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第二季》博士邓肯

7、成都的那个老何

　　成都这座城市，是老何相对来讲比较喜欢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北方人，会这么中意一个南方的城市，在外漂泊了半辈子，五湖四海的哪儿哪儿都走了，最有归属感的，居然是这样一座没有过什么交集的城市，说来人这个东西，也是有意思了。

　　也说不定，最爱的，是成都的这碗小面，火辣辣的感觉，足以让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

　　其实他这段时间有点儿恍惚，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脑海里似有若无的过着一些事儿，好像还挺难过的，但是猛地回过神来，在想想，就忘记自己刚刚在思考什么了。老何总是感觉自己的脑子最近不太够用，仿佛是傻了一样。

　　他站在镜子面前，怔怔的打量着自己，因为经常不打理，头发像鸡窝一样，所以最后又剪回了十年前的板寸，下巴上的胡子肆无忌惮的生长，他也无意再去管，那串珍爱许久的手串来回缠在手脖子上，三圈有点儿大，四圈勒得慌，也是纠结的要命，一把跟了自己很多年的扇子攥在手里……

　　成了，就这样吧。

　　刚刚入春，成都的天气就有点儿闷了起来，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胸口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走到门口，换好了鞋，走到楼道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声儿刚传出来，他如死水一样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拍了拍裤子上的兜，从左边的兜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钱夹，右边的兜里掏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又摸了摸上衣兜，只有一个手机，那把开门的钥匙，又一次被他锁在了里面，他伸手扒拉了一下门缝，发现合的严严实实的，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把钥匙锁进去了，他多少都习惯了，掏出手机，想要给开锁的小杨打个电话，解开手机锁，在通讯录里来回翻了好几遍，竟没有找到小杨的电话，这才猛然想起来，小杨是他上个月在重庆住着的时候，那个开锁的工人。

　　于是老何就有点儿茫然了，这个房子的房东据说也不在本地，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在去哪儿能找到开锁的工人呢？他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又哗啦一声合上，对着自己家的大门痴痴地发起呆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想起，好像楼下有一家门上大大小小贴了不少的广告，说不定就有开锁的，老何把手机拿在手里，哒哒哒的下了楼，终于在三楼，找到了印象当中的那个房门，房门上确实是密密麻麻的贴了不少小广告，他知道，这一般是不经常住的房子，才会有一些人来贴小广告，所以他就素无忌惮的趴在人家门上找开锁的。

　　可是他刚刚一个箭步走过去，耳边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谁在里面放鞭炮一样，老何被吓了一跳，仔细侧耳朵一听，就呆在了原地。

　　这是谁大半夜的，在里面打板儿？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绝对不会听错的，他又侧耳朵细细的听了几下，毕竟隔着一个门，也没办法听得多仔细，里面响了两声，就停下了，好一会儿，竟仿佛咿咿呀呀的传来几句唱，接着板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虽然听着不真切，但是老何还是听出来这贴板儿的应该功夫不深，多少有点儿乱，要是……

　　他还没有想完，另外一侧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一个顶着爆炸头的女孩儿，穿着睡衣推开了门，看到老何吓了一跳，老何也吓了一跳，急中生智的就抬起手，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女孩儿也没有多逗留，把手里的垃圾丢在门口，就转身回去了，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老何赶紧拿出手机，照着门上那个开锁的广告拨了一下电话，正按着数字，里面就传来了一声：“谁呀？”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敲了人家的门，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手机掉头就往楼下跑，刚跑到二楼，就听到三楼开门的声音，他也不敢多停留，快步走出了单元门，一拐弯儿，就出了小区。

　　给开锁打了电话，说是太晚了人家早就回家睡觉了，说明儿一早在说吧，老何想想，就说行，反正他现在一个人，在哪儿呆都是呆。

　　外面月光不错，再加上有路灯，仿佛成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样，老何背着手，在这个小摊儿前面转了转，在那个小店跟前瞅了瞅，觉得都没有多大意思，转进下一条马路，正看到马路边上又一个隐蔽的小门儿，门儿上挂着个牌子，写着正在营业，看了看一遍挂着彩灯的吉他标志，估摸是个酒吧一类的地儿，他也是太久没有来过这种地儿了，推门就走了进来。

　　吧台调酒的服务生手下一点儿不逊色，各种酒杯上下翻飞之际，不忘抬眼看一眼刚刚坐在吧台边上的老何，噗嗤笑了一声：“大爷，我们这儿没有散白。”

　　老何向后撤了撤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服务生，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压在酒杯下面推了过去：“黑方加干姜水。”

　　服务生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接过信用卡，没有一会儿，酒就递了过来，老何没有在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舞池方向，上面有三个年轻人在跳舞，舞池周围不少人也跟着扭动身体，这种场景，他实在是有点儿陌生了，只是看着上面的年轻人，有点儿眼熟。

　　“别管闲事。”老何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他回头望过去，一个矮胖的男人，穿着西服，站在他身边，脸上的肉抖了抖，似乎是想要笑，但是始终还是没有笑出来。他回过头，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在回头，人就不见了。

　　他回身的动作大概僵了半分钟，最后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了台上，食指在杯口上摩挲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叹了口气：“我当时要是听了你的，就好了。”

　　“您说什么？”服务生明显是对自己刚才的不礼貌有点儿不好意思，看到老何嘴唇动了动，以为他说了句什么，就赶紧问了一句。老何笑着把杯里的酒倒进喉咙里，点起一根烟，又将酒杯推了过去：“再来一杯”

　　“谁敲门？”

　　里屋露出一个脑袋来，年轻人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说了一句没人，就进来了，里面的人赶紧摆了摆手：“你赶紧再来一遍，明晚儿给我贴板儿，台上出乱子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