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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笙歌17 ...

  •   顾念吃了糖果,脸色终于好看了,何飒心头大石落地,宽心许多。

      马车颠颠簸簸走了许久,何笙歌终于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醒来,揉了揉眼伸手掀开一侧的车窗帘子看了看,外头阳光火辣,明光晃晃。

      何笙歌放下手,有气无力道:“饿死了,这到午时了吧。”

      忽然,行驶着的马车兀得停了下了,何笙歌被颠得措不及防往前倾跌,顾思坐得十分稳当,手疾眼快伸手捞住了他腰身,将人扶坐好。

      何笙歌正想骂人,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马儿嘶鸣和人群骚乱之声,接着,又有“噌噌”的拔剑声。

      外头护着马车行驶的是何家的家卫,而这定然是遇上贼人了,而敢劫佩了枫叶纹饰马车的贼人,定然不是一般的贼人。

      四人对视一眼,立即拿了手边剑跃出了马车,这一行贼人有三四十人,将这□□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最前面的马车已被击残,那马儿不知跑到何处去了,甚幸,马车里面的是何兰溪,他遇到攻击已经破车而出,毫无损伤。

      这一行人身穿墨衣,衣上绣了大大小小的骷颅;面具分阴阳,一边黑如墨,一边白如玉,面具的额头还画了鲜红扭曲的纹痕,如同蜿蜒的鲜血,十分诡异,他们劫下了马车却也并未有其他行动。

      而这边,敌不动,我不动,毕竟此处尽是出类拔萃的少年,若有损伤则得不偿失。

      顾思道:“是七□□的人。”

      这时,从远处山巅飞落一个少年,那少年身手极好,几个飞掠纵横便落在广袤草地中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身形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墨衣,披着玄黑的披风。

      他左肩甲配了银刻骷颅的护甲,手腕膝盖都佩了银护腕,束腰亦是佩戴了银护腰,腰间还插了一把折扇,折扇下的挂坠是红玉珠引枫叶。双手抱臂,逆风而立,衣襟飞扬。

      而他面部亦戴着半阴半阳的面具,却也未全部遮住脸,而是恰到好处地露出鼻尖下笑得诡异的薄唇。

      这少年,是七□□少主应恨离无疑。

      而那折扇下的挂坠,亦是何笙歌赠予他的。

      何笙歌目光一紧,神情十分严肃,随即一点地,落在马车轿子的顶端,轿子顶端设计是飞檐,正中是一如同箭木尖的聚角,何笙歌一足足尖点落于此,同是逆风而立,那枫叶服袂袂翻飞,如烈日下的火焰。

      应恨离随之抬眸见何笙歌的身影,嘴角的笑意顿然全无。

      虽然隔了这么远,何飒仍旧能感受到他微微的吃惊与慌乱。

      他那因戴了连袖的黑色手套而显得十分修长的手一把握下腰间折扇一挥,那折扇极快地一开一笼之后,包围着马车的人也接到他的命令,纷纷后退十几步,而后转身极快撤退。

      应恨离也随之飞掠离去。

      纵使那折扇开合再快,何飒也清楚看见,折扇正面写的是“笙歌”,反面是“萧”。

      何笙歌此时一言不发,跃下马车便钻入轿中。

      何飒还没随着进去,何笙歌又兀地冲了出来,腰间佩着藏了很久未拿出来的白□□箫。

      接着,朝着应恨离离去的方向追去。

      众人以为他要去追杀着帮七□□的人,纷纷叫危险,却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何兰溪作为此行唯一的长辈,让这群少年纷纷上了马车,并安排了由曲垣带领着他们往前继续行,才去追何笙歌。

      一直到日暮黄昏,行至一片树林,众人才停下马车打算在林中凑合着休息一晚,生了火,正拿出干粮来分食时,何笙歌从天而落,“啪”地一声着地,摔得闷哼了一声。

      接着,何兰溪从树梢落地,立在何笙歌身旁,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眉头紧皱着,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何笙歌,转身离开,椅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下看着日落余晖。

      顾思脸上难得没有笑意,起身去扶何笙歌,何笙歌才好不容易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擦伤数处,不紧不慢地他拍了拍灰,才被扶着一瘸一拐坐到何飒那堆火焰旁。

      何兰溪与何笙歌这二人脸色一个怒一个倔,按理来说,这何兰溪出手,何笙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不由惹得众人十分好奇,但却又是大气不敢出。

      不多时,曲垣拿着一张大饼和水壶走向了何兰溪,道:“盟主,吃点东西吧。”

      见是曲垣,何兰溪才接过了大饼和水壶。

      毕竟是一群少年,渐渐地,树林又开始哄闹起来。

      何笙歌这才从腰间取下了恨离,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白□□箫靠近火焰,被照得通透,边角却有些磨损了。

      何笙歌不知是哀是喜,缓缓道:“我相信他。”

