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斋》竹桑sunshine

38、故事三十七 夏日终曲——再见

　　如果有人喜欢你，请你一定要尝试着喜欢回去；如果不能，请好好的思考后拒绝，而不是轻率地选择伤害。因为这世间的缘分并不像空气那样廉价，在除亲情之外，没有谁能够轻易而又不求回报地为一个人付出一段寂寞的等待，即使没有欣喜的结局，也一度温暖过冰冷的心。

　　安小燚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紧张地冲下一楼，慌张地喊着林木的名字，寻找她的身影。

　　“你醒了。”林木在他身后说。

　　他转头牢牢抱住眼前的人，嘴里念叨：“还好你还在。”

　　“我在，这是我家，我怎么会不在呢？”林木拍拍他的后背说，“刷牙吃早餐吧。”

　　安小燚确定这是真的，他才放开林木。

　　他们又一如既往地吃清淡的早餐，吃完早餐去园子里除草。这时，月季已经开花了，红色的花瓣从远处看上去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浑身上下透着热情。它们散发出阵阵清香，使人心醉。

　　不远处的小云随风飘了过来。

　　“林木，你喜欢月季吗？”安小燚问。

　　“我以前喜欢向日葵。因为它开花的时候，无论昨夜经历怎样的风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临时它还是努力的抬起头向着阳光，并一路坚强勇敢的追逐着阳光，开出一片灿烂的金黄。但现在，我喜欢月季。”林木说。

　　“嗯？”安小燚一知半解，他并不确定林木的意思是不是他所想的意思，问：“为什么？”

　　林木笑而不答。

　　“为什么？告诉我嘛。”

　　“要下雨了，快走。”

　　“为什么？告诉我嘛。林木。”

　　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小雨来了。陡然间，倾盆大雨。

　　安小燚把三木放进小鱼缸里，置于钢琴的上顶盖。林木走进来，问：“放这里不会影响你弹琴吗？”

　　“不会。看着它，让我觉得很安心。因为它就在这里，它不会自作主张地离开。”

　　安小燚话中有话，林木听着不舒服。

　　突然，安小燚拉林木坐到他的旁边，抓住她的双手，弹起梦中的婚礼。不知道安小燚惭不惭愧，老师教了那么久，他也练了这么久，就只会这一首曲子，且弹错音。

　　林木下意识的嘲笑，让安小燚停了下来，还发起孩子脾气：“哼，我不弹了。”

　　林木赶紧收起笑意，说：“别生气，你弹得挺好的，改正几个音就可以了。”

　　“你还会钢琴？”安小燚问。

　　“不会。”林木如实回答，“只弹过电子琴。还是周老师教的。”

　　“你跟周阿姨关系真的很好啊。”安小燚说，“周阿姨从来不教别人弹琴，她说只教有缘人。连我都没有这个福气。”

　　“你确定不是你不愿意学吗？”林木反问。

　　“额......”安小燚语噎。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教你一首，特别简单的。”林木说。

　　“嗯？”

　　“小星星。”

　　一番指导后，确实简单，安小燚已经会弹了。当安小燚得意洋洋的时候，林木补了句：“这是儿歌。小朋友都容易学会的。”

　　无疑，这又是给安小燚打击，他只会弹儿歌。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脸的不开心。

　　林木像哄小朋友一样，哄他，“怎么啦？弹琴本来就是从基础学起呀，你又学会了一首新曲子，应该开心。奖励你糖果好不好？”

　　安小燚直勾勾看向林木，“真的？”

　　林木点点头，“嗯，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糖......”林木话还没有说完，安小燚就吻了上来，他的动作如此急促，使她毫无戒备，他紧紧箍住她的腰，同时把舌头送进她的口腔。

　　他又这样！

　　可安小燚的力气大得惊人，林木怎么也推不开，只好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什么时候停的，不知从何得知了。别墅外的人按了门铃，按了几次都没有人开门。安妈妈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时候，想起了林木当时有给自己钥匙。她立刻找了找包，在里面翻出了钥匙，很快就打开了别墅的门。

　　安妈妈第一次进来，客厅整洁干净，她满意称赞：“看来小木是个好房东。”

　　“哐咚——”几声错乱的钢琴声传了过来，安妈妈以为安小燚又不好好练琴了，肯定是在发脾气，她这儿子可真不让她省心。于是迈开步伐朝钢琴声的房间走去，她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儿子。

　　门是虚掩的，安妈妈的手刚放在门锁上，她就听到娇喘声：“等等......唔......”

