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没有足迹》君心蕾

8、生病

　　戴晓薇第二天醒来，浑身酸软得象是刚刚打过一架，头晕晕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朦胧之中看到床边有人，那苍老的身影隐隐约约地象是心头牵挂的亲人。是吗？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爸、是你吗？爸——”
　　如果是梦，为何脸颊边湿润的感觉那么清晰。
　　“孩子，你醒了啊！”另一道身影走来，低身探着她的额头，“唉，这么还这么烫啊。”
　　“妈——，你和爸是来看我了吗？”
　　梁玉凤一阵心酸，这孩子都病糊涂了，居然把她跟老头认成了她的父母，怜惜之情顿生。她推了推在一边打嗑的林元正。
　　“元正，这孩子好象烧得更厉害了，快让阿森叫个医生过来吧。”
　　“啊，好，好，你看着她，我去找阿森。”
　　林元正来到三楼的主卧房，使劲地拍门。
　　“爸，早！”林森开门后搔着一头凌乱的发，模样不羁。
　　“阿森，你快帮晓薇叫个医生吧，她都烧糊涂了，把我跟你妈都当成她父母了。”
　　林森在心底嗤笑，她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又在骗她父母的同情心了吧。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的厌恶更多了几分。无动于衷地，径自走到小型吧台去倒了杯水喝。
　　“她不是认识个医生朋友吗？要叫让她起来自己去叫。”
　　“晓薇孑然一身，哪里认识什么医生朋友，你不要再胡闹，快帮我叫医生。”
　　不认识吗？那昨天送她回来那男人又是什么。
　　“唉呀，老头子，叫了没有，晓薇突然咳嗽得好厉害，咳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心中隐隐一动，却在下一刻为这种恼人的感觉生起气来，水杯猛地放下。
　　“她要死了也不关我事。”
　　看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林元正的心都碎了，神情无比悲伤。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无情的儿子，即使她过去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阿森，”当戴晓薇叫自己妈时，梁玉凤已全然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当妈妈求你了，叫医生吧。”
　　看着自己母亲眼里的泪光，那女人居然让他的母亲为她掉眼泪，让自己的父亲责骂自己无情，戴晓薇，这笔帐，等你病好了，我再慢慢跟你算。
　　愤愤地拿起电话，搜索到一个号码，打通。
　　“喂，袁医生？不好意思，这么就打电话打扰。是，我是林森，家里有个人发烧咳嗽，你帮忙过来看一下。”

　　“是受寒引起的感冒发烧，导致现在的肺炎。病人身子比较弱，往后还是避免让她晚上出去吹风吧。”
　　林森听了这话，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想着以后这女人敢惹他生气，带她去吹风是最好的选择。
　　袁医生给她打了支针，似乎是没有咳得那么厉害了。又开了一些消炎退烧药片，嘱咐着照顾她的人一些注意的事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让病人多休息之类的，在林森眼里算是废话的一些话。
　　看完病，两老恭送了走了医生，便商量着两人要轮流看护，这下林森可不同意了。
　　“听说你们两个趁我睡了，就偷偷过来陪着她。已经陪了一夜还不够还想继续？”
　　两老对望了一眼，虽然放不下心，确实也有点累了，提议让英国管家照看吧，又被林森否决。
　　“最近家里要办派对，莱恩很忙。”
　　“可是让别人看，我们不放心。”林元正一脸的担心。
　　“你们现在就给我回房休息，我来陪她。”
　　两老一听那就更不放心了，但儿子那不容抗拒的眼神，让两老只好顺从。万一戴晓薇突然病情变重，还得指望他再叫医生呢。
　　林森也不放心，怕他们转过头去就跑到厨房弄这个弄那个，叫来一个仆妇吩咐他把二老直接送入卧房，兼在门外守候。
　　送走了两老，林森才移步到戴晓薇的床边，相比刚刚起伏不停的咳嗽声，现在果然是安静了许多，脸上因烧而泛起的红潮现在也淡了不少。
　　“戴晓薇，”他坐在她的床边，手指轻轻抚摸她那烫热的脸，“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父母就围着你转。他们的关心，他们的疼爱，你以为我不会从你身上讨回来吗？聪明的话你就在床上多安宁几天，不然等你病好了，就有你好受。”
　　林森又从她脸上看到那扎人的笑容，心里直骂白痴，连病了也能笑成这付样子，不会做了什么白痴的梦吧。感到她的脸自然地直向他的手蹭来，让他的心嗝噔了一下。
　　“爸爸——”
　　戴晓薇抓着她爸爸的手，吵着要天下最漂亮的娃娃，因为她要拿回学校，跟学校里的同学炫耀，她有个多疼爱她的父亲。父亲总会宠溺地抚着她的脸庞说好，晓薇要什么他都答应。忽然，所有的家私突然消失，周围变得白蒙蒙一片，爸爸的笑脸也变得隐隐约约，离她越来越远。
　　看来真是病糊涂了，林森盯着自己被拉紧的手，他可不想有这么大一个便宜女儿。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却听到她下一刻的崩溃哭泣。
　　“不要走，爸爸，不要走。”
　　“爸爸，我听你的话，我会站起来的，你不要走，妈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这个女人，怎么连病也病得这么惹人——，是烦？还是怜？
　　他保证自己不是为了可怜她，只是不想她再那么吵烦到他，才把手借给她用的。
　　果然，手一伸过去，她就象救命稻草一样抱得紧紧，还不断地把脸往上面蹭，不再哭泣，也不再说梦话，安安稳稳地睡去。
　　帮她手拂去伏在脸上几根凌乱的发丝，好让他看清楚那恬静柔美的睡容，有一刹那的恍惚，他觉得她象是个等王子来吻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