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又阑

7、宸妃招攬

　　宛妃死後，其手下追隨的人一些跟了淑妃，一些則入了宸妃的旗下。另有自組派系的，但大多是小派，難成氣候。宮裡依舊以淑妃勢力為大，宸妃雖有不少宮嬪擁戴，但她卻只兀自理佛，一切事務放任副首領決策。
　　白蘋原先一直這麼以為，直到那日，宸妃派絲蘿來請她到宸妃殿坐坐。
　　白蘋認得絲蘿，在太醫院時絲蘿就時常照顧她們這群新人，尤其是手腳不利索的徐晚曇。所以她很納悶，絲蘿明明是在太醫院當差的，雖說她是宸妃派系的人，但應當也和宸妃不親，傳她問話這種事應該是宸妃的宮女過來才是。
　　不過既是宸妃傳喚，白蘋自然不敢違抗，匆匆整理服裝儀容後便來到宸妃寢殿。
　　宸妃手捧佛經端坐上位，白蘋見過禮後，宸妃偏頭示意：┌坐。┘
　　白蘋不知道宸妃為何突然找她，還撤走了所有宮女，這會又讓她坐。但她終究不敢抗命，戰戰兢兢坐下了。
　　┌妳覺得，本宮待妳們這些下人如何？┘宸妃一面漫不經心地翻著佛經，一面問。
　　┌娘娘菩薩心腸，待奴婢們自是好的。┘白蘋不懂她問這話的目的，謹慎答著。
　　┌那比之淑妃娘娘呢？┘
　　白蘋戰戰兢兢回道：┌奴婢說的是心裡話，還望娘娘莫怪。淑妃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在奴婢眼裡，哪怕娘娘您有千般的好，也不及淑妃娘娘十一。┘
　　宸妃聽後笑道：┌妳這張嘴兒就是會說話，不枉本宮費盡心思想把妳要來。可惜如今妳眼裡只容得下一個淑妃，看來本宮是沒機會了。┘
　　白蘋趕忙道：┌娘娘千萬別這麼說。娘娘們有事吩咐，奴婢自是萬死不辭。┘
　　┌好一句萬死不辭，單就這點，妳就勝那徐晚曇不知多少了。┘宸妃滿意地直點頭┌之前本宮讓她幫本宮從琳貴嬪那兒把妳要來，她竟是怎麼也不肯，也不想想本宮可是不記她打亂本宮計畫的過錯要給她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還是妳說話乾脆，深得本宮的心。┘
　　┌奴婢惶恐。┘白蘋被宸妃的話震撼住了。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看似不理後宮紛爭的宸妃一手策劃的，怪不得是絲蘿傳的話，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宸妃的人。是宸妃藉絲蘿鼓吹她原本善良的好姐妹設計她，之後又勸晚曇和自己協力鬥垮琳貴嬪，一切都只是為了得到她，卻無辜賠上晚曇年輕的生命。而她多傻，竟然不等宸妃對晚曇下手，就先設計了一個局陷害她的姐妹，讓宸妃漁翁得利。
　　如今這麼看來，當初害宛妃小產的草人應該也是宸妃的計謀，用巫蠱之術一方面想害宛妃流掉將來可能成為武器的孩子，一方面嫁禍給琳貴嬪，打擊淑妃勢力。卻沒想到宛妃竟然是假懷孕，此舉剛好讓宛妃撿了現成的大便宜，既能解決十個月之後圓謊的問題，又能博得聖上憐愛。
　　宸妃如今將她召來，又把話說的這麼明白，無非是對她還不死心，想讓她和自己一同對付淑妃，甚至還拿徐晚曇的下場當作警告。可惜宸妃沒料到，晚曇的死，是她白蘋一手促成的。
　　而今，她總算明白晚曇只戴那只荷包的意思了。她早就知道她會動手，她看見在她眼中的也不是絕望而是解脫，晚曇戴那荷包是想告訴她─
　　┌我是她唯一的牽掛…┘
　　┌妳說什麼？┘宸妃沒聽清白蘋的喃喃自語。
　　白蘋連忙搖頭：┌沒什麼，奴婢只是想到淑妃娘娘等等午睡就要醒了，得快點回去準備她讀書要喝的茶。┘
　　┌難為妳那麼盡心。┘宸妃拾起茶碗，輕啜一口┌那好，本宮這就把事情交代給妳，讓妳快點回去準備淑妃的茶。┘
　　白蘋語氣卻突然冷了下來：┌娘娘有命，奴婢不敢不從。只要淑妃娘娘允了，您吩咐的事，奴婢自不會推託。┘
　　知道了這些事，誰還會願意為她做事？萬一最後沒有利用價值了，豈不又要被犧牲？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白蘋索性將淑妃搬出來，畢竟她還是淑妃的貼身侍女，這話也不算是藐視宸妃，白蘋相信宸妃的膽子還沒大到敢直接去向淑妃要人。
　　宸妃果然沒再說什麼，只含糊說了句：┌本宮有事再找妳。┘就讓她回去了。
　　白蘋相信宸妃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有荃淑妃做靠山，宸妃斷然不敢作出太為難她的事情。只要不鬧出人命，宸妃一點刁難，她白蘋還不至於承受不起，琳貴嬪的苦心調教也不是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