏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光芒，笑瞇了眼，「我對吃的不講究，買你愛吃的就行了，何姨念你我會幫你說話的，別擔心。」他伸長胳膊，往童桐頭上揉了下。
　　童桐下意識縮了脖子，突然的親暱動作讓他很不習慣，僵硬地拉開距離，「當然是你自己拿的，我可沒架刀逼你拿。」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老媽看到那一大帶食材還是狠狠念了他一頓，騰岳炎幫腔都沒用，冤死他了。
　　童桐趁老媽喘口氣的時間，趕緊推著騰岳炎回屋裏，「唉！喝水都能塞牙縫就說我了，關門關門！」
　　「對不起啊，何姨看起來就嬌嬌弱弱，沒想到戰鬥力扛扛的，我都嚇懵了。」騰岳炎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早知道就多選幾樣你不愛吃的，下次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呵呵，念幾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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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劇場
騰大爺：你愛吃甚麼我就買甚麼，你就是用來寵的。﹝深情﹞
二筒：你有病麼？趕緊去看俞醫師吧！咱兩都還沒在一塊呢！寵個毛線啊寵。
騰大爺：該死的作者，碼字得速度快一點，老子等的不耐煩了！﹝拿鞭子狂抽﹞
二筒：你慢慢抽吧！抽越多只會越慢得到罷了。
融翊：嘤嘤嘤，還是二筒好！﹝抱，被秒踹﹞
騰大爺：這是我的男人，你他媽抱個屁啊。
融翊：我決定虐死你們算了！
二筒：你虐他就好，我還想好好過日子。
融翊：那你跟他劃清界線，過來。
二筒：我劃了啊！
融翊：哥您還在人家懷裏呢，劃個毛的界線啊......
騰大爺：﹝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