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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46 ...

  •   宋少爷后来说了什么乔书予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江令已经走了。

      乔书予原先并不知道江令会来,接到消息便赶紧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至于他的那个所谓的“侄子”,乔书予仍旧抱着观望态度。江老爷子只有江令的父亲江纪和江令的叔叔江铭这两个儿子,而江纪也就只有江令一个孩子,当年江令才五岁江父江母就出了事,根本不可能还有个什么劳什子的大儿子,也不知道那些传言到底怎么来的,虽然那些传言传得跟真的一样,但乔书予是不信的。她只是有些疑惑,什么样的人才能被江令带在身边。

      江令晚上喝了点酒再加上这几天有点感冒这会儿上了车便头晕犯困起来。可左右调整着姿势又怎么都睡不着。他侧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时见,眉头微紧一脸认真。

      索性也睡不着,江令干脆就支着脑袋侧头去看时见。

      这孩子生得好看,当年第一眼见到他时还不觉得,只是诧异于那双闪着光的眼睛,这些年他算是长开了,那张脸有棱有角,身材倒也不错,该有的都不少,穿上西装还真是个大人的模样。

      江令挺喜欢看时见穿着普通的衣服,简单又青春,江令从二十岁回国后便再没有穿过那样简单的衣服,为了江氏常年穿着不舒服的西装喝着不愿意喝的酒做不愿意做的事,以至于现在江令闲下来想要将以前没有享受的悠闲都补齐时才发现过去已不再。

      不过自从见着了时见,江令便觉得自己那颗渐渐老去的心有些活蹦乱跳起来。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毕竟年轻也时常有明亮又生动的表情,看起来青春洋溢得让江令觉得心里舒坦,看到他就像也年轻了十岁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月了。

      这时候看着时见那张在高定西装下衬得越发有棱角的脸,他反倒觉得有些微妙的陌生和不适。

      江令知道时见为什么急着想走,也知道有人企图通过他来和自己牵线,时见那时候从洗手间回来便面色不好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不过时见没说江令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事情如果他没说而是自己提出来的,那便也变了味甚至会让他多心。

      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害怕时见多心而不去说什么做什么,江令有些忍不住轻笑出声。

      现在想想曲鹤山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就算时见真的想要在自己身上图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否则他凭什么要待在自己身边忍受自己的阴晴不定呢?又凭什么要放弃和青春洋溢的朋友们嬉闹的时间来陪着自己呢。就如自己想从他身上得到长辈的欢愉以及年轻的气息一样,他如果真的想得到什么,江令知道自己会毫不犹豫得给他。

      听到江令突然笑了起来时见有些懵得转头看他,这一看便和他直直得对视了,吓得他立马转过头去。

      “您、您想到什么了吗?突然笑了。”

      江令眉梢轻挑难掩笑意,“我瞧见你身上的西装皱了,明儿退回去怕是要折价。”

      听到江令的话时见一顿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紧。

      他咬着下唇有些慌乱,趁着红灯去看自己的西装,确实有些地方皱了。

      西装这一皱,连带着时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甚至比西装上的褶皱还要深,“那…..那我明天还回去的时候再付钱。”

      江令瞧着他那能夹死只小鸟的眉头还有他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心里爽快得不行,嘴角不可遏制得一点一点弯了起来。

      难怪徐行和段伏城喜欢捉弄人,原来捉弄人这么有意思。

      江令强忍着笑意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得道,“确实该你去,这衣服是才到的高定,怕是要折了你大半个月工资去。”

      时见已经猜到这件衣服很贵也做好了准备,但江令这么冷冰冰一说他心里便一瞬间拔凉拔凉。

      钱可以挣,可他好像因此而生气了。

      时见不敢说话了死死得盯着红绿灯生怕自己转头就看到他厌烦的表情。

      时见发誓他真的想要好好保护这套西装,明明一路上都不敢磕着碰着怎么还弄出了褶子呢?时见越想心里越难受,生怕因为自己会给江令带来烦恼。

      江令在一旁看着时见的脸由红变白又惨白得有些怕人,那双眼里也满是自责就连下唇也被死死咬着心里有些没底,没想到只是想和他开个小玩笑,可玩笑好像有些过了头,反倒惹了他不高兴。

      江令看着他的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舔了舔唇开口,“倒也无需太在意,你若喜欢送你也无妨。”

      江令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并没有让时见的脸色有所改观,听了江令的话他只是缓缓侧过头来有些苦涩得笑了一下。

      “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时见的话音轻飘飘落在地上,可在江令心里却惊起了涟漪不断的波涛。他僵硬得看着正在开车的时见,只能看到他侧着的脸侧那微鼓的腮帮还有他眼里的自责。

      这一瞬间江令很想抽自己两巴掌。他以为的玩笑并不是建立在时见对金钱的珍视上,而是对自己的尊敬。因为担心给自己添麻烦他才难过,并不是如自己那样浅薄得自然而然想到了钱。

      江令心里难过又愧疚嘴上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得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得看着前方。

      江令想起了前几天他和曲鹤山说的话。那时候曲鹤山问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相信时见自己没能说出来,但其实有这么多可以说的细节自己竟然说不出来。即使时见年幼便遭遇变故,即使他是被抛弃的甚至被嫌弃的,即使这命运对他如此不公,可从来没有什么能改变他赤诚的心。哪怕是身居高位的自己也低估了他真正的坚强,在金钱上他确实不富裕,但金钱名利于他来说不过就是身外之物,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人。

      可能那个人是自己。

      江令只觉得从年幼记事起便冰冷甚至冻结的心正在被人用滚烫的胸脯一点一点捂热,那包裹着心脏的冰冻正在随着那个人的温度而慢慢融化,内里的那颗心甚至已经开始缓慢得跳动。

      每一下的跳动都在叫嚣着这让他欣喜却又隐约惶恐的感动。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由尴尬变成了冰冷。

      时见以为江令生气了,把他送送回去停好车便鞠了一躬向他道别。

      “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

      “等等。”

      时见抿了抿唇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看着时见那莫名视死如归的样子江令有些想笑。

      他伸出一只手摊开。

      “把手表解下来。”

      时见方才还有些血色的脸这一刻已经面如死灰,他咬着下唇动作生硬得解下手腕上的手表放在江令手上。

      江令当然看到了他那甚至可以说有些生气的表情,不过江令并不动怒反倒有些喜欢。

      他轻轻捏着那枚手表细细看了看,“手表倒没问题。”

      “只不过……”

      江令刻意拖长尾音的“只不过”让时见原本就凉了的心凉得更透彻。

      他讷讷抬头看他,等待着他最后的宣判。

      “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递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既然往后这只手表我也不会用,你便留着好了。左右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江令说着已经伸手去握住时见的手腕将他的手拉过来。

      他伸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替时见将西装外套的袖子往上掳了掳,隔着里头的白衬衫袖口替他戴上那枚手表。

      他的动作轻缓又温柔,在炎热的夏夜里隔着衣袖也让时见感觉到了来自表带的冰凉。

      是沁入心脾的冰凉,是凉后余温的冰凉。

      将手表戴好后江令收回了手,他看向时见,抬手在他已经有些散了的头发上揉了揉。

      “以后有人问起这块表,可得说是叔叔送的。”

      “可别让这块表不明不白没有身份。”

      时见傻傻得盯着手表看,总觉得还能感受到江令手上的的温度,还能感受到他动作的温柔。

      时见没敢抬头去看江令,从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时见唯有遵从本心得重重点头。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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