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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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容老走前似乎只是随意提到了霜叶霜。
何谓霜叶霜，其乃荆桑是也。
而荆桑，绥晚能想到的便是桑阳城。容砚曾和她一起在桑阳停留过一段时日，而此处还有容砚相熟之人。容老这是在隐晦地提醒她，桑阳也许能有她想要的消息。
几日后，绥晩和书珃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桑阳。
可到桑阳之后，她却被白术告知其实容砚根本不在此地。别说消息，甚至从去年两人离开桑阳之后，容砚便再也没来过此。
难道容爷爷骗了她？或是她理解错了？
既然容爷爷如此说了，必有他的用意。如今没有消息，不代表日后也没有消息。绥晩想来反正她也无事，便在白府住了下来，依然像宫中一般每日练练武，翻翻医书，倒也还算惬意。
在白府的这一个月以来，绥晩发现白术就是个嗜酒成瘾之人，每日不酌上个几小口便觉着浑身难受。这日，白术方才拿着酒壶掀袍坐下，取了杯子倒了酒，待一口尝尽，他满足地眯了眯眼：“不错。”
白术朝院中练武的少女招手：“绥丫头，快过来尝尝我的好酒。”
闻言，绥晩停了动作，她将手中的剑扔给一旁的书珃，边擦着汗边朝桌边走来。她走到桌边坐下，道：“白叔叔，您今日这已经是第五回了。”
白术将方才倒满了的酒杯递给她，笑道：“你白叔叔也就这一点爱好了，这是我新得的好酒，尝尝。”
绥晩接过浅抿了口便搁置一旁，微微蹙着眉道：“味道是不错，只是好像喝完有些头晕。”
白术哈哈一笑：“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我可是费了好些工夫才从别人那里弄来的。”
绥晩还想再试试酒的味道，白术见她微红着脸有了几分醉意，阻止她：“小姑娘尝尝便好，喝多伤身。”
绥晩闻言也不再去够手边的酒杯，酡红着脸趴在桌上，仿佛真的有些醉了。
白术摇了摇头：“小丫头酒量还真是浅。”
白术也不再管她，自顾自酌着壶中的酒。待他将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这才看向一旁趴着没有声响的少女，这一看便不由得吓了一跳。
少女双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因为不甚清醒脑袋左右来回摇晃，她托腮看了他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转过头来，突然便觉着有些委屈。
白术看过来时，便见她一副泪眼巴巴的样子。
“白叔叔。”绥晚可怜兮兮地唤他。
“绥丫头，怎么了？”白术也是被她这样子吓到了。
“你不理我。”她撇嘴。
白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丫头是真醉了。
“你不理我就算了，你还不告诉我辞之的消息。”绥晚哼哼唧唧地道。
这是打算前账旧账都一起算了？
白术看了她半晌，似乎在考虑她这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书珃，无声地挑眉询问，这丫头一直就这样？
书珃无奈地笑了笑，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她家主子醉了酒便是这副样子。
“白叔叔，你告诉我他的消息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很想他。”绥晩吸了吸鼻子，扯着白术的袖子软软地道。
仿佛他不告诉她，他就成了无恶不赦的坏人，下一刻她便能哭给他看。
白术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不是白叔叔不肯告诉你，白叔叔也不知道他在哪。”
没有公子的准许，他哪敢随意将公子的行踪透露给别人。更何况，他是真的不知容砚此时身在何处。他告诉绥晩容砚没来过桑阳也并非假话，容砚若不是闲暇得空，即便他路过桑阳也绝不会来白府停留。
绥晩不知道其中缘故，小声道：“骗人。”
白术失笑，见她下一刻似乎真有哭出来的意向，赶紧劝慰：“你今日好好休息，休息得好了，明日我再告诉你。”
“真的？”绥晚收了眼泪，不确定地问。
“真的真的，白叔叔怎么会骗你。”白术迅速朝书珃打了个眼色。
书珃看出了白术的为难，立即上前扶起绥晩，道：“主子，属下扶您回房休息。”
走到一半的绥晩回过头来，对着白术喊道：“白叔叔，你别忘了明日一定要告诉我哦。”
白术摆摆手，让书珃赶紧扶她进去。
“主子，您醉了……”
待绥晩回房后，白术才幽幽叹了口气：“容老啊，您可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即便绥晩不说，他也能猜到是何人指引她来到此地。
当年容公子和小姐二人互生情意，他也就对二人之事持了个赞同态度。又不是他逼着两人在一起的，他还能强迫不成？何况容公子出走也不是他的主意，容老至于一直耿耿于怀到如今？
白术虽然满腹委屈，但他也只能打落血牙含着血泪吞下去。
