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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1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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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珃一惊,立即探至她的鼻间,气息微薄但尚且正常,但人却是不省人事。
书珃猛地抬头看向那淡定饮茶的女子,怒喝:“你做了什么!”
主子明明都没有喝那杯茶,这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文惜云轻轻拂了拂杯盖,不紧不慢地吹着杯口翻腾的热气,勾唇轻笑:“我能对你家主子做什么,婉婉向来身子骨弱,想必是困极了罢,等她休息够了自然也就醒了。”
“不可能,定然是你做了什么。”
书珃才不相信她的一派胡言,主子的情况她向来清楚,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睡了过去。
书珃实在不想在这档头出什么岔子,主子的情形她也不知到底如何,以免节外生枝,此刻最要紧的还是把主子带出去才好。
书珃便想伸手去扶起倒在桌上的绥晚,可手还没触到绥晚,她便觉着眼前一晃,步伐不稳地踉跄了几下。
书珃搀住一旁的桌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只觉着脑袋晕得更是厉害了,全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
香炉之上青烟袅袅升起,文惜云浅浅勾了勾唇,一脸意料之中的模样。
书珃这才注意到她手边的香炉,她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香炉,没往多处想,可没想到还是不知不觉就让人钻了空子。
“你……在香炉里做了什么手脚?”
文惜云漫不经心地抚着指甲上染着的红色豆蔻,道:“只是添了点香料,可是觉着不错?”
书珃尽力试着调息内里,可努力了半晌,突然发现连半分内力都提不起来了。
“别白费力气了,先前在你万分警惕之时,这药便已完全融入你的四肢百骸,你如今越是运功,这药效只不过会越强劲罢了。”
“你……卑鄙!”书珃忍不住骂道。
文惜云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话,反而看到人越是难受她便越是觉着开心。
“小姑娘,你还嫩着呢!”文惜云嘴角的笑意一凝,抬手做了个手势。
忍冬颔首,立即闪身移至书珃身旁,书珃的唇微张,她便直接一掌劈在了人的颈后,将人劈晕了过去。
至于后面是如何起火的,书珃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当时已经完全晕过去了。
景翕帝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丝冷色,沉声道:“你说她给你们二人下了迷药?”
“是。”书珃低头。
“后来呢?”
书珃是被一阵烟呛醒的,等到她醒过来时殿内已经着火了。
“咳咳咳……”
四周浓烟滚滚,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
书珃捂着口鼻晃晃悠悠爬起,这才看到正在火中交战的三道身影。
而不远处,正站着之前那个迷晕她的可恨身影,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几人交缠,仿佛周围的烈火完全不影响到她的心情。
周围的火势已逐渐变大,书珃也顾不上找人麻烦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主子。
书珃眯着眼睛开始在周围扫视,终于发现右前方离她很近的那道颀长身影,绥晚此时就正被他揽在怀中,而人还没醒来。
书珃也来不及多想容砚是何时出现再此的,她跌跌撞撞向前跨了两步。
“咳……容公子……”
容砚微微扫她一眼,淡淡应了声。
两人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药,药效极强,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这也是文惜云在两人晕死时能完全放心行事的缘故。
书珃因为怀有内力再加上周围浓烟缓解了一定药效才会早早醒来,但也仅仅是醒来而已,气力并未恢复。
而绥晚不比书珃,本就身子骨弱,是以中了药便直接晕死了过去,此刻倒在容砚怀中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容砚此时的情况很不好,他先前险些毒发,好不容易才用内力压制住了,如今其实并不适合将绥晚带在身边,之前是因为担心她砸到,才一直揽着她。
容砚原是想将怀中的人交给醒来的书珃,手还未伸过去,但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模样,顿了顿便只得歇了这份心思。
体内气血翻涌,毒已经有渐渐发作的趋势,容砚揽着绥晚的手臂不自觉就紧了些,他闭了闭眼,只得将口中的那口腥甜缓缓压了下去。
书珃并未发现容砚的异样,看了看周遭的景象,他们所在之处还算安全,大火并未蔓延至此。
但是,他们若不想法子出去,这火迟早会烧到他们这里。
书珃掩着口鼻,道:“容公子,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们如今身处内殿,想要出去还要经过一间外殿,即便是外面有人救火,最多也只能进到外殿,这周围全是大火,而且火势还在不断蔓延,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根本就等不到别人来救,唯有自救。
“咳……”
书珃又呛了几下,此时浓烟滚滚,她甚至觉着有些难以透气了。
容砚看向火中还在交缠的身影,嘭地一声,开始有烧断的横梁掉落。而那边打斗的人似乎也分离了开来,须臾,七星纵身跳到容砚身前。
“主子,走。”
先前七星一直被那两人牵制,而容砚一人一时又无法将不省人事的两人带出去,这才耽搁了片刻,此时七星回来,自然是要尽早出去,不然这火越来越大,即便不闷死也会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容砚揽着绥晚当即向外头走去,七星则主动搀着有些虚弱的书珃,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远处的一道目光默默注视着几人离去,周遭火势汹涌,她恍若不觉,眸中闪过一道光亮,意味不明。
良久,她无声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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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和书珃早已走在前头,后面跟着的容砚只觉着体内气血不断翻涌,如今更是有些寸步难行,已经落了前面两人好长一段距离。
一阵腥甜顿时涌上喉间,容砚的步子微滞,不多时,一丝鲜血便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眸中情潮涌动,眼尾也渐渐染上潮红,他不敢再去看怀中的人,只得闭了闭眼,再度运功压下那片潮动。
前面的七星见他没跟上来,立即转头看去,见他愣在原地,不由得大喊:“主子!”
他还得将人完好地给带出去,再如何都要撑到离开这里。
容砚定了定心神,揽着人继续朝外走去。
浓烟滚滚,四周不断有横梁砸落,容砚向来对周遭事物警觉灵敏,是以上方的横梁掉落时便迅速带着人闪身避开了去。
嘭地一声,一旁的桌椅立即被砸裂了开来。
可想而知,这要是方才砸在了两人身上,非死即伤。
此地不宜多留,容砚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再度带着人朝前走去。
火势越来越大,前面的很多路都已被堵死了,周围都是无穷无尽的火,啪,一根粗大的火木横落下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上方火灰不断簌簌而落,容砚借着宽大的袖袍抬手挡在绥晩头顶,将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自己的袖袍上却是沾染了不少灰尘。
他看了绥晩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带着人后退几步,手缓缓抚上腰间,将尘渊一把给抽了出来。
容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猛然运功,顿时无尽的气血朝上翻动,再睁眼之际,他的眸底已是一片猩红,在滔天的火光中,发出甚为迥异的光芒。
他拿着剑猛地朝前劈去,一股强势寒流自剑尖而生,以锐不可当之势迅速朝前冲去,横木立即被劈成两段朝两侧飞开,两股热浪生生隔出一条小道,容砚带着人迅速掠过。
两人的身影才一过去,轰地一声,两股热浪迅速拧成一股,身后是滔天火势。
容砚抵剑撑地,微微趔趄了一下,倏地朝一旁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先前内力一直用来压制着毒性,如今强行运功破体,毒在体内横冲直撞,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想再用内力重新压制也已无济于事。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