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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109章 ...


  •   绥晩气闷地盯着眼前的棋盘。
      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静止不动地坐了一盏茶工夫,说好的指导她呢?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下棋,身旁的人至始至终都没吭过一声。

      绥晩还正气着呢!
      她是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人,更遑论去主动开口让他指点她如何走棋了。

      然而,片刻过后。
      绥晩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衣袖,气鼓鼓地道:“你不是要指点我吗?”
      容砚默了默,没有说话。

      景翕帝从一开始落子便在让着她,甚至都故意露出了不少破绽给她,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插手,就是想让她自己一个人下。
      至于先前的说辞显然就是个幌子,景翕帝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她输棋,然后让她跟着顾太傅好生学习。
      容砚早就看透了这一点,自然是要顺着景翕帝的意来,怎么可能公然和景翕帝作对。是以,他便眼睁睁地看着白棋一步一步地黑棋包围,也没有出声提点半分。
      不是他不想帮她,而是不能帮,毕竟君意不可违。

      其实景翕帝也并没有多么刻意刁难绥晚,甚至有意无意地放了很多次水,只要是个稍通棋艺之人都能抓住其中一个破绽,主要是这个姑娘的棋真的下得不怎么好,每次都能好巧不巧地走进景翕帝设下的浅显陷阱。
      除了竹沥这个半吊子棋艺,容砚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把棋走得这么……
      容砚想了个稍委婉点的词——随心所欲,甚至连竹沥这个他向来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棋艺都比她不知好了多少。
      说实话,容砚也不怎么想帮忙,他觉得她的棋艺确实还有待磨炼。

      景翕帝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这才看向对面苦恼不已的少女:“给你你这么长时间,可是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

      景翕帝见她一直紧盯着容砚,道:“又不是容卿下棋,你看他作甚?”
      “父皇不是说让他指导我下棋吗?”
      景翕帝挑了挑眉,“朕何时说过?”
      绥晩忍不住道:“我们下棋之前不是说好,我来下棋,他在旁提点我一二。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出尔反尔?”
      景翕帝面色淡然:“朕说的是棋路不通时可让他提点几分,朕都已经将这局棋给你通融到如此程度,就这样的一局棋你也好意思让容卿给你出谋划策?”

      难怪方才下棋时他一直都不吭声,难怪她拽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绥晩暗暗磨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被这两个人联手给耍了。

      景翕帝才不管她的脸色有多难看,敲了敲棋盘道:“朕再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考虑。”
      绥晩轻轻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衣袖。
      须臾,没有半分反应。
      绥晩很是不满他的无视,于是又拽了拽他的衣袖,“辞……”
      她正欲沿着袖口去摸他袖袍下的手,手心里的那片衣角突然往外扯了几下。绥晩扭头看去,容砚正盯着她的手微微蹙起了眉。

      只听得景翕帝一声怒喝:“你在做什么?没有半分姑娘家的矜持,当着朕的面也敢拉拉扯扯,简直不像话。”
      “儿臣不仅敢拉拉扯扯,还敢搂搂抱抱呢!”
      话音未落,她便直起了身,然后朝一旁微微倾倒。

      因为容砚先前观棋之时站了起来,两人离得很是相近,再加上容砚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所以绥晩轻而易举地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容砚提了提她的衣襟,冷声道:“松手。”
      绥晩紧紧搂着男子的腰,将脑袋往他怀中蹭了蹭,道:“谁让你和父皇一起骗我,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此番举动,不止景翕帝的脸全黑了,就连容砚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景翕帝一声暴喝:“宫攸宁!”

      绥晩闷声道:“我知道他听父皇你的,你答应让他教我怎么下棋,不然我就不放手了。”
      景翕帝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怒火道:“你先放手。”
      “你先答应。”绥晩才不吃这一套,反正她也抱得很舒服。
      话音一落,手臂上突然一痛,然后她便被人直接拎了开来。

      容砚立即距她退了两步远。
      他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说些什么,大抵觉得不妥便又只得咽了回去。

      绥晩倔强地看着他,委屈地咬了咬唇,须臾,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我在生气。”
      容砚皱了皱眉,微微不解地望向她,只见小姑娘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道:“我现在很生气。”
      容砚哪知道她在气什么,张了张唇,正想说什么,便又听得她道:“算了,我不气了。”

      绥晩抬了抬脑袋,道:“父皇。”
      景翕帝看她,她指着容砚道:“儿臣不喜欢他。”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的,这又是闹哪一出?

