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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三章: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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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不要不理纾儿,不要不理纾儿……”仍在昏睡中的纾璃在塌上辗转反侧,发出不自觉的细吟
白莲担忧的望着纾璃,叹着气将她探出被子的手塞回被中,替她按好被角,又执巾细细拭去她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
这个不过及笄之年,却已失去母亲与兄长的疼爱的少女,让白莲怜惜之余也只感深深无奈。
这场梦魇,也只望她自己能早日醒来了……
白莲在纾璃身侧又陪伴了许久,察觉到天色不早,这才起了身,对这一旁的宫女吩咐了两句便想离开
“莲姐姐,不要走……”身后的纾璃不知何时已经转醒,
她吃力的撑起身,急急叫唤
白莲闻声转身回到床侧,“怎么就起来了,多睡会吧”说着,便扶着纾璃靠上床头
“莲姐姐,陪我说会儿话吧……纾儿害怕一个人。”纾璃紧紧抓住白莲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白莲无奈的叹息,默许般的重新坐回床侧,这个如同妹妹般的存在,她是怎样也不忍拒绝的……
纾璃却没急着开口,只是沉默的注视着白莲,
她原先总是盈满水汽的大眼因为不断的哭泣而变的红肿,似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泪般,连笑容一同掩埋…………
这样安静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
倒是白莲先耐不住开了口:“纾儿,你……可曾有意中人?”
明日就会被指婚,这大悲大喜,她又怎能承受的了……思及此,白莲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有……”
这个答案让白莲略感讶异,静待她说下去,
纾璃将头埋进臂膀之间,两眼无神的胶在锦被上
“可他想娶的不是我……”
话语出口,她神色却未变,似在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一旁的白莲闻言完全愣住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纾儿心仪的那人是?”
纾璃抬起头,忧伤的望进白莲的眼底,往日娇柔的花瓣打了奄,光彩不复,只觉委屈
她的感受,白莲不能身同感受,却心疼她那欲泣的神情,当白莲几乎不想求解的时候,却她听得纾璃缓缓吐出一个人名
“白子缘”
望云宫内,皇后正陪同皇上共用晚膳。
自从太子伽云麒死后,皇上一改往日对皇后的冷淡,常常前往看望甚至留宿
更在刘贵妃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后,几乎专宠皇后上官云
紫檀桌旁,上官云替伽奉天的玉樽内斟满了酒,柔声问道
“皇上,恕臣妾愚笨,可臣妾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您为何要急着给纾儿指婚呢?”
她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自己夫君的眼,脸上温柔的笑一漾开,便成就了英雄塚
伽奉天举杯浅尝一口,又仰头饮尽,重重放下,摇着头道:
“朕也不想那么早把纾儿嫁出去啊,她本就乖巧…如今更让朕心疼…朕想赶紧找个人替朕好生照顾她,好生照顾好她啊……”
他越说越轻,几近呢喃,那话是回答上官云的,却也好似在说给自己听……
“那皇上说是明日就给指婚,可有想好指哪家公子为驸马?”
“朕今晚此行,也是找皇后商量的,朕不想怠慢了纾儿”
伽奉天心中百感交集,他心焦,怕纾璃往日活泼的身影不复存在,所以才匆匆下了旨,
可转念想后又有些后悔,真正能衬的上他宝贝女儿的,看似多,实则少……
“依臣妾来看,近年来北狄与我朝日渐交好,如若能联姻便能彻底消除这些蛮夷之辈对我朝的威胁,皇上您看,是不是…………”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望云宫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被凝固,
伽奉天原本含笑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他喝干杯中最后一口酒,举目怒视着上官云的眼,厉言道:
“皇后,朕尚活一日,这天下便还是朕的,朕要奉劝你一句,好生坐稳你的皇后之位,其余的,一概不必你来为朕多虑!!”
语毕便起身摔袖而出,不生一丝留恋
望云宫内重归孤寂,上官云一人独坐在一片锦华之中,之前的柔情似水似是从未存在过
她喝退了一屋子太监宫女,面无表情的拿起伽奉天之前用过的玉樽,端详许久,手指慢慢抚过雕花杯壁,启唇沉声道:
“后面的,出来”
“姑……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以后这药,再给我多放一些……”
“是的,娘娘”
上官云顺手重重掷出玉樽,玉碎之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更显凄凉,
“清理了”
从暗处走出的女子从命赶紧上前收拾,
上官云懒散的起身,朝寝殿走去,
“对了”
她突然转身吩咐道
“太子的新婚贺礼记得派人赶紧送去,不用再拖了,我也不想等了。”
“是的,娘娘”
当夜色漫进望云宫的角角落落,上官瑶华摘下蒙面的面罩,望向那一勾莹月
是的,她也不想再等了,她隐姓埋名瞒过所有人,就为了成全她们共同的愿望,
这些个不见天日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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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回到东宫时,已近戌时,
她甫一踏进门,便见翠竹急忙的迎出来,在白莲耳边忍不住小声抱怨:“小姐,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紧跟在一旁偷听的小柳子这时也插嘴道:“就是啊,太子爷叫下人替你热饭都热了三回了,你没瞧见他那张臭脸哦……”
他本还想继续侃,却被翠竹一声喝止:“什么你?见着主子也不尊称!怎么做奴才的!”
