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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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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送，记得叫你爸回来，指定在大队门口儿呢，枫枫你跟着你姐一起去。”小孩子例行被支出去
“我不想去，我要看电视！”江枫头都没动，眼睛眨也不眨得盯着电视
“听话，去吧，给你两毛钱。”江妈妈掏出一张绿色的两毛钱纸币给江枫
江枫这才磨磨蹭蹭出了门，姥姥家在山脚下，小时候江雪在山上玩儿，姥爷在院子喊一嗓子就能听见。
“姥姥，姥爷！”
姥姥家的院子就是个打谷场，一年又一年的压稻谷，地面压的很扎实，平整又干净，下雨都不会积水。
“小雪啊，枫枫也来看姥姥了啊。”姥姥笑眯眯地说
一节烟囱从窗户洞里伸出来，青烟袅袅，小雪扶着姥姥进了屋。
姥姥六十多了，头发依然浓密乌黑的，完全不需要霸王，盘了个发髻整齐得固定在脑后，皮肤有皱纹但很白净没斑没点，是个好看又温柔的小老太太，岁月对她不薄。
“没吃呢，姥姥做什么饭啊？”屋里电灯瓦数低，老屋子的窗户糊的是棉纸，透光也不是很好，昏黄昏黄的。
“炒土豆丝儿，吃不吃啊？”
老人家节省，做饭不烧煤，就烧柴，姥爷没事儿就劈点儿柴屯着。不知道是柴火的火候比较均匀还是火比较旺，炒出来的土豆丝有一股特殊的香气，江雪后来吃过各种炒土豆丝都没这样的香气，要么太辣，太酸，抢了土豆的香味，要么太油，太生，总是欠那么一点儿。
“我妈蒸的糖三角”江雪把小笸箩放在桌子上又问“姥爷呢？”
“后院喂驴呢。”
说话间，姥爷就回来了
“小雪，枫枫来了”
“姥爷！”
姥爷把帽子脱下来，露出一张老好人的脸。江妈妈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性格都遗传姥爷，老实得过分，江妈妈作为小女儿，虽然看起来文静，但多少有点儿小脾气。
江雪陪着老人说话，江枫饿了，乖乖吃土豆丝，用小筷子一根一根的夹着吃，等吃完了天也黑了。晚上没有路灯，拿着姥姥家的手电筒走的，回去的时候，小笸箩还是满的，姥姥给了好几包饼干点心，都是平日里攒下来的，快过期了也舍不得吃，每次小辈儿们来，姥姥都拿出来给他们吃。
到了村中心，也就是她们村儿的CBD，有个礼堂，村干部在那儿办公，另外卫生所、商店、信用社的合作点儿都在这儿，统称大队一条街。打牌下棋或者村里的文娱活动，打鼓扭秧歌啥的都在这儿举行。
江雪扫了几眼，小店门口的人堆里没看见她爸，又让江枫去礼堂和商店里面看看。
“姐，没有爸爸，小雷他爸说爸回去了。”江枫嘴里嚼着东西，有点儿口齿不清
“你吃啥呢？刚吃完饭。”
“大大泡泡糖”说完还啪的一声，泡泡碎了黏在小鼻子上，小舌头一卷一卷又吃进去继续嚼
“脏不脏啊，可别吃了，赶紧吐了！”江雪嫌弃地说
“不！”江枫一口拒绝，直到江雪答应给他买个真知棒，嘴里的泡泡糖也没甜味了，才吐了出来
江雪家，大表姐、小堂弟都在呢，大姨这是又哭了一场吧。
“先吃饭吧，啥事儿也不能耽误吃饭啊。”江爸爸劝道
“我还是先回去吧，家里还没有饭，他爸回去了又要发脾气……”大姨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管他呢，吃不吃都发脾气，估计就是吃饱了撑的，饿几顿说不定就好了呢！”江妈妈生气道
“对对，咱们先吃，小雪快洗手盛菜。”江爸爸招呼孩子过来吃饭
江妈妈没想到晚上有这么多人，怕菜不够吃，又切了几个咸鸭蛋，腌好的洋姜也可以吃了。
几个孩子都老老实实的坐着也不闹，筷子刚举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秀敏，你姐在这儿吗？”来人个子不高，体重不轻，正是江姨夫
“爸！”
“姨夫！”
“哟，这都吃上了，正好我还没吃呢。”说完就凑到了桌边上
“玉，给我拿个凳子！”小表姐乖乖得给搬了凳子
“东升，咱俩喝一杯？”江姨夫热情的好像在自己家
“这是追到我家来打了？”江妈妈讽刺道
“没打，没打，上次是气急了，我这是给你送钱来了。”
别说江妈妈吃惊，连小表姐都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平常多吃口鸡蛋都被骂败家的爸爸，也有往外掏钱的时候？
“给，玉啊以后就少吃点儿鸡蛋吧，咱没钱了，钱都给你姨了。”
……小表姐
江妈妈打开那一小卷儿钱，有零有整，258，这是把零头都还了？
“剩下的，也不多了，慢慢还吧”江姨夫夹了半颗咸蛋黄边吃边说
“咋没酒呀？东升你这待客之道可不行啊！”
“姐夫还是将就点儿吧，秀敏胳膊疼，整不了菜，就不喝了”江妈妈受伤，江爸爸不是不生气，可再生气也不能打回去啊
“误伤啊，误伤啊，秀敏没事儿吧，要不去卫生所看看，多少钱我出，就为你这胳膊，你姐这不又跟我吵了一架，饭都不做了，给你买了这些个好吃的。”江姨夫指了指桌子上的饼干点心
谢谢，那是我姥姥给的，江雪心里吐槽
“以后要注意点儿，万一碰到别人，就没自家人这么好说话了，闹起来也不好看啊!”江爸爸严肃道
