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鱼鲤一

6、窥命者的说明手册

　　总算是到中午了，终于说要出去吃饭了。漆岱从包里拿出墨镜带着，和俞非正徐义三人一起出了公司门。
　　或许是因为三个人都戴着墨镜，徐义和俞非正又都穿的正装，三个人并排走着还有些拉风。
　　漆岱也意识到，自己该买两身正式点的衣服了。

　　进了一家中西餐都有的餐厅。徐义十分讲究了先摸了下桌子，发现有点油，拿出纸巾就开始擦起了桌子。
　　俞非正看着菜单，看了眼擦桌子的徐义。“你让服务员重新擦一下不就好了吗。”
　　“这种地方的抹布是不会有干净的，只会越擦越脏。诶诶诶！漆岱你别碰桌子了，脏死了！”徐义一把打掉了漆岱放在桌子上的胳膊。
　　“真是的，选个好点的餐厅不行吗。”徐义一边卖力的擦着桌子，一边絮絮叨叨。
　　“我想吃薯条。”漆岱看了眼菜单。俞非正刚准备说好，徐义接了句，“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净喜欢吃写垃圾食品。”
　　漆岱，“？？？”
　　徐义絮絮叨叨个没完，漆岱觉得徐义比自己的亲妈还啰嗦。
　　俞非正点完了餐，把菜单放了下来。“习惯就好，他一直这样。所以三青和茂茂都叫他徐姨。”
　　漆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徐姨哈哈。

　　等着上餐的时候，漆岱突然想起了看档案时的一个疑问。想问俞非正，却看到俞非正专心致志的敲着手机，业务十分繁忙。无奈，转向问徐义“徐总，我看档案的时候有个问题。”
　　徐义先抬起头，然后才将眼睛缓慢的从手机是挪开，抬起眼皮看着漆岱。
　　漆岱继续说，“档案里什么都写了，可是唯独没有我们啊。你的，俞总的，三青姐的，似乎现在局里的人都不在档案里啊。难道我们还不算是窥命者吗？”
　　徐义抿嘴笑了笑，放下了手机。“不是不写，而是不能写。命局档案里记载的窥命者，都是已经是王者的窥命者了。活着的人，不能记载进去。因为怕泄露信息，局里多少人，分别是多长时间，这样一来局里所以人的信息都有被暴露的风险。所以不写。这两年似乎出现了图谋不轨的窥命者，我们一一直查不到他的身份。”
　　“图谋不轨的窥命者？”漆岱饶有兴趣的抬起右手拖着下巴。
　　“恩，按道理说。每个窥命者一出现，局长就会察觉到他的准确位置。但是也不排除有窥命者可以逃脱命局的控制。这个人，似乎想利用窥命者做些什么。”
　　俞非正依然对着手机，但是接了一句话，“也不排除这个人就是局里的人。”
　　徐义认同的点点头，“是不排除。世界各地的窥命者都在小心翼翼的生活。也不排除有人因为这个能力而生了什么野心。”
　　服务员端着托盘来了，徐义闭上了嘴。然后抽走了俞非正的手机，接着嘟囔了一句。“吃饭了，就别玩手机了。”
　　俞非正只好作罢，等着吃饭。

　　“对了，漆岱，你有正装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徐义突然问起了漆岱。
　　漆岱无奈的摇摇头，“我才大一，买正装也没用啊。自然就没有了。”
　　“嗯…老俞，文章分成可以先分漆岱一部分了吧。”徐义说完，俞非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的看着徐义。大概也是懂了徐义的意思，又转过头点了点头，继续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徐义也点了点头，又问，“下午没事安排了吧老俞？”
　　俞非正扭过脖子看着徐义。“你想干嘛你直说。”
　　“就是下午没事的话，你让财务把钱先给了漆岱，让她去买几身衣服。好歹也是你助理，不需要门面的吗。再说了，明天有人来谈老局国内画展的事你忘记了吗。”
　　俞非正这才想起来，明天的确有正事，看了看漆岱，也的确需要买几身正装。想罢就伸手从徐义跟前拿走手机，给财务打了个电话。
　　“待会儿吃完饭去财务签字领钱。下午你约着朋友去逛街吧。钱不少，别吝啬。”
　　漆岱点了点头，想着下去一个人去逛街一定很无聊。

　　恩？老局的画展？漆岱突然缓过来，“老局的画展？老局是命局局长吗？”
　　徐义点点头，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歪头看了俞非正一眼“哦！老俞你是不是又被给漆岱交代。”
　　俞非正耸了耸肩。
　　徐义无奈的转回脑袋，“老俞肯定忘记告诉你了，命局局长是谁。”
　　漆岱一脸蒙圈的说，“不是俞总吗？”
　　徐义笑了两声，“是付笑安。他成窥命者七年了，都快破窥命者活着的时长记录了。”
　　现在换漆岱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一直以为是俞总呢。”
　　“你还不知道局里大家的情况吧。”
　　漆岱点点头。
　　徐义点开了手机，“你下午有人陪你逛街吗？”
　　漆岱想了想，好像真的没人。“没有，你要陪我去吗？”
　　“就这决定了。”

