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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142章 ...


  •   女子将手中的木兰簪递给掌柜,浅笑着道:“掌柜,麻烦您将这个簪子一起包起来。”
      掌柜:“好嘞!您稍等!”
      容砚问:“不试一下看合不合适?”
      “你容公子的眼光我自是信得过的,再说了……”白衣女子扭过头看他,微微挑了挑眉,“还是你觉着我的相貌配不上这根簪子?”
      容砚一哂,唇角浅扬:“我是担心这根簪子不足以配上容夫人您的花容月貌。”
      “啧……”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容砚无奈摇摇头,别开眼,正好对上一旁那双清亮的眸子。
      绥晚的瞳孔剧烈一缩,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看了过来,眸中划过些许慌乱之色。
      容砚柔和的神情却瞬间淡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缓缓垂下眼看着身前的柜台,一声不吭。

      绥晚清楚地看到了他神色的变化,两人之间本来就隔了一个人,他回过头去后,以她的角度看去,便只能看到那半边甚为冷硬的下颌。
      她的心底顿时浮起无限涩然。
      即便是她和他以前相处时,他都没有过这般温和的神色,更遑论如此轻松揶揄的语气,以两人的熟稔之态,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两人关系的不同寻常。
      虽然身旁的女子一口一个容公子,但明显可以听出这不过是种打趣之意,她听到了她唤他阿砚。多么亲密的称呼,唤他辞之的有很多个,唤他阿砚的却只有这眼前一人。他不只是她一人的辞之,却是别人独一的阿砚。
      以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他是情有可原,可到此刻,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若非情深蒙蔽了双眼,她哪能看不出他的点到即止与刻意疏离。
      温柔、宠溺,这些都是他没有给过她的。
      更何况,她不是没有听见掌柜对两人的称呼,白衣女子没有否认。而且,方才并没有任何人主动提到过两人的关系,可是他却亲自承认了她的身份。容夫人,她想过很多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词的样子,可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听到这个词。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让她感到无尽悲凉。

      白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伸手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腕,轻声问道:“怎么了?”
      容砚摇头:“没事。”
      他微微别开头去,女子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捂住唇,低低咳了几声。
      女子担忧地看着他:“你如今身子不适,今日陪我逛了这么长工夫,也是累了,等会取过东西我们便直接回去,回府之后你好生歇着,身子没好利索前就不要再出门了。”
      容砚缓缓拿下帕子,脸上还晕着些许浅红,低低应了声:“嗯。”
      而这过程由始至终,他都不曾将她的手挣脱开来。

      绥晚艰难地眨了眨眼,只觉着眸中一片涩然。
      突然,手腕上传来微微凉意,绥晚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了一圈冰蓝玉水珠。绥晚一怔,只见身旁之人对她眨了眨眼,问:“好看吗?”
      绥晚只觉着心头一暖,眸中蓄起淡淡水光,轻声道:“好看。”
      “好看就买下来。”澹台晋朝柜台上抬了抬下巴,“还喜欢哪个?为讨小婉婉欢心,本公子今日破财,喜欢哪些都给你买。”
      “这个……这个……”绥晚指了指几处,“都喜欢。”
      澹台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那就都买。”

      “掌柜的,把这些都包起来。”
      “好嘞!”掌柜眉开眼笑。

      白衣女子的东西已打包完毕,掌柜将盒子放到柜台上,笑道:“夫人,这是您的东西。”
      女子朝容砚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容砚当即提起柜上的纸盒。
      掌柜朝二人笑了笑:“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容砚没有说话,白衣女子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女子突然想到什么,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绥晚,指了指身后的容砚,眉眼温和地问:“你和阿砚认识?”
      毕竟方才绥晚虽没有双目灼灼,但看着容砚的那道视线也是不容忽视。
      女子的问话其实并无恶意,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绥晚微微仰起头看了眼男子甚为冷淡的侧脸,抿了抿唇。
      她要怎么说两人的关系,说不认识,两人曾经明明那么好;说认识,可两人如今似乎又形同陌路。
      她曾经一直以为只要她走完那九十九步,那所谓的一步根本算不得距离。可慢慢她才明白,短短的一步之距也是距离,即便是相差毫厘,那也是真实之距。近在咫尺,却远不可及。甚至后来,那一步之距又变成了百步之距,走完一个九十九步还有下一个九十九步,下下一个九十九步,永远走不完的九十九步,永远的百步之距。

      绥晚突然就觉着有些累。
      当时几分真假,时已至今,她也不想再过多深究那所谓曾经。毕竟,尘埃落定,有些事就变得毫无意义。
      绥晚微微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翻涌情绪,淡淡道:“不认识。”
      他不用解释,她也不用追问,这样便好。

      白衣女子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轻轻笑了笑。

      澹台晋让连郕拿好东西,握了握绥晩的手,问她:“婉婉,走吗?”
      绥晩淡淡一笑:“走吧。”
      直到两人携手走出珍宝阁,她都没有再回头留恋一眼。

      白衣女子挠了挠容砚的手腕,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道:“容公子,走吗?”
      容砚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一脸冷色。
      白衣女子:“啧,真是无情,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女子缓缓转了个身,双臂环胸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双臂,抬了抬下巴:“这就是那小姑娘?”
      容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是说那小姑娘喜欢你?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不只没有看出半点欢喜之意,啧,人家还说不认识你。容公子,这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其实人家根本就没这意思吧。”兰心棠抚了抚下巴,一脸幸灾乐祸。
      容砚的脸色冷了冷。

      “要我说,这小姑娘长得好,性子乖巧,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这眼光不大好啊。”兰心棠啧啧摇了摇头,一脸感叹,“难怪人家不认你,表面上一派冷清,心里又惦记着人家,既然要装薄情寡义那就装得像些,自己的脉象倒是比谁都诚实。方才若不是我替你把住了脉象,你还不就露了馅。”
      她方才之所以出手,就是察觉到了他微微不稳的气息,这才握住了他的手腕替他压制着体内的毒,以免毒发。
      “又不想让人担心,一边又放不下人家姑娘,容公子,你说你矫不矫情。不过,你今日这般对她,指不准哪日她就喜欢上了别人,我瞧啊,她旁边那人就比你好了不少,既生得俊俏,又待人体贴,反正要我选肯定是不会选你的。若是你爹当年这么对我,那估计你今日就不会姓容了。”

      掌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主要是之前两人也没否认,而且兰心棠似乎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他便也没往深处想,他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公子和夫人不是夫妻?”
      闻言,兰心棠缓缓转过身去,浅浅笑道:“自然不是,我们是母子。”
      她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夫君。

      掌柜一脸震惊。

      “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又不负责,始乱终弃,薄情寡义。”兰心棠忍不住数落,她抚了抚额,“阿砚啊,你就不能学学你爹,让娘省省心。”
      突然想到什么,她拿下额头上的手,冷笑:“说到你爹,你说你爹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耍什么性子,药也不喝,这风寒越拖越严重了吧,还真当自己是年轻时候……”
      说到此,兰心棠突然瞥了容砚一眼,他这不就是仗着自己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的身体捯饬成了这副德行,嗤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毛病,生个风寒倒是凑到一起去了,父子俩都不让我省心。”
      容砚也不还嘴,任由她在一旁念叨。

      “走了走了,回府去,你爹还在家里等着,这我要不回去,估计你爹又不会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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