　　她怔了一下，身为过来人，安妈妈警惕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她朝门缝看了一眼，有两个人在亲吻。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她儿子和林木。安小燚死死抓住林木的一只手按在钢琴上。

　　门被轻轻推开了，安妈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妈妈！”林木完全惊呆了，她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赶紧推开安小燚，整好自己的衣服。

　　安小燚看了一眼，他妈妈居然有空过来看他，他愣了一下，冷冷道：“既然要过来，就应该找个不打扰别人的时间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安妈妈仍在惊讶状态。

　　“我们......”林木想解释，但是百口莫辩，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就你看到的那样。”安小燚直接说，他不打算藏着掖着。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安妈妈问。

　　“就允许你再婚，不允许我谈恋爱吗？”安小燚反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妈妈目瞪口呆，这件事除了阿周，她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大概这辈子都不想我知道吧。”这火上浇油的气势，瞬间蔓延开来。

　　“我......不是的！听妈妈解释。”安妈妈慌张起来。

　　“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妈妈没打算瞒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今天？明天？还是以后？”

　　“安小燚！”安妈妈怒吼了声。

　　林木不该站在这里。

　　“小木！”安妈妈叫住林木，“让我跟我儿子单独聊聊。”

　　林木看了看安小燚，又看了看安妈妈，自觉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儿子，你听我说。妈妈确实决定再婚，就算再婚了，你也是我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

　　“对，我是你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妈妈，你除了给我钱之外，你还给过我什么？自从爸爸走后，你就让我上寄宿学校，寒暑假就接我到周阿姨家，你真的关心过我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孤独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会给我煮三餐吗？你会陪我吃饭吗？会陪我购物、逗我开心吗？连买衣服都要借他人之手，你知道我穿几码的衣服、几码的鞋子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闯祸，总是跟别人去喝酒吗？”安小燚第一次将心里对妈妈所有的不满、抱怨，全部倾诉出来。

　　安妈妈的脸渐渐变了颜色，从气愤到哀伤再到不可控的怒斥道，“我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跟你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那个自私的男人！他说离开就离开了，让我一个人收拾生活的烂摊子。我不能恨你，我已经尽我所能的不去看你了。这样，我才能喘过气来，我才不会把对你爸爸的怨恨发泄到你身上！我知道我应该去爱你，去亲近你，但是你爸爸就像个阴影，常年驻扎在我的心房，挥之不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我也害怕。”她低下头，弯下腰来，她的背本应该挺直的。安妈妈哭了，用手捂着眼睛，好像不想让安小燚看见。

　　“妈......”安小燚看着他妈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他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妈。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

　　明明难受的不只他一个……

　　就这样。安妈妈和安小燚的谈话结束了。

　　几天后的七夕，林木一早就出门了，她并没有跟安小燚说她去哪里，只是说要晚些回来。安小燚再次找来阿辰和汪洋。这次并不是喝酒，而是布置场地，他希望给林木一个浪漫的惊喜，女孩子都喜欢的，说不定林木也会喜欢。万一她开心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呢？安小燚想得挺美。

　　阿辰和汪洋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逗他了。为兄弟的终生幸福着想，两位还是恨卖力的。

　　晚上，林木回来，灯是关的，她以为安小燚又偷溜出去喝酒了。她正想开灯的时候，“啪”的一声，客厅亮了起来，墙上挂着彩带，一定距离还放置气球，中间贴着几个大字：“七夕快乐”。桌面放着蛋糕和各式各样的糖果，种类齐全。阿辰和汪洋拿着小型礼花筒站在两边，“砰砰”的天女散花。安小燚捧着一束红色月季，缓缓向她走来。

