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No.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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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逝去，天空就像拉上了幕布，灯光熄灭陷入黑暗，提醒人们午夜的表演即将展开。
按照a计划，福泽皆空换上西装，戴好和与谢野晶子配对的迷你蓝牙耳机，并将它隐藏在头发下，确认手枪上的消音器是否旋紧，匕首是否在刀鞘中且不易在他人面前露出一边一角，两小臂都缠上绷带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他便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待与谢野晶子那边发出表演开始的信号。
“与谢野小姐。”从另一边向他传递来清晰的声音，和他调查的资料一样，听起来大概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表演开始。】
福泽皆空拿起旁边的修身风衣穿在身上，轻声把大门打开又关闭，院子一片漆黑，只有隔壁屋内十分光亮，他没有稍作停留，俯身将钥匙下半截插进第一盏庭院灯的右侧边，就快速融进夜色之中。
其实可以用狙击枪在离舞会场地较远的地方将委托人击毙的，但由于担心与谢野晶子会被动地卷进混乱，于是他就也参加了今晚的演出。
还好舞会场地对福泽皆空来说不算远，在保持平稳的速度下，他能用十五分钟左右到达“后门”，但车子的速度自然比他更快，所以大约有六分钟，他能通过从与谢野晶子的耳机传来的声音大致知道舞会里的情况。
“留意他放车钥匙的地方和习惯动作。”此时耳机的另一头非常安静，他不由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了一次。
对方没有回答，福泽皆空也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听到，他们的工作总是在如同充满雾气的密林里进行的。
继关车门声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到了，与谢野小姐。”
闻言，福泽皆空开始加快速度，也刚加关注耳机另一头的动静。
紧接着是高跟鞋的后跟落在地面的清脆响声，这时与谢野晶子的声音也传入他的耳中：“今晚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好你的安全。”
她的音量不大，却给福泽皆空一种安抚的作用，同时他也知道，对方是在和他报平安。
“那今晚就拜托你了。”
男人话音刚落，福泽皆空便到达了舞会场地的“后门”——说是后门，其实不过是一道墙壁，只是墙壁后面算是比较偏僻而已；舞会场地是一座比普通别墅还要大上几倍的建筑，既说不上古堡也不类似于庄园；可能是这里主人为了美观的缘故，墙壁并不算高，他翻过去也是轻轻松松。
耳机传来一阵阵吵杂的交谈声使他皱起眉，福泽皆空一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已是目前的情况，他可不能随意就退出。
巧妙避开了几个正在建筑周围巡逻的保镖，福泽皆空寻找了一扇屋内光线昏暗的窗户就翻了进去，抬眼环顾四周一圈——是一个儿童的房间，只有孩子才会喜欢的元素充满整个房间。
“你是来杀父亲……的吗？”
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福泽皆空身上瞬间爆发出杀意，视线移向自己的右方。
是个七八来岁的男孩。在他散发出杀气的时候，对方的声音抖了一下，最后的两字都是被他审视了很久才敢小声地补上。
“你是少爷？”福泽皆空一下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男孩与他对视着，原本明亮的眼里黯淡了几分：“因为父亲他做了很多坏事……”
“这样。”对方不知觉中抱紧怀中泰迪熊的动作映入福泽皆空眼里，“我不会杀掉他的。”
闻言，男孩惊喜似的抬起头，触及他的眸子后又低了下去，声音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而颤抖：“为什么？”
“你不希望我杀了他。”
【今晚的目标也不是他。]福泽皆空将身子贴在门上，无声打开一个门缝，外面的吵闹声又倾泻进来，他又慢慢把门缝关上；很明显，舞会还没正式开始。
福泽皆空回头看见男孩还在呆愣地看着他，抬手指了指窗户：“把窗户锁上。”
“好。”男孩小跑过去轻手轻脚将窗户锁上。
“你知道今天晚上大概有什么人会来吗？”福泽皆空转头看向男孩。
男孩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几乎是父亲的熟人，还有一些有名有势的人；好像还有一个英雄。”顿了顿，对方抬起头看着他：“似乎是No.2的职业英雄，叫什么我忘记了。”
【No.2的职业英雄……莫非！】福泽皆空脸上闪过一瞬错愕，手指放到蓝牙耳机上却不知道说什么，让与谢野晶子取消行动？可他也不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就怕对方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耳机另一头没有传来她说话的声音，说明她身旁还有人注意着她。
现在只能希望与谢野晶子有把刚才他和男孩的对话听清。
如果他想得没错，委托人的目标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来参加舞会的No.2职业英雄。
【真是不自量力。】福泽皆空冷笑一声，他曾随父亲接受过那个人的委托，
也曾见过那个人战斗力的可怕——那个人是连父亲都不敢与之正面冲突的家伙，虽那个人和No.1的欧尔麦特相比还是差远了。
“监控哪里有？”
男孩眨眨眼睛：“我只知道父亲的书房前有一个，其他的我不清楚，但客厅绝对没有。”
“你家的仆人进门前应该会先说他是谁吧，我出去估计也要借用一下你的窗户。”福泽皆空向男孩招了招手，“如果门外是我，我不会出声，但会用敲门声代替，我会敲六下；前三下是短，第四下是长，最后两下是短。”