“那不能！”江姨夫嘴上同意，心里却不以为意，也就你们家当回事儿，夹菜的间隙，看见小雪拧着眉头，一脸不高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菜，又训人
“我说东升，你们这孩子这么教可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先干活儿再吃饭，要不去了婆家，人得嫌弃没眼力劲儿啊！”指了指小雪
“知道了吗，小雪，这是教你事儿呢，得记住了。”
江雪……谢谢您，我有爸妈管呢。
“我们小雪还小呢，说什么婆家不婆家，再说了，就算是要找婆家，也得找个本事大脾气小的，动手的那是一万个不行！”江妈妈讽刺道
江姨夫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江爸爸边帮忙收拾边安慰老婆，“好歹还了258呢，这多少年了，也算是头回吧，明儿给你炖个肘子，犒赏一下，大功臣呢，你是！”
“德行～”
江雪身体已经好了，晚上就回自己屋里睡，冬天冷，得提前铺好床，插上电褥子。
“热了，就把电褥子关上啊！”江妈妈嘱咐江雪，怕着火漏电
“知道了！”
江雪哆哆嗦嗦得上完厕所，直接爬进被窝，好想念冲水马桶和地暖啊。整个人缩到被窝里，把被子笼紧，只留下一个透气的小口儿，打开随身听，听英语，别说催眠效果还挺好，没听几句，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冬天起床很困难，农村的冬天起床就更困难，舍不得睡了一晚的暖被窝啊，江雪伸出一只手把毛衣毛裤拽被窝里捂捂，小时候江妈妈都要把棉袄棉裤在火边烤热了，才给江雪穿，现在只能是自力更生了。
“穿那么薄，冷，我给你拿厚毛裤吧！”江妈妈一看江雪穿的是买的薄毛裤，就一层细毛线织的，肯定冻腿。
“不要！”江雪先来一层秋裤，袜子套住秋裤，再来一层薄毛裤，最后再套上条微喇的牛仔裤，显得臀翘腿长。
“换厚毛裤就穿不上裤子了。”厚毛裤都是江妈妈织的，厚、沉且肥。
“谁让你买这么瘦的裤子，穿着不得劲儿。”江妈妈自己爱美，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也是有的，但到江雪这儿就不可以，还是个孩子呢。
“你现在不觉得，等你老了，腿疼就知道了。”江妈妈预言道
“今儿去赶集，去不？”江妈妈边收拾边问江雪
“去！”年前赶集买东西，还挺好玩儿呢，江雪想了想
“我爸开车去吗？”到邻村也没有公交车
“你爸不去，一会儿跟你婶子一块儿去！”
“枫枫呢？”
“不带他去，买东西多，顾不上。”
等出发的时候，江雪江妈妈，邢一舟邢妈妈，一起在路边等着，邢一舟是专门拎东西的，两小的都没带。
“来车了，来车了，停下，停下”江妈妈招手拦车
一辆拖拉机停了下来，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还没停稳，邢妈妈就手脚麻利得爬了上去，还顺手拉了江妈妈一把，再找江雪一舟时，就晚了，早有别人插空了，司机是个大嗓门“扶好，走了，走了啊！”
车后面还挂个大妈，正往上爬
“快！快!”
后面人手忙脚乱的把她拉了上去，大妈十分开心，觉得自己还是个利索人儿。
“你俩再等等啊”江妈妈一看江雪他们没上来，也是，年轻人抹不开面子往上挤。
车一走，邢一舟江雪同时松了一口气，“咱们骑车去吧。”江雪建议
“走吧!”邢一舟这么半大的小伙子，其实也不太愿意跟一群妈妈挤车
江雪回家推她那26的小粉车，邢一舟等了会儿也没见人出来，过来一看
“咋了？”
“打不上气儿了！”江雪捣鼓了半天，车轮也没鼓起来
“我看看”邢一舟打了两下，又捏了捏车胎
“估计是车胎破了，得补一补。”
“那我去晓静家借一辆吧!”
5分钟后，江雪空着手回来了“晓静骑车去她姥姥家了，我再去别人家看看？”
邢一舟看了看时间不早了，道“算了，我骑摩托带你吧！”
“行不行啊，你有本儿吗？”
“什么本儿？”邢一舟问
江雪突然想起来，这会儿骑摩托车好像不用本儿
“你骑车技术怎么样啊？”江雪有点儿担心
“还行，走吧，要不该晚了。”
江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想着坐摩托车肯定特别冷，找了顶漂亮的毛线帽子带上，还专门换了发型来配帽子，江雪晃了晃头上的毛线球，觉得自己也是个可爱的小公主了。
江雪当然是好看的，骨肉亭匀，脸部线条流畅，窄窄的扇形双眼皮，眼尾上挑，黑白分明，再加上有一个秀挺的小鼻子，十分清丽，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显得跟人有点儿距离感，可以说是他们村儿历届最高冷的小村花了。
邢一舟竟然穿了一件皮衣，带着皮手套和大头盔，长胳膊长腿跨坐在摩托上，摩托车突突地打着火，他把一对儿毛皮护膝和一个头盔递给江雪。
“穿上，上来！”江雪呆了呆，这小子跟平常不一样，有点儿酷啊
“不走吗？”邢一舟歪歪头
走走，江雪老脸一红，套上护膝，犹豫了一下，脚一踩，扶着邢一舟的肩膀跨坐了上去，手往后抓住车后座。
“坐稳了！”
摩托车猛地一启动，一个惯性，江雪向前栽了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