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未央》纷飞点点

5、第四章

　　“婉淳：虽然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我四哥，不过看在你的故事讲的那么动听的份上，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十三留”

　　对于十三阿哥我有点纳闷，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我接近他是为了他四哥，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我已经不想费煞思量的去想这些了，现在最明显不过的是我和十三阿哥“化敌为友”了，这样以后的路也许会好走点吧，尽管现在的十三阿哥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阿哥。

　　所谓谒陵，谒就是拜，陵就是陵寝，由此可知，此次的盛京谒陵，其实就是康熙皇帝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去祭拜祖宗的陵寝罢了。这是个比较复杂的过程，当中的繁文缛节很多，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于是这个活动我也没有仔细参加。而此番的盛京谒陵也在几日内结束，大批人马又赶着回了北京城。

　　回到北京城已经时近中秋了，为了报答康熙皇帝一直这么宠我，我决定在中秋晚宴后的表演中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中秋夜。

　　“格格，今夜可真美啊！”玲儿和几个丫头一边为我梳妆一边“啧啧”称赞。

　　我看着镜中的婉淳，虽然只有十岁，可是明眸皓齿，标志可人，在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更是显得惹人喜爱。而我现在就是婉淳，现在这个外貌可比以前的那个“我”美多了，其效果是连整形都没办法比的了。镜中的我微微勾了下嘴角。

　　乾清宫的家宴在入夜后开始，最上首的位置是坐康熙皇帝的，皇帝下首的几个位置是给宫中位份较高的娘娘，我的姑妈宜妃娘娘也是身在其中。再下来的几个桌子坐的就是位份较低一级的妃嫔，之后就是皇室的各位阿哥和格格，再之后就是皇室的其他成员了。我的座位被安排在那群阿哥格格中间，自然少不了又要面对嫉妒的眼光了。

　　“皇上驾到！”在一声尖细的叫过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然后全部跪在地上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山呼声过后，我看到了进来的康熙皇帝，今晚的康熙皇帝和出巡时大有不同，正直盛年的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气宇轩昂，天子气派让人不敢直视。

　　“平身！”康熙的右手一摆，大家这才起身落座。

　　这种大宴想吃饱通常是不可能的，周围有多少眼睛瞪着啊，只有浅尝辄止才不会失了规矩。好不容易挨到了晚宴结束，一行人去了畅音阁，宫里凡是有什么表演的时候都是在那里看的。

　　在一轮曲艺表演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趁着没人注意，溜到了后台，玲儿早在那里等我了。她把早已预备好的琵琶交到我手里。

　　“格格，你行不行啊？”玲儿有点担忧的看着我。

　　“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

　　我示意了下周围的舞娘，她们心领神会的对我点了点头，转轴拨弦，我调了下琵琶的音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边唱边弹着琵琶走上了畅音阁的戏台，舞娘们也在我身边起舞。皓月之下，是我空灵的歌声在飘荡，台下的人是一片惊叹。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唱毕，我和几个舞娘向台下的“观众”施了一礼。

　　“好！”康老板果然给我哄得眉开眼笑，一边鼓掌一边对着我说“淳儿啊，快到朕身边来。”

　　我抱着琵琶来到了康老板的身边。屈了屈膝“今日中秋，淳儿祝皇上年年中秋人月团圆。”

　　“祝皇上人月团圆！”周围的人顺势跪下，跟着我说道。真是一群马屁精！

　　“哈哈，朕有那么多儿女，都不及淳儿对朕的孝心那。”康老板拍着我的手背说，“从今日起啊，你别叫朕皇上了，叫朕皇阿玛吧！”

　　这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莫非康老板想收我做干女儿。周围的人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没心思去理会了！

　　这康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对着我微微一笑道：“朕不是要你做朕的干女儿，朕是让你做朕的儿媳妇，做了朕的儿媳妇不也要叫朕一声皇阿玛吗？”听了他这话，我的姑妈跑了上来。

　　“万岁爷，淳儿才十岁那，不知道您要把她指给哪位阿哥啊？”

　　“不急不急，朕在瞧瞧，朕也要看看朕的这些个儿子里谁能娶到淳儿，那就是他的福气了。”说着他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们。我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前面那几个年长的跳过。

　　四阿哥——冰冷的表情下，满眼的玩味儿。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八阿哥——俊脸上依旧是温柔的如春风般的笑容。

　　九阿哥——满眼宠溺，就是把我当小孩儿看嘛！

　　十阿哥——就会傻傻的憨憨的对着我笑，这笑里却也是充满了宠爱和温柔。

　　十三阿哥——说不清楚的表情，不管他，在我的眼里，他也就是比我大了两岁的小屁孩！

　　中秋晚上的表演在一片笑语声中结束，康老板早在结束前就去陪他老婆了。我在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也由玲儿搀着走出了畅音阁。

　　在几个转弯之后，我们在长廊上遇到了一个人，远远的那个背影立在那里，身影十分的熟悉，是他！还没走近，就能感觉到逼人的寒气了，除了四阿哥还会有谁？

　　他仿佛也听到了我的花盆底敲过地上的声音，忽然一个转身，我们就这样面对面了。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只有身影清晰的立在面前。