担心男孩听不懂，他还在床头柜轻轻示范给对方看，好在对方很聪明，只需要一遍就点头了。
将修身风衣放在衣帽间里，并隐藏在男孩衣物中，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他才再次将身体贴在门上，打开一个门缝，确认门外没有人也没有监控才离开男孩的房间。
男孩的房间在二楼，在通往一楼的阶梯的左边，则阶梯的右边是一些客房以及与商场那种规格相同的一间多格的男女厕所，这样福泽皆空就能伪装成也是来参加舞会的客人从阶梯下到一楼。
这里的主人已经到场，在阶梯一侧被人团团围住、正愉快地聊着天，他目光没有在对方身上过多的停留，不紧不慢接过仆人托盘上的香槟抿了一口，便靠在一个比较不受人注意的角落寻找与谢野晶子。
流水声从耳机另一头响起，紧接着是一句急促的话：“车钥匙在委托人的西裤的右口袋。”
“收到。”他将香槟一饮而尽，拿起旁边长桌摆放的马卡龙两口解决，就以挑选甜点的动作作为掩饰，一步一步移向那个所谓的委托人。
对方的西裤不是偏修身的那种，这样就给了福泽皆空拿到车钥匙增加了更多的几率；再者，对方正站在两人面前独自说些什么，注意力都不在周围。
只不过，那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No.2的职业英雄——安德瓦。
离那次委托，已是时隔两年，对方是否还记得他，福泽皆空不能确定。想到这里，他不由无奈于时间不够，所了解的资料不全，未知因数太多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犹豫不前，如果驻足，就反而会吸引对方的注意。
继续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眼睛直视前方，在与委托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将对方右口袋的车钥匙拉出，放入自己的右口袋，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远离对方。
“到手。”福泽皆空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在听到三下短的敲门声时候，你就出隔间，在门那里你能看到车钥匙。”
有人跟上来了。可福泽皆空并没有加快脚步，继续按照计划进行着。
原本身后的脚步声是轻微的，在他拐向阶梯右侧的时候就突然加重，脚步更换变快了一些，似乎是小跑的样子。
几秒钟后，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回过头便看见一头少见的两色头发，来人看见他面容便惊喜地露出笑容：“老师！”
对方也许还想再说什么，但被他阻止了。
福泽皆空无奈地看着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高的轰焦冻，他自从那次委托结束后就没再见过面，连电话联系也没有。
这么两年过去了，没想到轰焦冻还记得他。
“你父亲没有认出我吧？”福泽皆空和轰焦冻并肩走着，脸上依旧保持淡漠。
轰焦冻在两年前已习惯了福泽皆空不冷不热的态度，听到他的疑问就下意识回答：“我想应该没有。”也和以前一样，多余的话都忍住不说。
“你想问什么，这里暂时没人。”福泽皆空在女厕门上敲了三下短的，又将车钥匙放在门下的缝隙推进去。
对方打开对面的男厕门，意示福泽皆空进去说，而他只是看着对方那双异瞳几秒钟，就走了进去。
[还算有些成长。]他明白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稚嫩的孩子了，这让他觉得很是欣慰。
确认男厕也没人，轰焦冻看向福泽皆空，眼神犹豫：“老师，你今天不是独自行动？”
他沉默地打开水龙头，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嗯……”的确是很久没有和福泽皆空见面，但如今见面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或者说问不出口，向来轰焦冻都是不那么善于表达。
“这次我是插手别人的委托。”福泽皆空把视线移到流水上，“毕竟这个委托人对她造成了一定的欺骗，既然有所隐瞒，必然会遭到反噬。”
“欺骗？”
福泽皆空关闭水龙头，将耳朵靠在门上：“对，欺骗。你知道的，这是我这行的禁忌。”
“……”轰焦冻静静看着他的后背，不语。
“表演开始了。”福泽皆空打开一道门缝，这里主人正在说感言的声音传了进来，“这注定是不精彩的演出。”
他转过头看向沉默的轰焦冻：“等到骚动过去后再出来。”不等对方回答，他便率先离开男厕。
由于关闭得只剩下这里主人头顶上的那盏灯，四周都一片黑暗，不仅为那个委托人增加了优势，也为福泽皆空增加了优势。
这里主人说完感言后，就请安德瓦上楼梯也说一两句，而安德瓦也非常给面子，从人群让出的道缓慢地走到对方身边接过话筒，说起俗套的客套话。
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安德瓦身上，福泽皆空站在他们身后的阴影处更不容易被发现，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委托人，等待着那只螳螂先捕蝉。
安德瓦话音刚落，触不及防间，臂膀中弹流出血液，人群哗然，都陷入恐慌之中，疯狂地想要挤出门逃出去。
福泽皆空嘴角勾起，食指轻轻扣了一下，子弹从枪口飞出，直冲向早就被他锁定的目标眉心，又乘着混乱的场面，快速跑到阶梯左侧的男孩房间门口，敲打他与男孩的暗号。
不一会，男孩就打开了房门将福泽皆空拉了进去，他到衣帽间找到自己的修身风衣，重新穿到身上，便打开窗户。
“你要走了吗？”
他回过头，男孩正抱着泰迪熊站在他的身后，他点了点头：“我该走了。”
“我不会把今天我们的事和别人说的！”男孩抬起头注视着他，眼里又恢复了明亮。
福泽皆空转过头不再去看男孩，脚用力一蹬，黑色的头发和黑色修身风衣使他与夜色融合在一起，微风掠过，冷清的声音被风携带到男孩身边。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No.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