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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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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哪一边有个消停的,比如胡三宝又溜出去继续没个正经 ,又比如季纯语听说胡洛年此行凶险难知扭着要追去。
“胡璟,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或者,比如季纯语该承认,一遇上胡洛年的事情,她就急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例如现在她就搞忘了是谁坐镇胡家。
玄色袍子才入眼,是那么眼熟,季纯语嘴角一凝,啥话都喊不出来了,哆哆嗦嗦头也不敢抬。
“你找我干什么啊?”憋笑着,早晓得季纯语这么怕季绫,早些年自己就该天天请季绫来家做客。“我...你哥去哪里了!”女人都是这样,为了心爱的人总该天不怕地不怕一回。胡璟捂嘴笑了笑,季纯语怒,可是一瞧见季绫,自家兄长面上虽还是没表情,可季纯语笃定他绝对不高兴。
‘别去惹大哥的胖狗。’季献之的话犹在耳边,本来不信这个邪的,现在看来,季纯语更加怀疑兄长的癖好了。
见她是冲着胡洛年来的,挑眉,这些个年季纯语的死缠烂打,别说胡洛年本人,他胡璟都看不下去了,被逼上绝路的女人都是疯狂的,啥事都干得出来,胡家不欢迎她是有个别原因的,季绫看见她就皱眉也是有一定缘由。
半夜偷看胡洛年沐浴就她一人,偷徐家湖鹭给胡洛年炖了的也就她一人。
男人婆,胡璟总结出来就这么一个词。
胡洛年都懒得再拒绝她了,因为这姑娘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以胡璟对胡洛年的了解,若胡洛年不走偏,也定是喜欢温婉的女子,胡家主母就是很温柔的贤妻良母,胡洛年不可避免的有点恋母情节。“我大哥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的谁啊?”仗着季绫在旁边,胡璟也不介意把话说开了,省得三天两头来烦他们。
季纯语没听出言下之意,还真的仔细思量了一番:“我...思慕你大哥,算他的什么?”
汗颜,胡璟不喜欢蠢女人,被吃掉的魔族公主就是个例子,什么思慕他孤玺伽罗,愚不可耐。要是他现在还是孤玺伽罗的身体,真该把这种祸害吃了。
“喂,你的妹妹你自己解决,以后她再来我可没什么好脾气了。”
胡璟撂完话扭头回去了,季绫还是皱眉了,倒不是因为季纯语的撒泼丢脸,主要是胡璟把烂摊子给他自己就走了。
“纯语,你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是季家的,你可知道。”季绫冷着脸,他一向不喜欢反问,也懒得听别人回答,“我不想在胡家再看见你做出丢人的举动,如果你还是季家的人。”
薄唇紧抿,季绫尽可能控制情绪,多年来良好的涵养让他从未真正动怒。
季纯语没了动静,季绫暗叹口气,拂袖转身欲走。
“大哥,你要我放弃胡洛年,你呢,我要你放弃,你能放弃胡璟吗?”
“...”
滚!
季纯语觉着这哪儿的风,风太大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季绫回过身,眸色藏青微转赤色。
“滚。”
————
胡璟想着季绫赶走了季纯语应当下了不小的功夫,中午该给他做些吃食补补什么的。上辈子没吃过正经饭,全靠吸收血肉就可填肚,这辈子嘛,很不好意思,没切过猪腰子,没提过刀。
拿着刀,‘猪腰子该怎么切?’胡璟想了很久,无果。
酝酿了一会儿。
“季绫!”
看了好一会儿的《佛论学》一个不稳,‘啪嗒’掉地上了,季绫好脾气地捡起放回桌上,整理了坐皱的衣服,这才慢条斯理往那头走去。
说是照顾胡璟,确实是照顾,说来也是好大个人了,偏偏胡璟什么都不会,全是他代劳了。
胡洛年压榨胖狗那些年,确是没让他入厨。
现今胡璟自荐去做饭,季绫还惊讶了好一会儿,现在看来,还是他代劳比较好。
等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季绫,胡璟不高兴了。
这家伙磨磨唧唧,耍什么大少爷脾气?