　　“婉淳，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的声音有点飘渺，好似跳过了我的肩头，然后散落在背后的一片黑暗之中。

　　“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婉淳告退。”我不是一直想接近他，拉拢他的么？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他就走呢？也许是他让我觉得害怕吧，高深莫测的四阿哥不会是我可以轻易接近的。

　　在我就要走的时候，他却忽然拉着我的手说：“婉淳！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四阿哥这么突然的举动，让我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夜太深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看不清他的眼，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不见他此刻的眼神，使我根本就无法猜测眼前这个人，他对我说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纯粹的开我玩笑？只是此刻他握着我的手却是那么的炙热，一个平时看上去像冰山一样可以冻死人的四阿哥，居然会有双这么温暖的双手。

　　他？这是在向我求婚么？未来的雍正皇帝向我求婚？！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简直怀疑这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啊？他见我久久不语，握着我的手渐渐转凉了。我很快恢复了意识，嫁给他，嫁给未来一个会当皇帝的人，每天想着和他的那些小老婆斗法，我才不要那，更何况，重婚是犯法的！我迅速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

　　“四阿哥您开的玩笑还真好笑啊，呵呵……”我傻笑着想把这个话题就这样很白痴的绕过去。

　　“我是认真的！”他低哑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笑声。

　　我完全怔住了，仿佛被逼近了一个小巷子里，无处逃躲眼前的这一个人！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这种状况如果被人撞见，四阿哥还没事，反正横竖他已经是个贝勒了，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我恐怕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我回头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却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的一个廊上拐过去了。是他们么？当我再一回头，这下可好，就连四阿哥也不见了。我渐渐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啊，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婉淳，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我是认真的！”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全是四阿哥的话，这些话就像咒语似的一直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使我无法入眠，我起身穿上衣服，又打算溜出去了。这是个长期养成的习惯，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喜欢在外面游荡，以前还好，走到哪左手一挥，就可以回到家了。现在显然变成了一种坏习惯，毕竟紫禁城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迷了路也不知道怎么回来。可我偏偏就是有这种不怕死的个性。

　　走在长廊上，明亮的月色照下来，我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走着走着，我已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那两句话“婉淳，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我是认真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所说的话，我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声音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似的。我的思维被控制了，导致眼前的去路也看不清楚了，我发疯了似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喊道：“啊～～好烦啊！”

　　“大胆！你在这儿吵什么那？”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呼喝声。我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个貌似三十岁不到，看上去美丽典雅的女子。

　　“我……我……”这么大半夜的，我刚的一声“大吼”的分贝确实吵到人家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娘娘刚要休息，就被你吵到了！”这回我可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狗仗人势”了，眼前的宫女她主子还没说什么那，她就开骂了。这也是我来到这个皇宫里头一遭这样被人指责，正要还击，那个娘娘说话了：“素兰，不得无理，那是婉淳格格。”

　　“格格吉祥！”那宫女一听我的身份，马上给我行了礼，只是脸上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原来她认识我，听宫女叫她娘娘，可是刚刚的中秋晚宴为什么又没有见她列席呢？眼前这个娘娘走到我面前，温柔的对我一笑，这个笑容好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么晚了，婉淳格格一个人在我的宫门口做什么呢？”她的声音好悦耳，仿佛能让人卸去所有的戒备。

　　我毫无顾忌的对她说：“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可是天太黑了，我迷路了……”

　　“那我让素兰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娘娘，我可以在您这儿呆一晚么？”我抓着眼前这位娘娘的手问道，却发现眼前这个温婉美貌的女子却有着一双与样貌成反比的有点粗糙的手。

　　她显然被我突然的这一举动搞得有点措手不及。但转瞬又挂上了那温柔的笑容，仿佛哄小孩般的握着我的手说：“那好吧！”说着牵着我进了门儿。

　　走进这位娘娘的房间才发现她一个宫里的主子，居室居然可以如此清简！房间里除了桌椅，就见不到其他贵重的装饰了，什么古董花瓶啊，这里一件都没有。只有桌子上躺着一副字画，走近点看可以发现画这幅画的人技艺十分精湛，画中是一幅明月，明月之下是一棵桂树，桂树之下还有个倩影，那女子面容姣美，宁静典雅，与我身边这位娘娘有几分神似。画的右下角还有几行字：中秋月圆，画此手卷，聊供卿赏。看完那几行字之后我看到了这幅画的落款！居然是康熙的印鉴！

　　这位娘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是康老板的宠妃？可是她为什么连中秋节宫中的家宴也没有参加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病啊！如果是失宠的妃子，又怎么会在中秋节得到康老板亲手画的画呢，想必这是宫中其他得宠的妃子也无法得到的殊荣吧？又是一个紫禁城不解之谜！

　　第二日一早，我便由那个叫素兰的宫女带着回了萏云轩，一路上她还不忘拐弯抹角的“警告”我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她主子的清静了。见她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我也就答应了。

　　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第二次的见面却是那么的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