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真》宓穆

3、第一场梦

　　“你们就打算这样只靠女人养活吗？我们是男人！放在以前，我们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女人是在家带小孩，照顾老人。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就忘了。男人当自强！”邹明一口气说完，又觉得这些话不足以表达自己这激动的心情，奈何文化有限，也说不出高大上的东西来。
　　另外三人吓了一跳，刚才见他一声不吭，还以为他内向，没想到，竟是个激进派。
　　(激进派是指那些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人。他们公开反对男性保护法，拒绝女性的赡养费，坚持自己养活自己，认为男女关系不能由女性主导…他们不多拥有不低的学历，高薪工作和较高的社会地位。)
　　“谁不想呢，我还想当亿万富翁呢！”王浩是第一个开口的，郭宝接着说:“是呀，可是这怎么做得到呢？现在社会上针对男性的犯罪那么多，我晚上都不敢怎么出门。而且高薪的工作要么有高学历;要么辛苦，又不安全，根据保护法，人家是不会要我们的！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保护法规定男性不得从事危险性过高的工作。要求学历的我们又做不来，普通地上班还会被性搔扰。”魏良不客气地拨冷水。“我宁愿在家，反正又不是活不下去。你现在说得好听没用，等你能够独立生活，不再伸手要钱再说吧！”
　　邹明听过比这还不客气的话，但从没有感到如此憋屈:堂堂男儿竟愿意出买自身来换取女人的施舍而洋洋自得，不知廉耻地屈居于女人身下，还觉得工作是不值得去做的事情！气得脸通红，但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在那儿生闷气。王浩做为中间人赶紧出来打圆场混了过去。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邹明憋着气拒绝了王浩的购物邀请，独自回家。只顾低头看路的他没注意前面，迎面撞倒了一位少女，她手里捧着得一大箱书本文件更是散落了一地。邹明赶紧帮忙把东西捡起来递给少女，这时才看清了她的模样：弱质芊芊，楚楚动人。这种样貌放在如今这种女强时代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完全不符合主流审美，但在邹明眼里，这简直就是天使，她是如此娇小可怜，犹如一朵菟丝花，这逆转世界的一股清流，流进了他的心田。
　　邹明殷勤地帮少女收拾好，一边诚恳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姑娘，都怪我没看路。要不然这样，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吧。”
　　少女有些害羞，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麻烦你了。”
　　邹明看到少女的反应，更加高兴了：这么纯情的少女放到以前那个世界里都少见，更何况是如今这样的社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没事的。是我撞了你，让我帮帮忙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说完，不等少女反应过来就把东西全都拿起，笑着问到：“姑娘，往那儿走，你给指个路。”
　　少女见状，脸更红了，指了个方向喃喃道：“往这边走。”
　　邹明兴冲冲按所指方向走了过去，一边向少女搭讪。但少女似乎很害羞，一路上除了指路并不怎么说话。邹明抱着东西走了一段路，手有一点酸，随口问到：“姑娘，你住什么地方？”本以为还是一样不说话，没想到少女回答了:“这条路走到尽头，转过弯就到了。”
　　得到回应的邹明有些小激动，少女愿意把住所告诉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少女对他印象很好，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至于男少女多，一个男性主动献殷勤，女人基本不会拒绝的社会状态，邹明压根不明白，他沉浸在恋爱的小喜悦中，很快就走到了路的尽头。尽头只有一个转弯，可里面是一条幽暗的小巷，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顶上还盖了铁板，尽管是白天里面也看不清有什么。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放杂物的废弃小路。
　　邹明感到奇怪，他转身向少女确定位置，可少女突然从囗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朝他一喷，邹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再睁开眼时，邹明是被人摇醒的。一个大约20岁的男生看到他醒来，高兴的舒了一口气说“太好了，幸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边说还边拍拍胸脯，一幅被吓到了的样子。
　　邹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一脸懵逼，他不是走在路上吗？身边还跟着那个害羞的妹子，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我去，这是哪儿！因为灯光还算明亮，又有人在说话邹明没有马上注意到周围，这时仔细看看，竟是一个箱子般的空间，只摆得下一张折叠床和两个垃圾桶。他一伸手就摸到旁边的“墙”，是金属的冷硬触感。邹明扫了一圈，只有一扇紧闭的门和一个焊了钢条的小孔用来通气，就看不到一条。隙，这个情况不太对呀，难道…旁边的男子马上应验了他想法:“那些人贩子拿了面包和水进来，我给你留了一份，快点吃吧。”
　　“人贩子？”邹明不愿相信。
　　“是啊，你不也是被拐来的？”男子惊奇地问到:“难道你是刚被抓来的？我…”
　　邹明己经听不见后面说什么了，接二连三超出预定的打击，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最倒霉的人。本来只是想好好谈个容易的恋爱，结果更加难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妹子却碰上这种事…对了，那个妹子！她是人贩子！！！邹明知道自己是被设计了，恨恨难平，埋怨那个女的，埋怨约自己出门的王浩，埋怨那个让他来到这种世界的“女神”，埋怨一切…旁边的男子见他一直神经质似的喃喃自语，也不再理他。
　　直到第三天晚上，一伙手持枪械的女歹徒把他们赶了出来。邹明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天自己是被关一艘大船上，他跟周围上百个青年男人被枪指着蹲在甲板上，周围站了一圈全副武装的人，个个都皮肤黝黑，浑身肌肉，若不是胸部明显，邹明还以为这是群男的。当他不小心对上她们的眼睛时，他的直觉在向他预警，这是一群亡命徒!
　　海面上浮着三条货轮，外围两条船卡在中间那条船移动的线路上，又有几条游艇围着转圈，有人用播音器械大声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每次游艇上的人靠近，围在邹明周围的人就会拿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迫使对方远离。
　　这场对质已经持续半个多小时了，太阳晒得邹明浑身冒汗。他动了动腿，麻得他龇牙咧嘴，全身不知道往哪儿放，只盼快点开始。
　　老天爷很给面子的应了他的请求，枪声响了!双方开始火拼起来。自小生活在和平地区的邹明浑身发颤起来，有些事非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其中的恐惧。尖叫声响起，个个吓得跟鹌鹑似得男人们往人群中间挤来挤去。邹明跟其它男人们一样到处乱窜躲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遮蔽物，他尽可能地蜷缩着身体钻了进去，瑟瑟发抖地藏了起来。就在刚刚，他亲眼看见他的室友中枪倒在面前，一动不动，血液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他死了”邹明喃喃自语。忽然背后一阵剧痛，邹明想反过身来，可支持不住倒下，发出痛呼，他大口喘息，可吸进去的空气就像刀子，狠狠地割着他的肺让他痛苦的颤抖。他想呼救，可是到处都是匆匆躲避的人，谁还有功夫来管他？邹明感到窒息，拼命吸进来的氧气只能让他越来越痛。“我要死了”邹明想“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