季绫诚然没有耍脾气,就算有,他也懒得解释。
“这个...我切不来。”想来他胡璟连个镇鬼的武器都是二胡,上辈子是琴,这辈子是二胡,跟刀是没什么缘分咯。
“嗯,我来吧。”接过他手里的刀,刀柄还有余温,季绫勾唇,胡璟没看见他嘴角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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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喊我们来驱邪,没见着这镇上有什么脏东西啊,骗人的吧。”羽冠束发,紫袍裹身,面相俊朗,少年坐不住了,茶楼里闹哄哄的,没人在意他的话,“钰,请我们来自然不会是开玩笑的,莫性急。”
另一年纪大些的男人抿了口茶,不见半分着急,该出来的东西总不至于躲一辈子。
“我们都等了三天了,就在这茶楼里。”风钰一提到茶楼就一脸苦相,喝了三天下等茶,真想把胃洗洗,“我等不了了,掌门,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抓那东西。”
言毕,风钰匆匆跑出茶楼,古言赫看了看桌子,风钰忘了带随行佩刀。“唉。”放下茶,提起刀,古言赫出了茶楼,风钰早跑没影了。
那信上一没署名,二未提及所镇究竟是什么邪祟,只提在这个茶馆等着,要从何找起?
摇摇头,风钰的性子还是急躁了些,掌门的传承还得再推延。
召出纸人,随手虚空划一道寻魂符,“风家风钰。”纸人顿了顿,掉转方向,反朝茶楼飘去,古言赫一愣,捏碎纸人,嘟囔一句:“诶?出什么问题了?”再唤个纸人,还是同样结果。
寻魂符自然是寻魂,如果说风钰的魂还在茶楼,那刚才跑出去的是谁?念及此,古言赫头皮发麻,不再捏碎纸人,全随纸人走。
有走好一会儿,纸人贴上一个酒坛子,就归灵了。
在这里面?古言赫看了看四周,是茶楼后面的马棚,一般没人来。
在这里莫名其妙出现个酒坛子就已经很奇怪了
地上这个酒坛子,真有风钰的魂魄?
古言赫半信半疑,掀开了酒盖子。
————
“掌门,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少年的声音传来,古言赫转过身。
紫衣少年确是风钰,看那绣的上好的风家族纹,天蚕丝绣的袖口,釉色的腰佩,脚上那双狐皮靴是他古言赫送给他的,收关弟子,风钰。
是他没错。
就是少了个头。
血如泉涌?那倒不至于,血水只是冒着泡缓缓流下来,粘在衣领黏在袖口,完美的艺术品。古言赫脸色惊变,那个打开的酒坛子里,依稀见得浮沉着一个物什。风钰瞪大的眼睛到死也没闭上,在酒坛子里不时翻来翻去。
倒退几步,风钰稳当当又跟上几步,“掌门,你别那么害怕啊。”古言赫见他伸来手,定力瞬间破功,忙用其佩刀抵之。“掌门,我就是回来拿刀的,你把刀给我呗。”
“滚开!”古言赫唤出纸人,贴上风钰残断的脖子,“呲”纸人镇邪,化作炎灼烧风钰,血身怒起,掀下纸人。
“....咕...掌门...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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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胡洛年一行人还想着吃干粮充饥。“胡公子,你们带的吃的接下来的路上还可以吃,现在早早吃完了,就没得吃了。”
胡洛年一听倒是有道理,“那阿芙姑娘认为?”“阿芙家有那么多蒛菜,够吃了。”阿芙盛情难拒,定要胡洛年他们尝尝丈夫腌制的蒛菜,胡洛年难以想象让她去缸里取那东西的样子,只要是个正常人,头颅一摸就摸出来了。阿芙被唬进屋了,进屋前她为难笑了笑:“真是麻烦了胡公子,你们是客人,还要你们做这些....”胡洛年语气不变:“无碍,阿芙姑娘且进屋等等罢。”
“洛年...”胡九爷虽出生入死,天不怕地不怕,这下也为难了,要他去摸出个泡臭了的头来,还要切了炒了?!老天,他真做不到。
胡洛年长叹一口气,好看的面容还是没什么变化,倒和季绫如出一辙:“我来吧。”
还是掀开那缸子,胡洛年对于恶臭的免疫力已远比刚闻见好了许多,从容不迫摸出个头颅,胡洛年愣了愣,是下午瞧见的阿福,他皱眉放了回去,又捞了捞,捞出个女的。不能吃姑娘家,胡洛年塞回去继而捞出个男头。
胡家一大帮子人就差给胡洛年跪下了,这是何等惊人的定力啊?!
捞出,冲洗,切片,胡洛年有条不紊,手下没停,眉头也没皱过。
就当是在家给两个弟弟做饭,这样一想想,恶心的感觉褪去一大半。
随着头骨的生长方向削着腐肉,看着摆盘装好的肉,胡洛年想着,该摆个什么样的花式最好看.....
嗯....鸢尾式还是捞月式?真难办呢.....
是蒸还是炸呢?好像也是个问题...头骨随意一丢,胡洛年沉思着,胡九爷跟着他沉思,脑子里全是等会该怎样才不用吃这个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做出来会和普通的菜味道差不多哈
反正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