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勇士勇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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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小镇上，有这么一个众所周知的炼金师：这位名为“爆豪胜己”的炼金师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炼不出来的，就连有求于他的王族对他都要退让三分。
据说，这位炼金师的性子十分高傲，甚至快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天下人耸听传言，他们实际不了解爆豪胜己的一切，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厉害的炼金师而已。
当然，这是后话。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布帘的缝隙悄无声息流进房间，在木桌上慢慢地移动着，在金色的脑袋旁彳亍了一会，才壮起胆子爬到这位年轻炼金师的脸庞。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上升的炽热感将他拖出美梦，蝶翅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睁开眼睛，赤红的瞳仁宛如红宝石一样令人垂涎。
因为刚刚醒来而不适应光线，爆豪胜己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被抚平；伸了一个懒腰，他将布帘全部拉开，瞬间房间的昏暗就被光亮所代替。
强大的炼金术不是与生俱来的，长久的睡眠不足在爆豪胜己的眼眶下形成淡淡的乌青，略微刺鼻的药水味在鼻间环绕，木桌旁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排满了书籍，尽是与炼金术有关的资料。
时隔多日再次打开大门，清新的青草香扑面而来，这位年轻的炼金师放松紧绷的神经，享受暂时的舒适。
美好的一天刚刚开始，但又在下一秒就被粉碎。
[妈的，这谁啊？！]
莫名的烦躁一下子涌了上心头，额头上青筋凸起，爆豪胜己嫌弃地用脚碰了碰坐在门边低着头的黑发少年，没好气地说道：“起来，滚到别处去睡！”
[睡得真死。]瞪着毫无反应的黑发少年几秒，爆豪胜己耐住性子蹲下身，伸手欲推醒对方：“我叫你起来，你有没有……”
不过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对方的身子一歪就直直向地面倒去，爆豪胜己的话便戛然而止，心中泛出不好的预感，眼尖的他注意到对方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流下的冷汗。
把手放在黑发少年的心脏处，又把手指放在对方的鼻间，并且翻了下眼皮；过快的心跳、微弱的呼吸和微微缩小的瞳孔更加确定爆豪胜己的猜想——中毒。
“嘁。”
黑发少年此时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爆豪胜己烦躁地抓了抓金发，毫不犹豫地将对方背进屋内，开始配制解药。
由于没有外伤，他能确定对方是误食具有毒性的食物，但又不知道其食物的种类，只好配制解毒范围较广的解药。
将解药一滴不剩喂给黑发少年后，爆豪胜己才停歇下来，转头看见窗外的树林，迟疑了一会，他起身拉上布帘，房间再次陷入昏暗。
虽然光线不太亮，但却不妨碍爆豪胜己端详熟睡的黑发少年；因为刚才喂了一些水以及解药给对方，以至于嘴唇才恢复了点红润，略微苍白的肤色让对方流露出一种病态美，一袭黑衣将对方染上神秘的色彩。
[长得真像个女人……]
咚咚——敲门声响起，爆豪胜己的瞳仁动了动，直到被吵到不耐烦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大门。
“谁他妈的一直敲门啊！” 猛地打开大门，两个身穿盔甲的骑兵仍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呆愣的看着他。
“原来是警卫兵啊。”爆豪胜己不爽地冷笑一声，“是不是天要塌了？这么敲我家的门。”
闻言，两个警卫兵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瞬间明白这位赫赫有名的年轻炼金师已在爆发边缘，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只是昨晚邻国来信，说是那个有名的盗贼趁着夜色潜入我国，现在我们正在挨家挨户排查，也是为了人民的安全……”
“啊？”脑海里闪过屋内黑发少年的睡颜，爆豪胜己眯起眼睛，“哪个有名的盗贼？”
