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村]五感》拂苔

17、欢笑

　　“哦啦~快点下来吧~小石川他有点怕你哦~”千岁笑眯眯地说道。
　　阿绿他们气喘吁吁地一把推开店门，就看到了花公正死皮赖脸地扑在高大的小石川身上蹭来蹭去。而与此同时，被扑倒的高大的小石川，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花公！”阿绿严厉地喊道，“你出门前跟我保证过什么的？快点下来！”
　　花公一听到主人的声音，吓得抖了抖，就委屈巴巴地摇着尾巴来到阿绿面前。
　　“哎呀~花公~小石川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小春眼睛里闪着精光，一双魔爪蓄势待发。
　　“嘿嘿嘿嘿~就让我们来好好地疼爱你吧~”正当瑟瑟发抖的花公立刻掉头打算逃跑的时候，裕次早就在它身后伸出了另一双魔爪。
　　“嗷呜！汪汪汪！！！”
　　花公阴惨的叫声回响在整个咖啡屋内。
　　阿绿叹了口气：“真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花公只是太热情了而已。”白石笑道。
　　“哟~不愧是条关西犬啊哈哈哈哈~”谦也少年笑着，用胳膊捅了捅在千岁的搀扶下站立起来，双腿仍然颤颤巍巍的小石川，“没想到原来你这么怕狗啊~”
　　“真对不起！”阿绿愧疚地朝小石川鞠了一躬。
　　正在慢慢回魂的小石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但是声音却还在发抖：“没，没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小石川前辈你也太没用了哈哈哈哈哈~”金太郎双手背在身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大家也都笑起来。
　　“看时间我们也差不多要结束了。”白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好了~大家都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哟西~终于可以做回正常人啦~”
　　“欸？人家还想在多穿会儿呢~好久没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了呢~”
　　“喂，小春，你不是每天都有穿的么……”
　　“讨厌~你个死鬼~（ノω<。）ノ）☆。”
　　“……”
　　阿绿笑着看着这群少年欢乐地走进后台，终于解放了的花公晕乎乎地吐着舌头，七荤八素地迈着颤巍巍的小短腿朝阿绿奔来。
　　“哟~还知道回来啊？”阿绿毫不客气地戳了戳花公的脑袋。
　　“对了，阿绿。”白石走过来，笑着递给阿绿一张参观券，“今天是木下藤吉祭的最后一天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放春假了。所以，下午我们特别申请在学校礼堂进行一整场的落语表演，你有时间来看吗？”
　　“啊，我这个星期都是空着的……”阿绿接过参观券，有些尴尬地笑着把照顾花公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白石也忍不住笑起来：“阿姨也真是够幽默的~”
　　“她岂止幽默啊，这简直就是……╮（╯▽╰）╭”阿绿无奈地笑笑，继而把目光集中在了参观券上，“欸~一整场的落语哇，这么古典的艺术，你们真是厉害呢~不过究竟谁是前座，谁来压轴呢？”
　　“啊，这个我们就不是很讲究了。”白石笑道，“基本上是小春和裕次的主场。虽然模仿寄席的正式演出，但是毕竟是业余级别的，对出场顺序什么的就不管了。”
　　“是么？”阿绿笑起来，“既然是两个人的话，怎么不选择漫才，而偏偏要讲落语呢？他们两个，平时不就一直都在唱双调么？”
　　“真是如此，所以才打算换个形式吧，他们两个。”白石微笑道，“‘不开玩笑，不笑场，一本正经地让大家因为人性最里面的东西而笑’，这大概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吧。其实，我想他们应该想说的是‘有正经，才有欢笑’，这个容易被大家在大笑中忘记的一点吧。”
　　阿绿看着白石笑道：“白石君对每个部员都这么关心，真的是很好的部长呢~”
　　“是么……”白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到了下午，阿绿如约来到四天宝寺门口。
　　“居然……在寺院里么……”阿绿有些尴尬地把头从地图里抬起来，看了看寺院正门口的木匾上龙飞凤舞的“四天宝寺”。
　　真是……特别啊……
　　“阿绿姐姐！这边这边！”金太郎在不远处上蹿下跳地朝阿绿挥着手。
　　阿绿笑着朝他走去：“所以，你们的表演地点……就是在……寺院里……么？”
　　“嗯啊~”金太郎笑眯眯地说道，“平时上课是在那边的教学楼的，但是我们的礼堂就在寺院里哦~而且如果是落语的话，在这里会更加有气氛吧~”
　　啊……确实比较……有气氛呢……
　　公元六世纪飞鸟时代，由百济工匠依中国建筑式样建造的四天宝寺寺院。将中门、五重塔、金堂、讲堂等呈一条直线排列，外部则由回廊环绕。《洛阳伽蓝记》中记载的“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至于风高永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余里”，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盛况吧。
