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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剑 ...

  •   第六剑
      入将
      “月儿,你这屋子租期付了多久?”齐云天如此不甘心,也乖乖离去,可是郡的表情却不自然地问道。

      斩月半张了口,后改了语气道,“半年。”

      ……

      郡大手覆上斩月的额头无声地笑了半天,半响,扶着自己腰缓缓站直,看着斩月道,“想不到,月儿是个安定的人。”

      斩月抿嘴一笑,看着大好的形势,并未发觉哪里有问题。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斩月揉着眼睛准备起身,而郡早已洗漱完毕,站在房门口看了自己一眼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张罗地开门去了。

      “呦!各位官爷,这会过来,是夜巡路过,来小的家里寻些井水的么?”斩月慢悠悠地走到内屋门口,听到门口浅庭外郡的话。

      “你可是这家的当家?”门外来了三个兵爷,手里拿着一个名册。

      “不是,不是,路过此地,租用而已,当家不敢当。”郡见状急忙道。

      “明明不是短租,按照这历法,每个常驻这里的男儿都需要入编,看你身材魁梧,家里还有其他男丁吗?”一兵上下打量了郡片刻后,又往屋里瞅了瞅。

      郡摇着脑袋道,“这边城何时多了这个历法?小的怎么没听这里人提过?”

      准备往里走的兵停了下来,道,“上头今早刚下的令,紧急征兵,但凡符合条件的,通通过来走个形式。说是因为那夜明珠的事情。”

      “喂!你可别乱说!”那士兵的话匣子才打开,后被旁边稍微高点的长些岁数的大兵堵道。

      “不怕,不怕,他就是那个卖药的,别人不入丁,这小子肯定跑不了。咱们圈里,哪有几个可以入了山的,估计就是老爷回头想明白了,主要抓他来的。”刚才那兵爷贼兮兮地看着郡笑道。

      “你丫的,还知道的挺多,怎么阁那个旮旯角落里偷懒呢,寻得这些消息。”高点的那位揶揄道。

      “老爷的智囊那个叫演歌的,不是有个贴身丫鬟么,她的小姨子刚好跟我娘子认识。”瘦矮的兵一副自大的模样。

      “这货还没个相好,哪里来的娘子,别听他吹,那天刚好我两个街巡,看到的。好了,还有你,这就跟我们去衙门。”为首的那个不耐烦道。

      “好好好,这就去。”郡转身将房门关上,后跟着那三爷往衙门走去。

      斩月见那几人都走了,便偷偷远远跟着,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三个兵爷左绕右绕,路过衙门口,那里确实一堆等着领兵帖的,可是他们三人确从旁插了过去,在另一个巷道里越走越深。

      “咱们这是去哪啊?”郡笑着问道。

      “阎王殿!”不过,才转了一个弯,只见头顶一道亮光,一瞬间一把利剑就驾到郡的肩头,郡冷眼看过去,见那个齐云天正举着剑看着自己。

      “看来再一次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本提醒你,这可能是调虎离山的诡计,只是你宁可往返奔波一个来回,也要回头再次针对我,这是怎么个道理?”郡哭笑不得道。

      “你这妖僧!果然古怪,现在还在演戏!”齐云天怒目而视,剑锋寒寒发光。

      “你这真真假假,密不透风,心思细腻如此,却得出这么个错误结论,现在想要让我承认什么?”郡感受到月儿就在附近,便不做担心,毕竟街外头是闹市。

      “你怎么算的时间?确定我回了趟皇城!”齐云天阴沉着脸道。

      “昨夜你可以甩身,今日又现身,不是来回做了确定,犯着之前的毛病,我需要除此以外还知道些什么吗?”郡轻蔑一笑,觉得对方真是不可理喻,像个去了头的蛇,身子还要缠着自己。

      “这样,你更该死。”闻言,齐云天厉声道,而此时,刚才那三个兵爷,早已脱了兵服,一身家仆的打扮,看来就是一早在这里办事的齐家家丁。

      那剑刚要砍下,从最外头的巷口,忽然窜出一道白色缎子,飘忽不定,却坚韧有力,犹如一只飞扑而来的猛兽一口将那剑刃吞噬,咬碎。齐云天惊得喊道,“我就知道是你这妖女!”

      说着,斩月至那巷口缓缓走来,一副淡然地模样,道,“几次三番,你是贪恋什么?硬生生抓着这个线索,不愿意撒手?”