此话一出，两个警卫兵又懵了，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为之解释：“就是盗贼福泽皆空啊，据说他只要对某件珍宝感兴趣，他定能将其盗取，不只是珍宝，甚至是人的话，他也可以盗走；不过这是各国间的传言，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切，我这里没有那个盗贼，快走快走，不要打扰我炼金！”爆豪胜己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直接把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那您如果有那个盗贼的行踪的话，请及时通知我们！”
倚在大门上，爆豪胜己没有回答，直到传来的脚步声渐远，他才抬脚重新走向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就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宛如深海般幽深的眼眸——福泽皆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看来地狱并不欢迎我这个小人物呢。”福泽皆空双脚落地，走到爆豪胜己跟前，凭借两人间的身高差俯视他，“让我遇到如此好心的炼金师。”
“盗贼福泽皆空？”
“正是。”福泽皆空牵起金发少年的左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对方的举止和谈吐优雅，目光柔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隐世贵族，完全看不出一点盗贼的样子。
爆豪胜己先是一愣，才触电般抽回自己的左手：“恶心死了。”
对于金发少年的评价，福泽皆空并不在意，自然地将手垂到腿侧，问道：“敢问，你是炼金师爆豪胜己吗？”
“是啊，怎么了？”
看着爆豪胜己充满不耐烦的脸，福泽皆空突然噗嗤一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青筋再次凸起，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黑发少年。
面对方手心冒出的火光，对福泽皆空并没有起到威胁的作用，他擦掉溢出眼眶的生理泪水，意味不明的目光在爆豪胜己的身上打转：“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和传言说的不太一样。”
“啧，你不也一样？”爆豪胜己勾起一个张扬的笑容，“听传言说，你是连人都能偷走的大盗贼。”顿了顿，“不过，这只是传言而已。”
福泽皆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盗贼不敢当，但盗取人这件事，倒是真的。”
“真的这么厉害吗？”金发少年不屑地哼笑一下，明显地表现出不相信。
“我可是很厉害的。”嘴角的笑意加深，福泽皆空更加靠近对方，一只手指放在他的胸口，“就算是‘心’的话，我也能偷走哦~”
“你有本事试试看啊！”
注视着爆豪胜己不可一世的表情，福泽皆空忽的后退一步，左手握拳敲击右掌：“那就这样决定了。”
咔式懵逼：“啊？”
福泽皆空直接躺到床上，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今后还请多关照了！”
于是某位有名的盗贼就这样留了下来。
虽说真的留了下来了，但是却三天两头的看不见福泽皆空的身影。
[那个家伙又不见了……]从镇上卖完材料回来的爆豪胜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莫名泛出些失落，察觉到自己没由来的情绪，他皱了皱眉，沉默地将袋子放在木桌上，拿起写着材料名称的单子，上面只剩最后一个没有打钩。
[锷帝龙的丹心。]
锷帝龙是这个王国临边的一座叫锷燎山的霸主。它全身的鳞片坚硬无比，剑与箭的攻击对它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但是它头部有一片鳞片是相对柔软的，而在此之下有一颗丹心，若将其溶在武器中，那么那把武器就会也变得锋利且坚硬。
为了这颗丹心，无数条生命留在了锷燎山，同时它的价值也与之成正比，不仅如此，市场上也很难买到。
能让爆豪胜己接受委托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他感兴趣就行了。而像这种委托，是最能让他感兴趣的——金属融合。
[看来这件委托要拖久点了。]好在委托人有把购买丹心的价钱一起算在报酬里，爆豪胜己才不用为之再破费。
没有丹心，这件委托连前端都难下手。当爆豪胜己懊恼之时，视线内突然出现一小个玻璃罐子，他急忙伸手抓住，低下头一看，他瞬间愣住了：里面三颗丹心发着瑰丽的光泽。
“你现在很需要这个吧，胜己。”
爆豪胜己猛地转过身，就看到多日不见的福泽皆空，对方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打量着毫发无伤的黑发少年，爆豪胜己心里那颗悬在高空的岩石终于放下了，别扭地侧头错开视线：“啊，谢谢……”
闻言，福泽皆空微微敛眸，凑近对方：“只有这句话吗？”
“不然你还想怎……”语句被打断，接下来的话被对方的唇堵了回去，爆豪胜己睁大眼睛看着福泽皆空放大的脸，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
良久，两唇分离，福泽皆空用大拇指擦掉嘴角的银丝，翘起嘴角：“这才是我想要的报酬。”