      何飒看过去,就见他眼底倒映着火焰的光芒。

      他眼中似乎含着些许泪。

      风飒飒作响,伴随着一旁似近还远的少年嬉笑打闹声,何笙歌慢慢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他自然不是对何飒或是顾念说的,他是对顾思说的,顾思也是个十分好分享秘密的人。

      他在一处空谷草地中追上了应恨离,阳光漫天地洒下,照得立在芳草中的应恨离佩着的银护甲熠熠生辉,亮得人不敢直视。

      何笙歌离他不远不近地停下,此时也没有风穿来,十分安静,二人对视了许久,都默然无言,谁也不敢靠近谁一步。

      何笙歌心中起伏的哀恸压抑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皱着眉头双目猩红,看向应恨离都是不可置信的失望,问道:“为什么?”

      本初,应恨离本想一走了之,以后再同他解释,而听到洞箫声响,还是停下了步伐等他,等他的过程并不长,可却十分绝望,何笙歌是他在阴暗黑夜中唯一的光,倘若失去,还是怎么办?
      他会疯的。

      应恨离伸手拿下那半阴阳的纯银鬼面,露出一张白皙又小巧的脸,那张脸略显苍白,平缓的眉添着苦楚,明眸看着何笙歌,也不知是过于绝望还是十分镇定,他的眸子中,毫无波澜。

      只有声音显得哀愁,他道:“是我父亲逼我来的。”

      何笙歌手握着白□□箫,似乎周身的力气都使在捏它之上,捏得五指骨节泛白,若非此白□□箫材质特殊,恐怕早已粉碎。

      何笙歌脸上又添了一股怒气,使得他皱起的眉峰一敛,双目也微微敛了起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这种烂借口,神情又有些崩溃。

      何笙歌绝望道:“他逼你你就来杀我?!”

      应恨离眸子显现慌乱,想上前去扶着他,可手微微伸出脚步还没有踏出去,何笙歌似乎知道他要过来,吼道:“你别过来!”

      应恨离被这四个字劈惊在原处,默默收回了手,整个人十分孤独又无助,明亮清澈的眸子一低,长睫下滑落两行泪,他道:“萧,是我父亲逼我来的,我以为你在他手上,我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

      忽然,一利刃从空中破风欲略过何笙歌朝应恨离飞来,何笙歌率先感受到,反应神速地拔了剑转身就挡下这一破风刃。

      双剑一个猛烈撞击,周边剑风激荡开来,吹的方才一斜,何兰溪本就没指望何笙歌能做什么,见他添乱,也顾不上是自己的儿子,一脚狠狠踹在何笙歌胸前,何笙歌只来得及感受胸口间的一疼,身子犹如脱线的风筝往后飞倒。

      应恨离随即接住了他,但因为冲击太大,二人纷纷倒地。

      何笙歌一抬眉,就见一闪着寒光的剑刃尖对准了他眉心。

      何兰溪冷着一张满额怒气的脸,道:“你这不知悔改逆子!”

      何笙歌冷冷回道:“我交我的朋友,你要我悔改什么?”

      何兰溪已经懒得和这冥顽不灵的儿子斗嘴,手腕一动,长剑朝他身后的应恨离刺过去,何笙歌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伸手握住那锋利无比的清芳剑身,只一瞬,血就涌了出来。

      何兰溪心疼得松了手,而立马又气得浑身发抖,何笙歌松了手后,“噌”地一声清芳剑收回的剑鞘,心中是又疼又怒,抬脚欲踹开何笙歌,可这一脚,落在反身挡下的应恨离脊骨上。

      应恨离一声闷哼,应恨离倒在何笙歌怀里,那本就苍白的面孔更是白了几分,因为身子瘦小而显得十分脆弱——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何笙歌搂着应恨离,直问他有没有事,应恨离把脸埋在他怀中,不语。

      何笙歌抬头看着始作俑者何兰溪,怒道:“父亲,够了!”

      何兰溪不仅是狂怒无比,更是骇然无比,这七□□的人哪里是恶魔,更是妖孽,惹得何笙歌是正邪不分:“善恶不分,真是丢尽何家的脸面!”

      何笙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应恨离蹭地就站了起来,道:“是善是恶我自然会判断,不必父亲教训。”

      说着,又迅速退开何兰溪数十步,到了安全范围才将应恨离放了下来,又伸手挡在他身前,道:“你快走。”

      应恨离泫然欲泣道:“萧,你相信我好不好。”

      何笙歌盯着何兰溪的动作,坚定回道:“我一直都信你。”

      何兰溪负手正色道:“你信他,迟早会后悔。”

      何笙歌冷冷道:“那也是我的事。”

      接着,又对应恨离道:“厌归,有我在,你放心走。”

      应恨离低了低眉,似乎还有事,须臾,道:“萧似乎有了好友,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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