翌日。
绥晩早早去了白术院中，昨日她虽醉了酒，但她可没忘期间他应承她之事。
关于白术是如何勉强应下此事，她又是如何借着酒疯强迫白术的过程，已经被她完全忽略。嗯，过程不重要，只要结局是好的便可。
白术脸色熏染酡红，似乎一大早便喝多了酒，抱着酒坛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有一叨没一叨地念着。
“白叔叔？”
石桌上的人没有反应。
书珃站在一旁捂嘴偷笑，白先生定是猜到主子一早便会来问他，所以才故意将自己灌醉，反正他醉了主子也拿他无可奈何。然而，她只猜到了其一，却不知其二。白术故意灌醉自己不假，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醉这事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叔叔！”绥晩提高了声音，微微不满地看着他。
哪有人一大早就把自己灌得醉生半死的，定是他故意如此为之，就是不想告诉她辞之的事情。
白术似醉非醉趴在桌间，嘴里还念念有词。绥晩见他不像在说梦话，便走近了听，只听得他口齿不清地念叨：“当年……之事……我也委屈……”
怎么能什么事都怪他？
“小白……你再不回来……你可就不一定能见着你爹我了……”
他可就得被冤死了。
白术说得模糊，绥晩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些，听得并不清晰。
绥晚蹲下身凑耳过去，白术还在说道：“公子……”
公子？那不就是辞之。
绥晩屏住心神，仔细去听，却察觉他突然停了声音。绥晚以为他在关键时刻醉死了过去，抬头看才发现他不过是打了个酒嗝。
“绥丫头问我……你的消息……我怎么知晓……”
绥晩顿时黑了脸，她怎么觉着他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白术顿了顿，就在绥晩耐心殆尽认定他是刻意装醉之际，他突然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公子是否回了郯城……”
说完这句，他便彻底没了声响，似乎真的醉了过去，仿佛方才那些话都不过是他醉梦中的呓语。
绥晩闻言眼睛一亮，也不管他是不是说的醉话，立即起身道：“书珃，我们去郯城。”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石桌上醉倒的男子也终于爬了起来。此刻，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白术打了个手势：“去，带几个人将她们二人安全护送到郯城，暗中跟着即可，别让她们发现了。”
“是。”
一月前，裴回将绥晩从浔月送至桑阳。绥晩在桑阳停留的时候尚不明朗，而皇城还得他回去镇守，于是只将人送至此便回了宫中复命。
人送到这是完完好好的，可不能走时便缺胳膊少腿的，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白术看着安排好的人离去，一颗心才缓缓落地。他望着院门口的方向勾了勾唇，道：“我这应该不算透露公子的行踪吧。”
白术想到容砚那张冷脸，打了个寒颤，摇头：“我怎么会知晓公子的行踪，我什么都不知晓……”
他立即捂着胸口倒在桌子上，装醉自言自话地道：“公子还不一定回了郯城，我只是随口说的醉话，当不得真……不，我醉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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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
数条身影穿梭在浓黑夜色中，纠缠得如火如荼。
夜幕之下，月色倾泻而下，覆满白衣男子的肩头，洒落了一身清辉。
屋檐之上，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夜风吹拂着他的衣摆，青丝飘飘随风而起。他平静地看着不远处交斗的数条身影，面容如仙清冷，久久如斯然静止。
倏然，他微微抬眸，望向夜色中的某一处。
只见那里的屋檐处站了个玄衣男子，男子莫约二十出头年纪，一头墨发如绸缎般倾下，修长浓密剑眉，一双深邃而又蕴涵着无限锐利的墨眸，挺拔鼻梁下薄唇微抿。俊美的脸如雕刻分明，冷冽而又凛然的神情充斥着无尽的桀骜与不羁。
玄衣男子双臂环胸，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打得难分难舍的场面。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白衣男子所在的方向看来。
玄衣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给了他一个十分冷傲的笑容。
两人身形同时一动。
不多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完全缠斗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