      别说景翕帝不明白她此意何为,就连容砚也没想得明白,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别过头,“父皇,我不想看到他,你让他走。”
      景翕帝皱眉:“婉婉,别任性。”
      “我才没有任性。”她哼唧一声,“他一点也不好,总是惹我不开心,现在还惹我生气……”

      微微一顿,绥晚继续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人,父皇,你让他离开好不好?他离开我便不生气了。”
      小姑娘很委屈,抽着鼻子可怜巴巴地道:“唔……我尽量不气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这话也是说得心不由衷。

      景翕帝很是头疼,须臾,他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才朝着容砚道:“容卿,攸宁年纪小不明事理,她有做得不对之处,你多担待。”
      容砚抵手揖礼:“皇上言重了。”

      养心殿内。
      景翕帝凉凉地看了对面少女一眼,提醒道:“行了,人都走了。”
      绥晩搁下掩着面的手,伸着脖子望了望殿门口,这才放下心来。

      景翕帝肃声道:“朕瞧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当着朕的面也敢耍花样。”
      少女立刻耷拉下脑袋,道:“儿臣哪敢,儿臣真的只是在生气。”
      “气什么?气他没有回应?”景翕帝冷笑,继而厉声道,“朕看你这些年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方才全都抛到了脑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拉拉扯扯,简直不像话。”
      绥晩垂着脑袋,低声道:“是,儿臣知错了,所以儿臣现在便在反省。”

      认错态度良好,只是这认错的话却说得不怎么中听。

      景翕帝也是被她气笑了,道:“你倒同朕说说,你反省出了什么?”
      她道:“不该与男子拉拉扯扯,更不该搂搂抱抱。”
      景翕帝点头。

      “不该与男子肢体接触,有违礼道,不成体统。”
      倒是还知道自己错在哪。

      “即便要接触至少也得等到日后议亲或者成亲之后再去接触。”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喜欢,但至少逻辑是对的,所以景翕帝还是点了点头。

      她道:“儿臣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公然和外男拉扯纠缠,即便要做也得私底下再进行,绝不让人发现。”
      这下,景翕帝的脸是彻底黑了下来。

      “宫攸宁!”

      她一脸天真地抬起脑袋,“怎么了?父皇,我说错什么了?”
      景翕帝沉着脸道:“没有朕的允许,年前不许再踏出清芷殿一步。”
      不出就不出,反正今年也只有几天了。

      景翕帝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道:“年后去顾太傅那。”
      “我不。”
      “由不得你。”
      绥晩顿时不满了,“父皇,你明明说我输了棋才要去的,我还没输呢。”

      景翕帝看着早已被她打乱的棋盘,道:“朕只说过你若是赢了可以从长计议,可没说过你赢了一定不去。去顾太傅那好生学学规矩,整日里都没个姑娘样。”
      “我……”
      景翕帝打断她:“本来朕还不想提你的亲事,现如今,看来朕还真得早日给你找个人来管管你,非得收收你这性子不可。”
      绥晩当即变了脸色,道:“我才不要。”
      “年后朕就将此事提上日程,免得你整日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父皇!”

      景翕帝瞥她一眼,起身欲离开,走了几步他又突然转过头来:“朕险些忘了。”
      绥晩还以为他会收回想法,却听得他道:“风澜七皇子走之前向朕提到你了。”
      嗯?提到她什么?
      “他说攸宁公主天资聪慧,贤良外淑,是皇子妃的不二人选,他想向朕求娶你。”

      绥晩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景翕帝道:“虽然朕从没考虑过让你卷入皇室,但澹台晋态度诚恳,而且他的确本事不凡,想来将来定会护你周全。朕已答应了他会好好考虑,这几日,你就好生待在殿中,倘若你再乱跑,就不只是禁足如此简单了。”
      说完,景翕帝便甩袖离开了外殿。

      绥晩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父皇方才说什么?澹台晋求娶她?
      绥晩扭头看向书珃,只见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确实没听错。
      绥晩忍不住暗暗磨了磨牙,难怪他走之前说留了份惊喜给她,的确是好大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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