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祈祷阴阳师同人》氦

14、Chapter 13

　　霍森男爵在安德鲁公爵死后第二天便停了自己所有与烟草行业有关的交易。
　　他也不在乎这样做到底会不会得罪他的那些顾客了，一心想着要抱住自己的小命，想着尽早脱身，免除生命的威胁。
　　有他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一时间竟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私人的烟草贩卖几近断绝。
　　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亡命之徒。
　　对他们，教廷和Mafia自然也有相应的对策。
　　——宗教裁判所处理接到的告密，耶稣会的手中紧攥着他们之中一部分人的名单，Mafia派出杀手清缴，圣殿骑士团负责镇压叛乱。
　　高压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海灵顿，彻底陷入恐慌气氛之中。
　　阿尔伯特教区的民众，被这气氛感染，也都惴惴不安起来。他们无处宣泄心中的情绪，只能频繁地前往教堂，通过忏悔与祷告抒发自己的恐惧。
　　白鸽每日聆听着他们的倾诉，只觉得痛苦不堪。他心中清楚这恐惧究竟是从何而来，可除了不断地宽慰他们，让他们安心之外，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也不能插手。
　　虽然贵为枢机主教，名义上是教皇冕下唯一的养子，但他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只是一尊被立起来的道德雕塑，最多也不过是管理一下教区的教务。也许教廷内有支持他的人，但只要他和教皇站到对立面上，那些人就会立即倒戈，不给他一点分权的机会。
　　而且，教皇，可是他的父亲啊，他又怎么会公开与他决裂，让他难堪呢？
　　可他更不想让Papa的灵魂被恶魔侵蚀，犯下无法入天国的罪。
　　他的心在巨大的痛苦中摇摆不定，却仍得打起精神安抚前来教堂寻求庇护的民众，几日下来竟生生瘦了一圈，笑容也逐渐虚弱下去，像是已经将生命中的阳光用尽，苍白得可怕。
　　看着平民们日渐麻木而又惊恐的脸，他终于下了决定。
　　——他要让海灵顿，重新回到过去的平静。
　　要是Papa他不同意……那么，只好用他自己的力量，来解决争端了。

　　车夫驾着马车向教皇国疾驰而去，他坐在车内纹丝不动，神情是全然的决绝。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他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地位、金钱、权力、生命，抑或是………亲情。
　　他又想起教皇将他接到他的宫殿里，手把手地教他写字的场景；想起教皇为他解释经义时苍老却不失力度的声音；想起教皇为了让他能够安心沉浸于他的信中，将他委派到阿尔伯特教区的事情；想起他严肃地任命他为枢机主教时的样子……
　　想起，当他开始质疑他的权威时，他失望而又痛心的眼神。
　　抱歉，Papa，也许这一次，我也要让你失望了……
　　他闭上了眼睛。

　　“白主教到了。”
　　“他来做什么？”保罗三世问道，将书又翻过一页，并未抬头。
　　“白主教没有明说，只说有急事找您。”
　　“是为了那些平民吧。哎……我这个养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不堪大用。”
　　报信的人不敢应声，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没有听见这句话。
　　保罗三世显然也不想听到他的附和，自行接下话头：“带白主教进来吧。”
　　“是。”
　　报信人退下，带上了白鸽。
　　“……Papa……”
　　教皇其实早已看到了在门口徘徊良久的他，可他并未出声，仍是一副认真研读书籍的样子，直到白鸽低声叫他，他才且惊且喜地抬头看向他：“孩子，你来了。”
　　“……是的。”
　　保罗三世阖上书籍，转身面对他，慈祥地问道：“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的孩子？和我倾诉吧，也许我有能力为你解决。”
　　Papa他……！
　　白鸽惊喜地睁大双眼，苍白的脸颊染上了激动的红晕：“您真的愿意停止宗教裁判所和耶稣会的行动吗？！”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他本不应该这么早便和盘托出，失去劝说的主动权。
　　可……Papa都那样说了，应该会赞同他的提议的吧？
　　但，教皇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孩子，他们只是在履行他们的职责，维护正义而已。你心怀怜悯，看见那些魔鬼展现出来的惨象，便被他们蒙蔽，认定他们是无罪的，却没有看到他们真正的险恶用心。
　　“而我，借着上帝的光，有幸能辨别他们隐藏的污秽，借着宗教裁判所和耶稣会的手清扫世间。
　　“也许你认为我行的一切都是出于利益，可如果只是为了利益，我根本没必要启用圣殿骑士团，折辱了上帝的国，不是吗？”
　　教皇大人他，是不会妥协的了……
　　白鸽痛苦地低下头，哀求般地开口：“Papa……”
　　保罗三世不为所动，只再次摇头以示拒绝，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信，但你不能否认我的权威。”

　　谈判就此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