　　阿绿在金太郎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了由讲堂改造的表演舞台，和网球部的众少年打过招呼后，阿绿就跪坐了下来。
　　很快，表演就开始了。
　　“哎~~~都来了啊~”打头阵的是小春。
　　被他刻意拖长的一声“哎~~~”给怔住了一会儿，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笑声。
　　“虽然现在基本看不到了，不过在江户时代有不少路边荞麦摊。在这个路边荞麦摊前面，来了个很吵的客人。这个客人一直在赞扬这个荞麦店……”
　　是《时辰面》。
　　《时辰面》则是讲一个人在午夜0时（日本古代计时的9时）去吃十六文一碗的荞麦面，他极尽所能夸奖荞麦店主人以讨主人欢心，并在结账数钱数到8时故意问店主时间，导致店主给他少算一文钱而占到便宜；另一个人见状想要效仿，于是在午夜11时（古代计时的4时）去吃荞麦面，却选了一家味道糟糕老板又刻薄的店，这个人吃着难吃的面却不得不违心地夸奖，而到了算账数钱时，无论他在数到8时问老板多少次时间，老板的回答都是“四”，令这个人无计可施，十分窘迫。
　　仅仅是语言和动作，不化妆不使用灯光效果，连道具都很少使用，仅凭着一身的演绎，就把故事里的情景神形具备地铺展在观众面前。那个时候真实与假想的界限已渐渐模糊，人会不自觉被引入一个凭空而建起的幻想世界，四周寂静凝固，仿佛这世上就只剩舞台上还有时间的流转。
　　故事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被故事里的桥段逗得哈哈大笑，而阿绿却只是独自静静地微笑。
　　白石注意到了阿绿的神态，他停下笑声，惊讶地问道：“阿绿，你在想些什么吗？”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触动。”阿绿低下头轻轻回复道。
　　“欸？”
　　“你看，这段短小精悍的落语故事，通过夸张、象征、反讽的手法，将两个不同顾客的态度以及最后受到的不同待遇进行了强烈的对比，是多么精彩啊……”阿绿的神色有些微微的黯淡，“而人生，不就在这些对比里吗？想起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有正经，才有欢笑’，不由得就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呢。”
　　突然，阿绿感觉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不由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白石温和的微笑呈现在有些昏暗的讲堂里。
　　“但是，正经的人生，必需要有欢笑啊~”白石微笑道，“之前友香里就有跟我说过，‘阿绿姐姐有时候会严肃到哪怕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都会不放过她自己呢’，现在我终于明白她当时那样担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这回事啊……”阿绿愣了一下，继而尴尬地笑道。
　　“人生啊，随时随地都可以笑和搞笑，不管多么难过和不幸的事情，只要笑出来就好了，也只有笑才能把魔鬼给赶走。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随时搞笑者为胜’的箴言吧。”白石笑着看向阿绿，“所以啊，阿绿有时候也不要太正经了哦~很多严肃正经的事情，光靠严肃正经的想法是很难完成的，虽然说‘有正经，才有欢笑’，正经是欢笑的里子。但是正经，却只有借助欢笑的外壳，才能够真正被生活所理解啊。”
　　阿绿感觉自己脑袋突然被撞击了一下，刹那间涌现出无数以往不曾有过的想法。放假前小林优作所说的“空白期”要思考的几个问题也像烟花一样，瞬间在她的思想里绽放。
　　我是什么？
　　钢琴是什么？
　　除了机械性地把琴键奏响，我在弹钢琴的时候，究竟在做什么？
　　啊，一直以来想不明白这些问题，难道说都是因为我把正经问题看得太正经了是么？
　　原来，还有另一种去思考它们的方式。
　　原来，还可以用欢笑，去溶解最艰涩的生活。
　　阿绿慢慢地，慢慢地朝白石露出一个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极其轻松明媚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你，白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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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导师喜来喜~当初突然喜欢上四天宝寺，就是因为“随时随地都可以笑和搞笑”和“随时搞笑者为胜”这两条突然给我带来的不亚于阿绿那样当头一击的启示和提醒。
生活是如此艰涩，所以我们才要不停地欢笑，不停地给生命制造欢笑。这是我对四天宝寺校风的理解。
最后，略略吐槽一下把“白石”写作“喜来喜”（根据日语发音翻译）的小天使们。真的简直有毒，我在网王的弹幕里看到“喜来喜”的时候，笑到差点喷茶哈哈哈哈哈~
你看，好端端一个白石美少年，竟然被叫出了“加多宝”的乡土效果，真的是笑cry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