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籍无名》野草CX

16、第十五章，前尘篇七

　　小五绕着那古井是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愣是没有发现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杜珩说，“要不，下去瞧瞧”？

　　小五说，“杜哥，你不要命啦，这破井谁知道有多深，万一上不来呢？”

　　杜珩说，“我下去”。

　　小五赶忙拦住他，“哥，我去吧，我就一小跑腿的，我不打紧，你不一样”，说完还嘿嘿笑两声。

　　杜珩习惯性地在小五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过这次温柔了许多，“怎么就不一样了？就你那胆子，下面那么黑还不吓死，我下去，咱两先去找捆绳子来”。

　　小五嘿嘿傻笑，“那谢谢哥”。

　　杜珩也跟着笑了，“傻样，谢啥”。

　　“咚咚咚，咚咚咚”，太阳刚刚冒出个头，医馆的门就被敲地砰砰响，被叫做老杜的大夫赶忙披上件衣服，你注意看他脚，鞋子都忘记穿了，一边跑着去开门一边嘴里还嘀咕着，“来啦来啦，这谁一大早扰人清梦”。

　　只见那老杜双手往门栓上一往里面那么一拉，两个身穿深蓝色官服的人就映入眼帘，一个腰板挺的笔直，身子站的公正，光是看着他就仿佛听到公堂上的那声拉长的“威武”，另一个跟在后面，长刀斜挎，倒也添出些威风凛凛的意味。

　　老杜开口了，“二位爷，这一大早的，找我老汉有事？”

　　杜珩：“昨夜在后山井里挖了个人，想请杜大爷帮忙认认，顺便叙一叙陈年旧事”。

　　听杜珩这么说老杜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二位爷稍等片刻，容我老汉换身衣服穿个鞋再跟二位爷走着”。

　　最近城东王家的伙计感到有些奇怪，后门口的茶摊上总是会见到两个捕快，点壶茶坐一下午，感觉神神叨叨的，不过这也不是自己关心的事，大小姐都病了这些日子还不好，二夫人都快急疯了。

　　“杜哥，咱接下来怎么办啊？”

　　杜珩有心思品茶品酒，可小五没心思啊。

　　杜珩端起杯子靠近吹了吹，一口下去，这茶叶咋越发苦了，伸手招呼小五，在他耳朵边悄咪咪说了几句，可怜的小捕快，差点吓得把手里杯子打了，同样凑过去在始作俑者耳边悄声说，“杜哥，掘人家坟缺德啊”。

　　杜珩一摆手，“哎，这怎么能叫缺德，井里那尸体都烂成什么样了，怎么能证明她是王家媳妇，现在只要可以查到那棺材里根本没尸体，就可以说明当年的事情必有蹊跷”，说到这里，杜珩不由地想起早上在衙门里那老大夫说的那番话了。

　　“小铃铛是我当年外出置办药材在路边捡的，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一个娃子，家乡发生瘟疫，父母姐妹死光了，跟着同乡人一起逃难碰巧遇上了我，二位爷也都知道，我老汉没有妻子没有儿女，捡到小铃铛的时候都四十岁了我，就想着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他，自己也算是有个接班人了，到临了也有个人披麻戴孝送我一程，到了下面，春节清明也能有几张纸钱收，不至于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一个人。再说那娃也争气，学啥都快地很，很快就出师了，那年我去外地留他看着药铺子，听说王家媳妇病了，怪病，请了好多大夫，里面就有我家小铃铛，再后来，听到其他大夫都回家了，就我家小铃铛还留在王家，听说王家媳妇怪病不治去了，听说好像还传染，匆匆忙忙就把人埋了。小铃铛回来后还哭了，说那王家媳妇命苦。就这样事情过去了三个月，铃铛突然说他想回家了，觉得在我这待着不是个办法，想回老家把父母重新入土，再在镇上开个小医馆，救治百姓，娃是个好娃，我也舍不得，可他执意要走也就放他走咧，这一去啊快两年了，连封信都没有，老汉我一想起啊这心里就难受啊”，那老大夫讲完，眼角都有泪水，杜珩和小五还安慰了好久。

　　从老杜叙述中，杜珩觉得那小铃铛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两年一封信都没有怕是没到家乡就凶多吉少了。更何况听人家说王家媳妇当年的棺材轻的不得了，真是怪事。

　　吩咐了小五晚上带几个兄弟悄悄去看看王家那棺材里究竟卖什么药，自己便拿着那把红伞往城西柏家走去，好借就得好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