　　“我不想死！”邹明猛的坐了起来，深深地喘息，对死亡的恐惧还留在他身上，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而他躺在沙发上。他不是中枪了吗？邹明抬手轻碰自己的伤囗，手下只摸到平整的皮肤，一点也不疼。眼泪瞬间汹涌而出，邹明顶着满脸的泪水大笑“我还活着，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我还活着！太好了…”
　　熹微看着眼前这人边哭边笑，发泄着情绪，静静地等他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邹明问到，他再蠢也明白不对劲了。
　　“这是一场梦。”
　　“梦？我那么痛苦，就跟死了一回一样，就是场梦？”
　　“没错，这是根据你的愿望设制的梦境，但里面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为得是让你能享受跟生活在现实里一模一样的梦想世界。”
　　“还梦想世界！那种鬼地方还TMD是梦想。老子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难都是你搞的，你就给我这么个答案，老子告诉你，你不赔偿那什么精神损失费，我就去报警！”
　　“梦想是你自己说的，梦里的每个选择都是你选的，相对应的后果也因该由你自己承担。”熹微神色平淡，好似没听到那些带侮辱性的词语，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个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接着说:“你要去做什么随你，但是现在，你该离开了。”说完，对着邹明一弹。一股大力把他推了出去，待他站稳时，眼前只剩一堵墙，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