      齐云天看着地上的断剑,又瞅了瞅一脸无所畏惧的郡,道,“将我齐府的夜明珠归还。”

      “他不是我师傅,我们也没见过你说的夜明珠。不知反悔之后,你们齐家这是又想出哪些欲盖弥彰的法子。”斩月走到郡的身边,轻轻靠着,道。

      齐云天冷笑道,“你们以为这边城是个什么地方,还能随你怎么说都行。”

      郡道,“既然你们齐家最为要紧的宝贝不是实物,若此时有个不畏惧齐府之人愿意犯险将正主劫了,等那皇城暗派增员,可是借此调出那个百年令这边城族人都无法想明白的一件鬼事。”

      “你这小子,嘴里三言两语,不知所谓,我之前差点上了你的当,你真不打算说出目的吗?”齐云天眯着眼道。

      郡转身道,“答案就在这言语中,只是你没有找到。”

      齐云天呵呵笑了两声道,“我齐府纵横这里已有百年,百年如此到不曾见过有谁敢这么打我们齐府的主意,而你却是唯一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我只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郡看了会齐云天,道,“之所以无人强加算计你们齐府,原因之一是你们得上天的垂青庇佑,祖辈曾得神灵指点,商队从山峦中觅得一条捷径。后感恩戴德,奉天祭神,从不懈怠,这里的人们多是因为不敢贸然得罪神灵而选择手下留情,你们的胆子也不过如此。”

      “听你的意思,你是与众不同,不忌惮神灵,也要跟我们作对?”齐云天阴着脸,他不习惯处于下风。

      “从头到尾,不过是你一人一直想找理由,这又都能算到不敬畏神灵上的说辞,齐少爷,你是多么想找一个正大光明的杀人借口啊。”郡懒得睁眼,也懒得回应。

      “打不过,还想得便宜的样子。”斩月不屑道。

      “你!”齐云天气的咬牙却不知怎么还口。

      “……”郡见齐少爷再一次离开,望着背影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下次别再来了。”

      “郡,那夜明珠是真的在这里现身了吗?”斩月纳闷道。

      “是的,在城郊一日,夜半,天空突然大明,人们都说那夜明珠开光了。”郡搀着斩月从巷口一边往外绕着。

      两旁的青石砌墙的缝里,都是些风沙的痕迹。

      “夜明珠的得来原是那方山神给齐府商队指路的,只是商队将夜明珠带回家中日日供奉。百余年,齐府都不知那珠子的正确用法,珠子也未曾以真正的形态存在。那,其实不是夜明珠,而是山神的一只眼睛。”郡想了想道。

      “现在,那颗珠子开了光,意味着那届山神找回了自己的眼睛,想来,就算你我不找齐府的麻烦,齐府日后也不得太平了。”郡神色颇忧的看着远方。

      “你是说,这里附近有一个山神?”斩月诧异道。

      “因为得到人界百年供奉与祭祀,他的眼睛开了光,可以通晓古今未来,是个强大的神。”郡叹气道。

      “那日的长毛野兽也是你们的山神?”

      “……是的。”郡无奈道。

      “他也可以通古知今?”斩月问道。

      “他没有那般运气。”郡将斩月搂在怀里,轻轻吻了下道,“乖,我们不提他了,午饭想吃什么?”

      “排骨汤吧……”斩月依偎着郡道。

      二人刚从菜市走入,就见前方围着一群人,哭闹不停。

      “府上老爷刚下的令,但凡在边城居住的男子,不分老幼,全部需要入编半年,按照门牌分批入丁。若赶上战事,人员则需紧急集合,大家伙不必慌乱,这都是那夜明珠的谣言给闹得,知府大人也是怕咱们这边城成了别人的池鱼,提前警卫而已,大婶大妈们还是照旧过着日子啊,不用担心,这爷们去场里练练又不是去妓院好色去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生怕咱老爷们受苦不成!啊?哈哈哈哈!”一个身着衙役的兵服的男子敲着铜锣道。

      “增兵是真的,郡,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吧。”斩月突然没了胃口道。

      “去那雨水充足的地方可好?”郡话还未说完,身后忽然出现那日买药识药之人。

      “这位小哥,我看你是走不了了。”没有想到的牢狱之灾。

      演歌按照吩咐将郡押送牢房,理由,“谣言夜明珠之祸,偷窃齐府边城驻站商馆药材,从律关押一年,外加五十大板。”

      斩月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将郡拿走,而不知怎么处理。因为那些荒诞的说辞竟然从官府口中得出,这一点是斩月没有想到的。

      郡没有过审,直接被压入大牢,进牢房没多久,那日的官爷才出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你这是惹谁不好,偏去招惹那齐府,不过蝼蚁一只,你的小命看是难以保住,这边城的男丁都忙着入编的事,没有人去关心一个外来人的死活,听说你们两口子的武功不错,但是就算是武艺超群,在这王土之地,必然还是要受法的。”

      “你们不相信那山神的谣言是真的吗?”郡含笑道。

      “什么山神?定是夜里雷公电母没催下雨来,小儿们看错了胡传言而已。”知府皱着眉道。

      “若是齐府当年夺了山神的眼睛,而今山神重新找回眼睛,要报仇呢?我这样的说辞,不过是山神的使者来传话的,你不怕伤了我,激怒了山神,给整个边城惹下灭城的大祸吗?”郡不咸不淡地说着,于是说着,不如说逗着。

      “你若不信,我敢打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山神定感应到此事,而令此处地牢地裂三尺。”郡微笑道。