　　吃完了饭，徐义让漆岱回公司先直接去财务，说已经跟财务打好招呼了。漆岱想着现在也还是午休时间，就这耽误了人家的休息，还是顺路买了一盒小蛋糕提在了手上。
　　俞非正直接回了办公室，徐义说他也有事出去一趟，让漆岱等会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漆岱乖巧的点点头，去了财务领钱。
　　带着歉意把蛋糕给财务的小姐姐，然后看了眼递过来的工资条。
　　算下来居然有两万块钱。
　　漆岱吃惊诧异又惊又喜的签了字，财务小姐姐说钱一会就到账。

　　走进了徐义的办公室，自觉地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坐在了沙发上。手机震了一下，漆岱激动的点开短信，是银行的到账提醒。
　　漆岱内心想着，一篇报道这么赚钱，按这个进度，自己岂不是分分钟暴富。然后掏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把心仪已久的东西，统统买了下来。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

　　有人敲门，漆岱说了句请进。
　　是徐义，他说可以走了。漆岱赶紧背好包，跟在徐义身后。

　　在电梯里，漆岱一直带着浅笑。徐义问，“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漆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领到了钱，买了点喜欢的东西，就觉得很开心。”

　　进了徐义的车，漆岱一眼就看到了放着的一个镂空瓷器的装饰品，很精致也很醒目。
　　徐义也撇到了漆岱的眼神，“好看吧。”
　　漆岱点点头。
　　“老俞肯定没时间跟你把命局的事交代清楚吧。我就知道，但是老局说让他来带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日理万机没时间管你。”徐义说着发动了车。然后一边打着方向盘。
　　漆岱低头系着安全带，突然想起来自己看的窥命者档案里，没俞非正没有付笑安。“徐总，我有个问题。”
　　徐义嗯哼了一声。
　　漆岱继续说，“我看过窥命者档案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我们？”
　　徐义眼睛一直专注的看着前方，但是也是很认真的在听漆岱说话。
　　“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啊。”
　　漆岱听到这句话一惊，随后似乎懂了。

　　徐义继续说， “档案里不会记载命局现有人员的情况。这是一种保护措施。资料总是不可避免的会被顺走拷贝，如果记录上去了，你我的信息将全部都一起被盗取了。对谁都不利。所以档案里，只会记载已逝的窥命者信息。而且我们基本上，是不知道其他命局的情况的。也算是为了避免信息泄露吧，命局与命局之间只有局长之间有联系，但是我们的老局也只是熟悉别的命局的局长，局里其他成员也是一概不知。其他的局长同样是的。窥命者这股奇怪的能力很容易被人利用了，所以命局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人员信息。虽然这样也有弊端，但是利大于弊。我直接跟你顺一遍命局的情况吧。我们这个命局现在加你是六个人，局长就是付笑安，你应该见过了吧？他当窥命者已经七年了，最年长的也是最老练的。其次是老俞，五年了。再次是我，四年。然后三青是也差不多两年，茂茂是半年。你知道，我们局是现在国内命局人数最多的了。一般都是在三四个的样子。我们却出现了六个。本来，窥命者出现的几率也很低。就拿海市来说吧，他们2010到现在也快八年了。出现了五个窥命者，中途丧命了两个。但是我们这里，莫名其妙的，从老局算起七年，出现了足足八个。丧命了两个。”

　　漆岱一下提起了精神，“全国各地都要窥命者？”

　　“有，不过不是全国，是全世界。只不过我们从来不会聚集，最多的联系就是电话网络。而且在东南亚出现的频率算是最高的，但是死亡率也是最高的。基本出现的一周内就会死亡。那边驻点的命局，也基本是无人打理。”

　　“不能聚集？东南亚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第一，我们最忌讳的就是聚集。两个命局聚集在一起都非常危险了，更何况是所以的。无论图谋不轨的人是内部的还是局外人，想一网打尽我们到时候都是轻而易举。第二，东南亚那边情况特殊。我们这一套的自我保护的办法在他们那里都行不通，而且他们没有冥界使者，就是类似我们这里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所以被缠上了，正反都是个死。所以我们的窥命者去那里很危险。”话说完，刚好是红灯了。徐义一直觉得手表带着不舒服，乘机取了下来。

　　“东南亚，还和同学协商过要去柬埔寨和马来西亚玩的。”漆岱万分沮丧。
　　徐义否定这个想法也是否定是十分迅速，“别想了。我们去欧洲都要提前做好所有的信息。东南亚，那是大家最避讳的地方。”

　　“徐义，我们是不是轻易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徐义听出来了漆岱的情绪开始沮丧，但是怎么安慰其实都避免不了这是个事实，叹了口气，索性就直说了。“漆岱，我们是很容易就消失了。所以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大家都很努力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命局的存在也是想凝聚起大家，保护大家。这也是为什么让你成了公司的员工，这不是为了让你方便进出公司，这是入编制。命局的成员，大家都是会入编制的。大多都像我们这样，是一个公司。我们假若是出事了，公司会以抚恤金的形式给我们的家人不少的一笔钱。算是帮忙处理一下后事。所以我们大家，都在拼命赚钱，为了自己，也再为自己死后的事做打算。”

　　漆岱没有再说话了，别过头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她想起自己和父母这快二十年来，从来都是聚少离多。父母永远都在忙，而自己也永远都在外面玩。可能再见，就变成了一沓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