热度逐渐爬到脸颊，爆豪胜己捂住嘴瞪着笑得很恶劣的黑发少年，想都没想直接挥向对方。
“Boomboom——”
福泽皆空依旧没有停留很久，安分了三天，就再次不知所踪。
今天是阴天，在潮湿的天气里炼金不会讨到什么好处，于是爆豪胜己便难得有了休息日。
从信箱里拿出报纸，他坐在木桌前开始悠闲的一天，目光触及大标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特大消息，献祭的柯碧兽失踪！
视线下移，一张与狐狸相似的青黄色皮毛的动物照片映入眼帘，想到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的福泽皆空，一个疯狂的猜想从脑海里冒出，爆豪胜己蹭的站起身，拿上旅行的必要用具，快步走向大门。
手已经在门把上，但他又停了下来。
[老子为什么要去找那个混蛋？]站在门口思考了很久，爆豪胜己颓废地走回房间，将自己摔在床上。
第一天，福泽皆空没有回来。
第二天，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天，还是没有回来。
[我这是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
爆豪胜己迷茫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脑海里不断循环这个问题。
这三天，他试图炼金分散注意力，但是他每每刚要开始，眼前就突然闪过某个盗贼的影子，面对着一堆瓶瓶罐罐，脑袋里变成空白，而他也只能放弃炼金，继续坐在木桌前对着窗外的树林发呆。
咚咚——敲门声响起，爆豪胜己打开大门，有着一面之缘的两个警卫兵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啊，爆豪先生。”其中一个警卫兵对爆豪胜己露出善意的笑容，“请问您有那个盗贼的踪迹吗？现在柯碧兽被盗，弄得人心惶惶的。”
[是皇宫里的官员人心惶惶吧！]爆豪胜己冷笑一声，直接将门甩上：“没有！”
响亮的闷响吓了两个警卫兵一跳，无奈地相视一眼，另一个警卫兵冲里面喊道：“爆豪先生，如果您知道那个盗贼踪迹的话，还请及时通知我们。”
脚步声渐远，耳畔再次只能听见外面的雨声，双手紧握成拳，爆豪胜己轻声喃喃：“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啊……”
莫名的焦炙感慢慢涌上心头，爆豪胜己将一旁的花瓶扫到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夹着一个啾声唐突响起，他诧异地抬起头，冷不防看见一双如同装进银河的眼睛。
[柯碧兽！？]
受惊的柯碧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呆愣的爆豪胜己，悄悄后退了几步，随即快速向房间内窜去，后者回过神来，也急忙跟了上去。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此时多出一人的气息，爆豪胜己的脚步渐渐放缓，最后停在来人的身边，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瑟瑟发抖的柯碧兽，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救它？”
向天献祭已成为这个王国的习俗，而每年牺牲一只柯碧兽已成为常态；如今福泽皆空盗走献祭要用的柯碧兽，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犯下弥天大错。
“因为它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福泽皆空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一下没一下地为胆小的柯碧兽顺毛，视线始终停留在它的身上，没有离开。
黑发少年清冷的声音传到爆豪胜己的耳边，他怔了一下，仿佛失去声音般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这么一个有名的盗贼的初心居然是正义的。”福泽皆空的声音很轻，“被他们以求救的目光注视着，要无视，我做不到。”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我觉得我应该转行了，当勇士的话，或许也不错呢。”
“转什么行？”
爆豪胜己蓦地响起的声音让福泽皆空讶异地抬起头，进入视线的是对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你现在不就是个勇士了？转什么行啊！”
[本来么……]福泽皆空释然地点了点头，深蓝眸子清朗了些：“啊，的确是。”
看着黑发少年浅笑的样子，爆豪胜己不知觉也露出微笑，听着外面的雨声也没那么烦躁，将手放在胸口，赤红眼眸里像是裹了一层雾般朦朦胧胧。
“心”，似乎真的被偷走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勇士勇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