　　林木曾经想过，自己的意中人终有一天会在漫天的花雨下走向自己，带着他与血液媲美的热情，真诚而美好的拥抱自己，然后被他所有的温暖包围。

　　“我喜欢你，林木。我们在一起吧。”安小燚腼腆的说。

　　“在一起！在一起！~”阿辰和汪洋跟着起哄了。

　　林木冷静了下来，冷漠地说：“别这样，今天不是愚人节。”

　　林木的态度给安小燚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底。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安小燚再次说。

　　“我不喜欢你。”林木低头，决绝地说。

　　“额......我想起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阿辰说，气氛到这里，他俩留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先溜为上。说完，阿辰就赶紧拎上汪洋走了。

　　安小燚没有放弃，“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说谎？”

　　“我不喜欢你。安小燚。”林木别无选择，话已经放出去了，那就再狠一点。

　　“我不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那是你妈妈和周老师安排的。”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不相信！”安小燚激动地拽过她的手，拽得她生疼，“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眼见躲不掉了，林木抬头，看着安小燚的眼睛，说：“安小燚，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积极生活的人，喜欢优秀的人！你不是。”

　　安小燚第一次在林木的眼睛里没有看见光，只有死气沉沉的一片。他咒骂了一句，放开林木，扔掉了月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小燚走后，林木抱起地上的月季，泪流满面，对月季坦白：“所以，希望你以后做一个积极向上的人，努力变得优秀，好好生活，看美好的风景，有善良的心，眼里全是温柔与善意。我喜欢你，小燚。”

　　“阿木啊。”哥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看见妹妹那个样子，他心痛不已，温柔地搂住她，“别哭了。跟哥哥回家吧。”

　　“哥！为什么？生命那么短暂，而我在亲眼看见一个生命结束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一种比撕裂的感觉还难以形容的痛！我活不久了，我不想他经历一遍。我宁愿他就这样放弃我，我也不想他经历一遍。”

　　“哥哥知道。不哭了，我们回家吧，跟哥哥回家。”

　　“我活不久了，哥......”

　　“乖，跟哥哥回家。”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安妈妈和周老师接到林木哥哥的电话，匆匆赶来别墅，只见安小燚坐下门口，目光呆滞、双眼无神。周老师心疼极了，才两个月不见，怎么成了这副憔悴模样了，过去把他抱入怀里，“我们家小燚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小燚了？周阿姨来了，别怕！”

　　“小燚，你怎么了？”安妈妈握住他的手问，他的手好凉，应该是在外面坐了很久，安妈妈立刻给他搓搓手，让他缓和一点。

　　“林木走了，她不要我了。我又是被留下来的那个。”安小燚自言自语着。

　　“不会的，阿姨和妈妈都在这里，有阿姨和妈妈在。”

　　“林木走了，她不要我了。我又是被留下来的那个。”安小燚一直在重复着这话。

　　阿周看了安妈妈一眼，深叹了口气，脸上有些苦恼，问：“先回我那？”

　　“嗯，先回你那吧。”

　　接下来几天里，安小燚都在喝酒。都说喝醉酒了什么都不知道，可安小燚喝醉了发现，除了走路有点飘，表情不受控制以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不想喝了。

　　夜里，安小燚又做梦了。梦里，林木回来了。看见她的那一刻，安小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满了。一种喜极而泣的情绪涌上心头。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无法言说，他摸摸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

　　他不解，为什么内心总有一大片空旷？就算是身处人海，也落寞得百感交集。

　　或许只是执着吧。

　　安小燚时常想念林木，但他知道林木不在了。

　　他哽咽起来，一下子所有的委屈变成了哭泣。真的好想她。

　　阿周听到动静，轻轻打开房门，心疼地看向安小燚，然后走过来，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做噩梦了吗？没事，别怕，周阿姨在这。”

　　“周阿姨，我真的好想她！我会积极的生活的，我会成为更优秀的人给她看的。她可不可以回来？我想她了。想得快疯了……”安小燚就像个孩子一样倔强地哭喊着。

　　阿周努力抑制自己的眼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这是第几次了？阿周也不记得了。

　　安小燚不知道电影里的主角分隔了多少年才再重逢，又或许他们像Rose和Jack一样天人永隔，他只知道他和林木在那个夏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起初，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她，那是他人生最难翻过去的失去。后来，即使他经历了比那更深更沉更重的失去，于他而言，林木依然很重要。

