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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所谓单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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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成人用品？”平静下来的我还觉得程澈不会拿这种东西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开玩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时凌云凑到我眼前，眼中蓄着暖暖的笑意，深棕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以为是有意思的小礼物。”我往后推了一步，靠到了卧室的墙边，红着脸微微低头，错开他的目光。即使退到了安全距离，我的心还是“突突突”慌乱地跳着：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知者深有所畏啊！
不知道男人跟男人这档子事儿的时候，我虽然不喜欢跟同性靠得太近，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特别是对这个人，我现在都不敢跟他离得太近。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反感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特别是在见到那一幕和闹了笑话之后，我现在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我满心都是纠结：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他，生气了？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有意刨根问底的。我刚才那样不是反感你们，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总之就是，我很尊重你和他的感情。我只是平常跟人接触得少，所以才不习惯。今天我不知怎么的就想歪了，还——还问你这么尴尬的问题。我这人就是个傻子，特别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丧气地垂下头，果然还是没办法好好地与人相处吗？即使重生了，我还是那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傻子。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什么都不会。看来我这样的人，真的就只适合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难怪前世一直没人真的喜欢我，原来我就是这么个差劲的人。
大概是重生之后过得太得意忘形了，连自己是是什么样的人都忘了。
“迟迟，你怎么了？”时凌云眼尖地发现某人低垂的睫毛有些湿润，立刻忘了方才伍迟躲开时的失落，开始担心起来他来，“你这个小傻瓜，我跟你澈哥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你就别耿耿于怀了。还有啊，你年轻、单纯，程澈本来就不该用那种东西逗你。哪有人为这种事觉得自己傻的？你这样很好啊，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我是说我们，你姐、我、你澈哥，我们都喜欢这样的你。”
“刚才在客厅害你跟澈哥吵架，进来之后我还因为你是Gay胡思乱想，故意躲开你。我这样对你，你都不生气吗？”我没从他的脸上发现任何不悦，反倒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里带着温柔和安抚之意。
为什么他会跟其他人不一样？
前世我既不会看人脸色，又不善跟人接触，总是惹人不悦。就算是老大他们，也经常会因为我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而生气。他们虽然不会记我的仇，但我还是觉得愧疚。
“我不会生气，躲开是正常的反应。”时凌云被心口长出的那根刺扎得生疼，可看着一脸愧疚的伍迟，他宁可忍着痛也不想人让发现他的难过，更不忍说责怪的话，“你别自责，没关系的，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以为只有姐姐她不会因为我说错话生气，其他人都会生气。学长，你真的不生气吗？”可能他其实是生气的，只是碍于自己的修养才表现得不在意。
终于，时凌云还是没能忍住，走上前抱住垂头暗自出神的人。
“学长你——”
11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学长房间里也没开暖气。但他温柔耐心的语气钻进了我心里，化作一簇暖洋洋的小火苗燃烧在心房里。为什么又突然抱我？
再次莫名其妙地被他我拉近怀里，跟那次晨跑的时候一样，依旧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尽管一言不发，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温柔。
“对不起迟迟，我刚才是骗你的。”时凌云搂着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把我整个人都裹进了怀里，“其实你躲开我的时候，我是难过的。但我不敢也不忍心生你的气，因为我害怕你会因此更反感我。迟迟，我承认我喜欢男人。可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根本不会因此变成会伤人的怪物，更不会因此而伤害你。所以别讨厌我，别躲我好不好？”
虽然我们还不算熟悉，但我知道这人跟姐姐一样，都是内心很温柔的人。温柔到让我鼻头发酸，心脏暖烘烘的。
“学长，对不起。”他的真诚和温柔让我丢盔卸甲，不想再选择躲避，这样的人值得我放下顾及坦然面对。我的侧脸抵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就有了伸出手回抱他的勇气，“还有——谢谢你的温柔。学长，我不会再躲着你了。因为就算你是Gay，我还是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因为他的真诚和温柔，是值得我以同等的尊重回报的。
“呵真好，单纯的小孩总能遇上温柔的人。”客厅里的程澈隐约听着卧室里两人的对话，最后会心一笑，灿烂如凛冬暖阳，遥不可及却依旧不失温暖。
笑意渐渐编的枯涩，容不得它向外逃散，就被这么被扑灭在心底。
