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魂》尘槿

7、清风山3

　　苏辰用力摇了摇头。
　　他走到盆前，拿起手巾胡乱擦了擦脸
　　，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个时候，苏辰才想起自己房里的水好久没有换了，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走出了门，想找个水池，再洗把脸。
　　苏辰这次破天荒地起了很早，清风山上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一丝微风。苏辰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
　　他走到一个池子旁边，蹲了下来，伸出手准备洗个脸。
　　苏辰闭着眼睛，将水拍打在脸上，然后抹了抹脸，一番功夫后，睁开了眼睛
　　。
　　苏辰愣住了，这池里的倒影是他却又不是他。一个长的和苏辰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满脸的血，把嘴咧得很开，露出凄惨的笑容。
　　苏辰又揉了揉眼睛，再看，这次恢复了正常，是一个俊俏的模样。
　　感觉精神有些恍惚，他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扶了扶额头，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镇定一点。
　　“糟糕...”苏辰脱口而出，皱紧了眉头，很难受，心脏很难受。他把手用力拽紧在胸口。重重地呼吸了几下，然后克制自己的颤抖，冷静了下来。
　　额头，眉间，背后，手心，都是冷汗
　　。
　　苏辰缓缓睁开眼睛，低了眼帘，一手撑地，一手按在心脏上，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该死...真的是我小看了...”苏辰的法力从身体里逐渐流逝，虽然速度很慢，却没有片刻停留。
　　这个时候，他感觉有一个手掌，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苏辰渐渐没有了痛苦，稍稍缓了一下。
　　他转过头。是穆绪....
　　穆绪:“....”
　　苏辰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心情开玩笑了，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穆绪看了他一会，然后轻声问道:“
　　苏辰，奚萧何对你做了什么？”
　　苏辰别过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做了什么，他能做什么？
　　要我怎么回答？说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不对不对，应该是他强迫我炼破魂术！！

　　“他...他强迫我..”苏辰正准备讲
　　，穆绪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放在苏辰头上
　　，轻轻地揉了几下，叹气道:“算了，苏前辈，待会掌门们都起来了，再一起讲吧。”
　　苏辰瞪大眼睛看着穆绪，没有想到他会做这番动作，结巴道:“穆...古...道....道,你你你....我..我有点害怕.
　　....”
　　穆绪把手放下，很轻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微微眯了一点，很温柔地看着苏辰。
　　穆绪:“苏前辈，我只是想安慰你。
　　”
　　苏辰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啊，我知道，你别..紧张！！”
　　穆绪又笑了一声，道:“我没有哦。
　　”眼睛里也含着笑，仿佛要将苏辰包进去，一看就会陷进去。
　　苏辰咽了咽口水，哈哈大笑，缓解自己的尴尬，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客套话，客套话！”然后他伸出手，拍拍穆绪的肩膀。
　　穆绪没有讲什么，点了点头，一副“
　　我知道你在讲什么”的样子。
　　苏辰重重叹了口气，用两只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没过多久，清风山的一天才真正开始了。
　　原霁月是平时起的最早的，他是大师兄，清风山里里外外很多琐事，都需要他。
　　这次也不例外，原霁月早早就起来了
　　，跟平时的时间一样，每次这个时候，洗漱完，他都会掐着点到清风山的灵璧岩上站一会，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苏辰以前问过原霁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灵璧岩上站半个时辰，难道是在看风景？
　　守一魂，思一城。
　　原霁月总是用苏辰听不懂的话来讲。
　　“如水师兄，你又在‘守魂’了吗？
　　”苏辰把手放在嘴边，将‘如水师兄’
　　四字尾音拉的很长。
　　苏辰本想带着穆绪去吃早膳，碰巧路过灵璧岩，看见原霁月。
　　苏辰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原霁月那么认真地‘守魂’了，因为他平时起早的时候并不常见。
　　原霁月听到呼喊声，转了个身，从岩上跳了下来，身轻如燕。
　　“连理，怎么起得如此早？”原霁月微微有些吃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问道。
　　苏辰道:“师兄，今天是特殊原因嘛！”他停了一会，然后又说，“昨天都没有好好叙旧，这么久不见，想不想我？”
　　“连理，你怎么又这样？”原霁月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想的。”
　　苏辰听到这句话，仿佛自己赢了全世界一样，自己傻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原霁月才想起来，穆绪在旁边。
　　原霁月:“穆兄，别来无恙。”
　　穆绪看向原霁月，道:“叫我穆绪即可。原前辈这样子，我担当不起。”他对原霁月轻轻一笑，做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也好，穆绪。”原霁月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了一下，又重新站上灵璧岩，双手背在身后。
　　苏辰歪歪头，对穆绪说:“我们走吧，我饿了。”穆绪没有把目光从原霁月身上移开，点了点头。
　　“诶，小绪绪，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说出‘守一魂，思一城’这种话？”苏辰还是忍不住问。
　　穆绪低着头，想了想，没有看苏辰，然后说:“想必一定是经历过痛苦的回忆，才会说出那种话的吧。”
　　苏辰挠了挠头，道:“嗯...什么事情会让人如此痛苦，这么久不能忘怀？”
　　穆绪笑出了声，苏辰疑惑地抬头看向他。穆绪道:“想要守护的人，从自己眼前消失的时候，应该就是那种不能忘怀的痛苦吧。”
　　苏辰不明白穆绪为什么要笑，但是却若有所思。难怪，如水师兄在灵璧岩上站了那么多年。
　　穆绪把手搭在苏辰靠近自己的肩膀上，道:“前辈，不要想那么多。原前辈是个有分寸的人，若是他的话，定不会有事。”
　　苏辰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两个人有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清风山早已是很‘热闹’
　　的了。云笙从房间走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身前。
　　“爹爹，不再多休息一会吗？”云语嫣拿着早膳，从旁边的小道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