“好你个死丫头,前日还翠柳翠柳的唤人家,今日就翻脸不认亲!太过分了你!”
小柳子语毕眉峰一皱,小腰一拧,一跺脚,一转身,就故作姿态的捂面跑开,翠竹在后看的牙痒痒,拳头紧了又紧,终于耐不住朝白莲抱歉一笑便拔腿追了过去……
白莲望着两人跑远,只觉无奈,宽容的笑着去到堂中,
饭桌前早已不见伽珞燐的身影,只有桌上碗筷还摆放的整齐,晚膳散着热气,不像有人用过的样子。
白莲心中一时感怀,仿佛梦中那双温润含情的眼又来到面前。
温热的饭菜让她心中充溢着温情,想到伽珞燐命人替她准备的画面,笑容就不自觉的浮上嘴角,
可转念想到自己今日的晚归,极可能使他不悦,又想到她居然对自己哥哥的事也一无所知,这便让她很是沮丧,感觉心里疙疙瘩瘩的总理不舒畅。
白莲细抿一口汤,心中抑郁让她吃不下太多东西,只楞楞盯着面前的食具发呆
手中的瓷勺一下引起了白莲的注意,只见上面柄上镂了朵小莲,显得格外细巧
“这汤勺倒是好看”白莲自语道
一旁宫女马上上前应道:“禀太子妃娘娘,这碗筷都是在您回来前皇后娘娘刚命人送来的新婚贺礼,太子拨给了膳房使,奴才们见着这莲花衬着娘娘,就立马给用上了”
原来这碗筷是被重新收拾过,难怪齐整的不像被人使过……白莲只想着这点,心底也不知是失落还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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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纾璃早早来到锦阳宫候旨
“父皇”纾璃终于等到伽奉天便摇着虚弱的身子急急行礼
伽奉天心疼女儿的憔悴,上前搀扶“纾儿不用如此”
“父皇,纾儿怕是…………”
“纾儿什么都不用多说,朕心里明白,朕昨日心急,这驸马怕是不易招,纾儿也不用急着给朕答复”
伽奉天观察着纾璃的气色,又补充道
“所幸朕昨日下旨时并无史官在场,没人记录朕所行所言,所以这次纾儿不必恪守,朕还可以给你时日再考虑考虑。”
纾璃因为父亲难得的幽默展颜一笑,也宽慰了伽奉天的心。
但她知道,即便给再多时日考虑,她心中的人选始终也只得这一个……
辰时,东宫
白莲一觉醒来,身侧还留着温热,人却已不在
她的心中一下略感孤寂,辗转反侧着觉得不愿一人独留东宫,便起身梳妆妥帖,带了翠竹,想去凤舞城中赏赏风景,等时间适宜了去纾璃那里拜访,她今日就要被指婚,也不知如何了,
步出宫外,白莲觅得一处美景,鲜花铺陈,如同花海,
她身处其中,只觉得阳光如柔纱覆盖满身,暖洋洋的让心情格外愉悦,就好像,昨夜里在他的怀抱中一样温暖……
白莲一想起伽珞燐又像前一日那样抱着她睡了一宿,羞涩的笑颜便浮上脸颊,绽放成花。
“小姐,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啊”翠竹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当然不愿放过这个打趣的好时机
白莲只笑不答,心底却有小小希翼,要是真能如他所说的一辈子不纳妾……那该有多好。
白莲就这样带着翠竹舒心的四处闲逛,一不留神便走出很远,当她再次回过神时,发现周遭早以换了风景,变的陌生起来,
尤为醒目的是一处破败的宫殿,阴森中透着凄然,白莲心中隐约知道此为何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好奇靠近
“小姐,那地方可怕,别走太近……“一旁随行的翠竹拉了拉白莲的袖子,整个人缩去了白莲身后,
她一路跟着白莲瞎晃,竟晃到了这种鬼地方。
可她比白莲更晚进入凤舞城,也比白莲更容易走迷方向,此行,却只有她们二人,翠竹心中不免忐忑。
白莲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那斑驳的朱漆门发出咯吱一声仿佛凄楚的长叹,
一门之隔的灰败景像就这样一寸寸的展露在她俩眼前,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明明艳阳当空,可悲凉之感,却透过敞开的门,渗进空气扑面而来,让翠竹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努力咽了一口唾沫道:
“小……小姐,我们好像走到冷宫来了……”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元缜 《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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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三章: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