      知府一脸不可置信,忽见顶棚晃动,而在他跟郡之间,当真渐渐出现三尺之痕,吓得猛然后倒地,半天俯首道,“不知山神使者,受奉神旨,下官得罪了,还望海涵……”说着,跪拜三下,后亲自将牢门打开,将郡请了出去,而后转身吩咐属下道,定不可随意跟齐府还有那人交道。

      转眼,齐府恐受山神报复的流言不胫而走。退婚的消息也陆续而来。齐府短短数日接连被麻烦事情缠身,不得已在整个商业命脉里召集能人义士,捉拿斩月跟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在斩月接连打退一波又一波的寻赏者之后的一天,门口来了一个样貌俊美的男子,见他一身戎装,英武非凡而那人看着斩月时眼中却是异常的柔情,道,“听闻你的夫君有一身探山的本事,不知今日他可在否?”

      郡一早起身,忽觉浑身不适,大抵是连起床都有些费力气的,全程低气压,重的支不起身子。

      “不方便相见,不知你是?”斩月见着此人不知为何,颇具好感道。

      “日前受命皇城,带着众军从南边赶来,是边城新上任的守城将军,听闻此地山云难登,特想召集当地药农,为军需药石做些准备。”那人说话和颜悦色。

      “不知可有银两?”斩月寻思着,却不小心说出口。

      那人眯着眼睛笑得云淡风轻,道,“这点但可放心。不知夫人可是准了?”

      “……”

      “三日之后,还请来我府报道。”见斩月没有回答,男子率先说到。

      ……

      小院的井水涨了不少,却有些浑浊,郡被卸去的力气才刚刚恢复,走出房门却见月儿在一处发呆。便道,“这几日的阴雨天,地表的水位上升了些,可井水还是有够清澈,看来需静置过滤才能使用。”

      斩月没有听清,话语到了耳朵没有抵达大脑,郡看了眼独自出神的月儿,道,“多久?”

      斩月这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

      见状,郡宠溺一笑道,“适才我在说这井水,若要用的,需要静置,我见连日的天气是让月儿思绪烦忧了吗,也得静思一刻才得以明晰,所以,便问月儿,需要多久。”

      斩月缓慢眨巴下眼睛,看向郡道,“我好像见到了一位故人。”

      郡脑中的弦猛地绷紧,面色有些泛白。斩月疑惑道,“不对,我应该在这里只有师傅,没有故人才是。”

      “所以,他说了什么?”郡面色不改地将此记下,转而问道。

      “嗯,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别无其他,都是劝你入编,绘制山图的,可是,就是觉得异常的熟悉,或许他跟师傅有些相像吧。”斩月摇摇头,嘴角一扬笑道。

      “若我去了,齐府的后患不见减少,你……可愿意随我一同?”郡看着斩月道。

      “那生孩子的事呢?”斩月忽闪着眼睛问道。

      郡悄然将脸往旁一别,轻声咳嗽道,“月儿爱我吗?”

      斩月水润一样的眼眸里看不出疑问,可是却无法回答,许久,问了一句,“这个字好难出口,可是我应该是爱你的,但是说不出来,这是爱吗?”

      郡笑得无奈,一手附上斩月的头,揉了揉道,“这样也要跟我生孩子吗?”

      “要的,要的,就是想要跟你生。”闻言,斩月一手将郡的大手扒拉下来,雀跃道。

      郡微微叹息地看着斩月道,“爱里有一种甜,孩子便是结晶,也有一种苦,是无法有延续的,月儿我愿你能享有这样的甜。”

      斩月不明所以道,“若是甜的,这爱便是的,若是苦的,你为什么要我爱你?”

      “好了,月儿,这些不谈了,说下刚才你听到的消息,这几天就准备准备,深山野林,军旅艰苦,去那不是玩的,装也得装的才是。”郡心中一痛,调整了半天情绪,道。

      “那将军只说要你三日后去府上找他,入山采些药石,我单觉得你去那里将山水图交予,算是一个好借口。”斩月一本正经道。

      郡将斩月拦在怀里,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道,“我既想看你这样情窦未开,许你一个地久天长,又不想这般顺其自然,等你到地老天荒,月儿啊,我要怎么办。”

      “早上你躺了半天,光顾着去开门,忘记灶台上下锅的米还没有点火呢,要不,你忍忍,或者,咱们去街摊尝一尝市场口那家菜豆腐怎样?”斩月忽然觉得肚子饿了,酌情考量了一下此时的气氛,小心翼翼道。

      郡噗嗤笑出声来,道,“小娘子还请稍等,为夫知晓定是那度老爹家的菜豆腐做的极好,所以,这就去厨房将你扑腾半天的摊子收拾一番,这会月儿是换个便利点的鞋子还是整理整理衣衫,为夫不久就来陪同娘子出门早点。”

      斩月眯眼笑着,点了点头,见郡往厨房那边走去,看着没有关紧的大门道,“都说男子需要出将入相的,才成气候,我若因为私心囚你于此,你可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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