　　当他再回到那栋别墅的时候，林木不在了，他们曾经精心打理的田园荒废了，种植的花木枯萎了，养得漂亮的小三木也死了。

　　他想，失去的才是永恒的。

　　同时，他又恨，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

　　直到十二年之后夏季的某一天，有位少年捧了一束红色月季花上门拜访。安小燚看见他的脸时，十分震惊，直接喊出了“林木”两个字。

　　少年礼貌地微笑，说：“您好，安叔叔。我叫林小木，林木是我的姑姑。”

　　安小燚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慢地回应，“林小木？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姑姑。你爸爸他们还好吗？”

　　“安叔叔，我想接您去见我姑姑。”林小木说。

　　安小燚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能平静地对待这个名字，接受这个名字的所有事情。但正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心里还是会打颤。

　　阔别十二年，再次见到林木，是这样的场景：黑白照片里的人，眉宇之间一切如故，形容依旧，是安小燚少年时记认的模样。林小木把月季花放在石碑前，擦了擦上面的照片。

　　“十二年前，姑姑走了，我爸爸和您妈妈遵守了我姑姑的遗嘱，没有告诉您真相。希望时间可以冲淡您们的感情，让您忘了她，然后重新开始。毕竟您们的相处时间短暂。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您这么固执，一直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我爸爸前几天病重走了，他对您身怀愧疚，不想再这么隐瞒下去了。”

　　这是安小燚和林木自那年夏天之后的第一次再见。安小燚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们阴阳相隔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林小木以为安小燚过于悲伤而失去了反应，担心地问他：“安叔叔，您还好吗？”

　　安小燚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林小木继续说：“爸爸说，姑姑在认识你之前就是胰腺癌晚期患者。她需要控制饮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她接受过化疗，剃光了头发，后来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发。她喜欢吃糖，但是又不能吃糖，所以总是喜欢用糖果盒装药，那样在吃药的时候就可以骗自己是在吃糖。还可以骗自己，药是甜的，跟糖一样甜。她害怕失去，所以不愿交朋友。她不想让爷爷奶奶看见她憔悴的模样，就一个人住在老家的别墅里......”

　　真相，让安小燚知道年轻的自己有多愚蠢。跟林木同吃、同住，甚至睡一张床，那个时候的他真的不知道林木是胰腺癌晚期患者。相比林木给自己的，自己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谢谢你带我过来。”安小燚说，“我一直不敢过来。”

　　林小木愕然，他说一直！

　　“我知道。那晚，我回来了，我听到了你爸爸和你姑姑的对话。”安小燚说得云淡风轻。

　　他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啊！即使知道，也一直念念不忘，他该有多痛苦啊！

　　此时，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燥热的风扑打在人心上，郁闷。

　　“安叔叔。”

　　“能让我跟她单独呆会吗？”

　　林小木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

　　林小木走开后，安小燚在她旁边坐下，自言自语起来：“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对不起啊，林木。这么晚才来见你，你怪不怪我？我好想你啊。我好想念那个夏天，那个有你的夏天。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我全部给了你，但是你离开了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我知道，你就怕我这样，所以宁愿瞒着我，宁愿我放弃你......但是你知道吗？你想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留我一个人......”

　　再也没有那样的夏天了，没有了。

　　十二年的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呜呜呜！不可以！斋主，这个故事太悲惨了，怎么可以这样！”谷原两眼泪汪汪的哭喊着。

　　有位客人递给谷原一张纸巾，谷原接过来，说：“谢谢。”

　　“不客气。”他回答。

　　我看了一眼，微微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听到你讲故事呢。”

　　谷原一惊，“客人，您认识我们斋主啊。”

　　“是啊。好久不见，斋主。”他微微笑道。

　　“好久不见，安小燚。”我说。

　　“啊！”谷原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依旧没有改掉，朝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们也许可能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想起当下或从前的某天、某人、某事，一笑置之；我们又也许可能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想起当下或从前的某天、某人、某事，甚是怀念。无论是何种情况，夏天还是夏天，炽热的阳光犹在，可叹的是我们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