“小澈，我回家了，记得明天千万别睡过了。不按时起床，我就不等你了。”
“知道了，少啰嗦，放心答应了你的，我会记得。”
“小澈，你升初中考我们学校吧。”
“现在的学校就挺好的，我费那事儿干嘛，直升到本校的初中部就好。”
“你妈不是一直觉得我们学校比较好吗？你升学过来，我们就在同一个学校念书了。”
“不去，你们学校很难考的，还是算了吧。反正咱俩住得这么近，没必要折腾。”
“小澈，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啊，怎么，你看上谁了。”
“没――我就随便问问。”
“小澈，我喜欢你。”
“嘁――肉麻兮兮的，知道啦，我也喜欢你这个兄弟。”
“那我跟时凌云比，你更喜欢谁？”
“当然是你呗，时凌云那种大才子，我可高攀不起。而且，我比较喜欢跟你玩。”
“小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呸――小人，混蛋，人渣。是我瞎了眼把你当成亲兄弟，你TMD居然算计老子？”
“可我想要的不是兄弟，是你这个人。我喜欢你，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变成别人的。”
“你喜欢我？所以喜欢就必须得到、占有？就算是用上卑劣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我怕你变成别人的。”
“你这样做我就是你的了吗？”
“小澈，对不起。”
“闻人修，你有种的别走。”
“我――我对不起你，小澈，我喜欢你，爱你。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跟别人谈恋爱。”
“呵好学生啊，品学兼优啊，喜欢就强上？去TMD爱，混蛋你给我等着，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丢在那儿？”
“小澈，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就——”
“所以就可以把我丢在那个破巷子里？所以就算清醒了之后你也只顾着逃避责任？所以我TMD在那巷子里被人轮了也是活该？”
“我回来过的，我有回来找你，可我——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些人，我只能去找人救你。”
“你都看见了？呵，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上是什么感觉？刺激么，好看么？闻人修：回答我，我那样子好看吗！”
“小澈你听我解释，我那个时候出来根本救不了你——”
“你这个混蛋、人渣，我当时拼了命地想爬出巷子求救，你竟然还能迈得开脚离开。”
“我只是去找人来救你，凌云他在上补习班来不了，我一个人怎么救得了你。最后是我——是我打电话报的警，是我救了你。”
“闭嘴吧胆小鬼，懦夫，谁要你救。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这不是正好。”
“啧——真难得，大才子居然有时间来看我。怎么这么急着来看我的笑话？”
“他是谁？”
“你问错了，你应该问他们是谁。”
“你——给你下迷药的是谁？你爸妈知道了，他们让我来问你。”
“呵呵，这个问题好啊，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混蛋是谁啊。”
“不在学校好好待着，为什么要去酒吧？”
“不为什么，只是跟朋友一起过个18岁生日而已。”
“小澈，你又睡过头了。我骑自行车比较快，上来吧，我带你去学校。”
“闻人修你没够是吧？怎么，那天没爽够，还想来一次？”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那天我看到有女生送你生日礼物就被嫉妒冲昏了头。小澈，我承认是混蛋、人渣、胆小鬼。但我求你不要给我判死刑，求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你想要改过的机会，那我呢，谁TM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闻人修，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不去死？”
“你希望我去死？对不起，我知道你受到的伤害是我永远都弥补不了的，我是不值得原谅的。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你。”
“小澈，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只顾着工作忽略了你。”
“别道歉，大人忙工作天经地义，我不怪你们。”
“小澈，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喝过什么、吃过什么、什么人很可疑。”
“爸，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件事了吗？”
“事情可以不提，但爸爸一定要让警察查清楚到底是谁害的我儿子。”
“小澈，你怎么能跟那些社会上的男人鬼混？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懂点事？”
“妈，我没影响学习。”
“就算不影响学习也不行，你怎么能跟男人混成那样？你知道你班主任都跟妈妈打过多少次电话了吗？你知不知道学校里一直在传你是同性恋啊？你这样让爸爸妈妈的脸往哪儿搁？”
“可我真的是同性恋，所以同性恋就该死是吗？”
“小澈，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
“哦，有可能。”
“那妈妈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心理医生――呵好啊，那就去看看。”
“小澈，我要走了。”
“要走走，不用特意来通知我。”
“你真不能原谅我吗？我其实很想留下来，能不能原谅我一次，给我一个重新开始机会？”
“抱歉，绝对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男人你能接受，为什么唯独我不行？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闻人修，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从此以后，别再出现了。”
单纯的小孩总能遇上温柔的人，可程澈却没能遇上这样的人，而是遇上了一个亲手葬送了他的单纯，将他送上绝路，推下深渊，毁了他一生的人。
程澈总希望当年的那个人是时凌云，是这个习惯表面高高在上地端着玩高冷，心里却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发小。可这个人却只是他的发小，他不敢、不能、也没资格去碰。
时凌云这个人，终究不会属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