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无忧，一梦不舍》逢辞殊忧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沐千寒在昏暗的地牢里四处寻找，可别说一块石头了，一根铁丝都没有！沐千寒泄气的坐在地上，他悲观的想：他不会死在这里吧！可怕的不是死亡，是寂静！如果不是小寒王时不时和他说两句，他觉得要崩溃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千寒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醒，脚步声是来自上方。
　　人群吵吵闹闹的，说着话。
　　“阿辞，你这也太小心了，你看他已经这样了，迟早会死，扔下去得了。”一男说道。
　　有人也跟着附和，满是抱怨：“就是，这种苦差事谁也不想多干，万一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死了还会赖我们！”
　　“你们去门口等着吧，我把他背下去很快就上来。”是郭辞的声音！郭辞说完话，就走远去的脚步声，沐千寒一下子来了精神，看着远处的入口被打开。
　　郭辞背着一个熟悉身影从木梯一节一节地向下，即使没有强烈的灯光，沐千寒还是认出那个瘦弱的身影，他从地上猛地站起来，迎来地是一阵眩晕，他坐太久了！
　　郭辞朝他的方向大步走来，沐千寒死死地盯着他背上的阿平，在靠近灯光处，阿平脏兮兮地脸模糊不清，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见肉处血肉模糊一片。
　　郭辞将阿平放在囚笼边，向沐千寒行了礼，他道：“寒王殿下……”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沐千寒提着领子往沐千寒方向靠，沐千寒急红了眼：“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郭辞挣扎了一下，便没再挣扎，他小声地说道：“郭辞只是一个金吾卫，人微言轻，能把人带出来已经尽力。福公公将小公公带去，阿言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这个样子。”
　　沐千寒看着郭辞的表情不像说谎，他放开郭辞，稳了稳情绪，蹲下来，闻到阿平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拨开阿平遮住脖子的头发。
　　果然，那是密密麻麻的……令人反胃的……吻痕！难怪阿平之前死也不从，这样的凌虐谁会喜欢？
　　沐千寒只觉得呼吸都跟着难受起来，不用再看阿平衣服下是什么样子，猜想就知道狼狈不堪！
　　“对不起。”沐千寒轻轻说道。他没有保护好阿平，或者说，是他把阿平再次推入深渊！他有无数种方法不让阿平承受这些。可他选择等待，默认这些事情发生。
　　他真的是冷血又无情，像一块烈日下不化的寒冰，带着刺入皮肤的冷意，似乎谁也无法真正走近他心里，值得他在乎和珍视。
　　“寒王殿下，卑职这里有些伤药……”郭辞蹲下来把药递过去。
　　沐千寒抬头，看着他手里的药膏，并没有接过，他对郭辞说道：“作为你带阿平出来地报答，本王告诉你，如果一个毫无价值的人知道了太多秘密，他会死。所以本王疯了，因为疯子会获得同情和怜悯，会使敌人放松警惕，会使本王劫后余生。是不是和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像？”
　　郭辞恍然大悟，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啊，现在早有宫里传言，四子寒王未必真傻。此刻，在郭辞眼里，寒王睿智，不输任何人。郭辞刚想开口问，傻了之后呢？
　　而沐千寒却迅速地将手指竖在唇边，郭辞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瞬间警惕起来，可除了在上边等待郭辞的侍卫着急地来回踱步，就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原来他过于兴奋，手心已经出汗。
　　沐千寒勾了勾手指头，郭辞凑近他，他附在郭辞的耳边，小声地说着。郭辞的表情变得震惊，逐渐凝重，他犹豫了。
　　沐千寒再劝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郭辞，你可想好了？本王给阿平的承诺，是要给阿平一个无忧的后生，你呢？”
　　郭辞握紧了拳头。
　　沐千寒也不再多言，如果他说到这个份上郭辞还不动容，那就只能说明，郭辞和郭言的感情，还未到“生死不负”的地步。
　　他们谈话的时间本来就很短，郭辞该走了，郭辞离开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悲凉。
　　沐千寒把林余卿给他的药丸给阿平吃了，但愿这玩意真的可以让阿平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只要这个时期过后，做错事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从此，你再也不用深夜梦回时满脸泪痕，不用再诚惶诚恐害怕受伤。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没有时间概念，唯一打发时间就是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千寒迷迷糊糊地醒来，愕然看见一个身穿太医院服饰的蒙着面的男人在给阿平灌药，动作丝毫不客气，粗暴干净利落。
　　沐千寒彻底惊醒过来，暴吼着要去阻止：“喂！你干什么？”
　　他手中的药碗被沐千寒打飞出去，落地有声。破碎的碗只溅飞许些水渍，一碗药早灌进阿平的嘴巴里。沐千寒的眼神冷了下来，伸手要去扯那人面巾。
　　那人竟然没有躲开，面巾从他脸上被扯开，露出一张精致的五官，长睫毛微微煽动，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异常美妙。他显然对沐千寒的反应有些错愕。沐千寒在看到他的面容时，也下一跳。
　　“林……”林余卿……
　　沐千寒惊叫林余卿的名字，可第一个字只吐出一半，就被他一手捂住嘴巴，他修长的手指竖起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沐千寒眨了眼睛，表示自己知道隔墙有耳。林余卿这才把手放下来，又在沐千寒的面前摊开手掌，沐千寒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从怀中把美玉朝暮拿出来，手微微顿了一下，放在林余卿的手心里。林余卿把美玉朝暮收好，脸色凝重起来，他又再次在沐千寒面前摊开手掌。
　　沐千寒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林余卿握住他的手，使他的掌心朝上，林余卿垂下眼帘，右手指腹点在沐千寒的手心，缓缓移动。
　　痒痒的感觉传来，直至心肺，字体渐渐成行：“平安，放心。”写完，林余卿指了指阿平。
　　沐千寒松了口气，反握林余卿的手，缓缓写道：“局势如何？”
　　林余卿有备而来，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纸，上头密密麻麻的这着一大堆文字，字迹略显潦草，应是书写得过于匆忙。
　　忽然，上面有人讲话，声音尖细，语气谄媚狗腿：“贵妃娘娘安，贵妃娘娘怎么亲自来这里？此处污秽，可别脏了你的鞋子！”
　　是个太监的声音。
　　祝贵妃的鞋子在地板上敲击，好像故意弄出脚步声，只听一阵细碎磨擦声，那太监再到：：“贵妃娘娘您坐。”
　　紧接着，只剩下一人的脚步声，应该是祝贵妃坐下了。
　　林余卿的身影已经完全僵硬住了，这个地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四面都是墙，一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沐千寒扯了扯他的衣袖，用口型问道：“身上可有细小坚硬的东西？”
　　林余卿一下子就明白沐千寒的意思，地牢最阴暗的地方就是囚笼里，那里漆黑一片，多出个人也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
　　林余卿从一个奇怪的袋子里拿出一根一指头长的铁丝。铁丝的两头都尖利无比，沐千寒接过就知道是个暗器。他拿着暗器在门锁里捅了捅。
　　木板上的祝贵妃和那太监了解了一下沐千寒的情况，吩咐道：“他的生母都快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情睡觉？你下去看看，他醒了吗？没醒就弄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