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村]五感》拂苔

2、记忆

　　记忆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有的人开始早，有的人开始晚，有的人记得多，有的人记得少。
　　有一种说法叫做，你生命的长度，实际上就是你记忆的长度，因为只有记得的东西才会被保留。
　　如果按照这么算的话，阿绿肯定自己在同龄人当中一定属于千年王八的寿命等级，因为她好像拥有出乎意料的记忆能力呢。
　　比如说他们家赤也从小到大都坚持不懈地保持着一个坏毛病——英语试卷随发随丢。阿绿想这可能是除了网球和电子游戏外，这孩子最有毅力的某种行动了。
　　看着弟弟貌似抱歉实则心虚的大眼睛，阿绿无语地腹诽：这不是刚发下来没多久吗……
　　“你确定又找不到了？”她叹了口气。
　　“嗯……”
　　“好吧，那让我来想想看，刚刚进门还在的……会在哪里呢？”阿绿仔细回想着刚刚他俩进门的动作，内心模拟着试卷可能掉落的位置，再加上风速和惯性的附加因素，她确定了可能的范围，然后……毫不费力地从玄关的地板缝隙里找到了？
　　不过当她拿起那张皱巴巴的试卷顺眼一看时，就彻底在大风中凌乱了……
　　？
　　12分？？
　　那是什么玩意儿？？？
　　切原父母都是外贸公司的职员，英语是基本的外语，出自之外简单的中文、法文、西班牙文等都是常识，而她除了国文之外最拿手的科目就是英语了……所以说他们家怎么会出了赤也那个小学英语都能只考12分的笨蛋？？？
　　这弟弟tm是捡来的吧……
　　就在阿绿严重怀疑人生的时刻，赤也正蹲在角落默默感叹姐姐的记忆和推理能力，早知道他就把试卷直接丢在外面好了……
　　其实阿绿也没有刻意去记忆之前的事情，只是当她一闭眼的时候，刚刚所有的动作就都会像倒片一样从前往后一点不差地逆时间回放，就连她不曾注意的小细节都会清醒地展现在脑海。
　　再对比角落里那个单细胞海带，她有时候真的怀疑爸妈在遗传的时候是不是顺带把弟弟的脑子也一起打包送给她了……
　　阿绿的记忆开始的很早，所以哪怕只比赤也大一岁，她却能清晰地记得他刚出生时的模样。
　　当时妈妈刚生弟弟时候，她还在迷迷糊糊的幼儿期，只知道家里又多了许多尿布奶粉什么的。然后，她身边多躺了个头发卷卷的小婴儿。
　　那孩子真的很漂亮，一出生就有一头柔软的黑发，墨绿色的眼睛一睁开就是一场春天。
　　阿绿眨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仗着自己比弟弟多吃了一年奶粉的力气，总喜欢往他身边爬，一爬到他旁边就上去亲他。可怜的赤也还太小，没有任何躲避的力气，每次都要被她亲到哭才算完事。
　　当然，当赤也长大能跑能说后也没能逃脱阿绿的魔爪。每次当他晃着两条小短腿，鬼哭狼嚎般边哭边躲着大叫“妈妈，阿绿又亲我”的时候，妈妈总是极其淡定地回复道：“那你就站好了，一次性让你姐亲个够啊。”
　　……
　　所以说小海带艰辛的童年，完全笼罩在阿绿变态般的“宠爱”里。
　　然后海带就学会了完电子游戏，因为——
　　现实中打不过的，就拿游戏里的出气嘛！
　　阿绿在国中学到中国现代作家鲁迅的《阿Q正传》时，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嘛，阿Q精神的别名就是赤也精神嘛。
　　这个习惯她一直保持到弟弟十岁才算结束。
　　那时，十岁的赤也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的最后一次“强吻”：“我是男孩子，阿绿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
　　“呐，你国文这么通，怎么英文就通不了呢？”阿绿插着腰以恃强凌弱的姿势居高临下地微笑着看着海带。
　　“……”海带红眼了。
　　不过从那以后，阿绿确实没有再随便亲弟弟了。倒不是因为她被弟弟的狗屁道理说服了，而是她开始换了一种方式来展现她的爱——摸摸头。
　　于是海带的头发凌乱史，就从此拉开了序幕。
　　不过虽然从小到大，他们吵吵闹闹、动手动脚不下几百回合，但是一旦离了彼此，却是相当的寂寞呢。
　　阿绿从国中一年级开始，就被父母送到东京的青春学园念书。其实念书什么的还是其次，主要是切原夫妇希望女儿的钢琴天赋能够在东京得到更好的发展。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阿绿基本上没怎么回过家，除了上学，其余时间都必须花在无休无止的钢琴练习上。她参加了很多比赛，也拿过关东优胜、全国优胜。她在赛场上微笑，在舞台上微笑，在电视机前微笑。
　　但是，在一个人练习的时候，钢琴弹着弹着眼泪就会掉下来。
　　同班的河村隆同学曾经看到过她哭的样子。
　　河村大大的黑眼睛里充满了关心：“切原同学，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可惜眼泪并没有停下来。
　　安静了片刻，河村关切地问：“是想父母了吗？”
　　她又摇了摇头，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复道：“是想弟弟了。”
　　混蛋！赤也那个混蛋！为什么让她变得这么脆弱！混蛋！大混蛋！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着弟弟，但实际上却忍不住去想那家伙有没有好好吃饭、脾气这么差有没有和人打架、头脑这么简单有没有被人骗被人欺负、还有没有……
　　啊，好想那个笨蛋啊……
　　好想，好想见他……
　　好想回家啊……
　　直到三年级的那个春天，爸妈突然打电话告诉她，因为公司外调，所以他们不得不到大阪工作。
　　妈妈问她，愿不愿意回家来照顾弟弟，虽然那家伙自己早就把“啊，啊，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的大话给撂下了。
　　她在电话那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妈听不到声音，以为她不愿意，赶紧回复道：“阿绿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毕竟那是你自己的梦想啊……”
　　“不是的，妈妈，”她赶紧说道，“我愿意回来。赤也那个笨蛋，一个人住的话会把咱们家房子都烧了的吧。”
　　没错，钢琴是她的梦想，闪闪发光的梦想，但是，赤也是她生命的牵挂啊。
　　一走下列车就能看到赤也努力拨开人流上串下跳的海带头真是件幸福的事情。每次打电话都只能听他用激动的声音跟她叨叨网球、电子游戏以及平常生活中杂七碎八的小事情，完全看不到他渐渐长大的模样。
　　原来，他们家的小海带君，已经是个大男孩了呀。
　　她一把抱住他，就开始掉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他的多少成长，但是从今以后，她一定会亲眼去看他走过的每一步成长道路。
　　然后，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记住，牢牢地记住。
　　只有这样，她才算不辜负成为他的姐姐。
　　“呐，赤也，你能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进立海大网球部的吗？”
　　“……”
　　“喂，说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进了么……”
　　“？？？感觉有故事……”
　　“没故事！绝对没故事！！”
　　“嗯，看来之后转到立海大后，我得好好找相关知情人士咨询咨询。”
　　“！！！”
　　阿绿笑起来，顺手捏了捏原地石化少年的脸颊。
　　呐，看来这两年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没关系，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一点一点填补这两年的空白。
　　嗯，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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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带英语差真的很萌呢~
还有海带进立海大网球部的梗，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啊~这叫伦家怎么好意思自己讲嘛~
不过没事海带，你很快就会收获真田爸爸的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