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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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牛肉之类的吧。”李升想了想，然后瞥了一眼沈乘，发现沈乘目光已经从他脸上移开了。
“其实啊，你师傅很喜欢吃青笋炒肉的。”陈鸢说完，又对沈乘说着:“是吧？”
沈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李升想了想，还是不相信她吧，觉得没什么好事一般。而且老是觉得对面的那个男人一幅视自己为害虫的感觉。
“还是不要了，我已经点了好几个菜了。我们两个可能吃不完。”李升说道。
“老板，再加一个青笋炒肉，打包。”陈鸢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擅自主张。
“……”，李升面对这波操作竟然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接受。走得时候还在陈鸢温柔目光的注视之下。让李升更加觉得忐忑不安。
李升提着饭大摇大摆地往医院里面走去，见到一个眼熟的护士，是今天在他们眼前晃了很多次而且还特意买了饮料送过来的小陈，然后立马跟过去问了句:“是小陈吧，你吃饭了么？”
“啊，还没呢。”小陈找不着头绪，见他提着饭菜，然后心中窃喜。
“喏，这个给你。谢谢你今天给我们买得饮料。”李升笑嘻嘻地说道，人畜无害的模样。
“谢谢李医生。”小陈甜甜地喊到，让李升觉得自信心爆棚了。小陈心想到：自己的春天该不会是来了吧，整个人开始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瞬间大手一挥说了句:“不客气。”然后大步向办公室走去。
“师傅，我回来了。”李升还没有进门，便喊到。见林榄正在和一个病人的家属进行交谈，便立马说道:“不好意思哈，没看到。饭菜给你放这里了。记得吃。”
林榄点了点头，然后李升出去了，他总觉得刚刚坐在林榄面前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但具体是哪他忘了，只是感觉这张脸很熟悉。
“林医生，我们的处境，你也知道。刘东那孩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吖，也是真心害怕这个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个女人说完便哭了，独自拿着衣角擦着眼泪。林缆给她递了一张纸过去。
“你和他非亲非故的，又何必假情假意？”林缆淡淡地对她说道，然后接着又说：“无非是，若他还活着，你还能仰仗他嘴里地秘密，让你发一笔横财。若他真死了，你可真得就此潦倒一生了。”
林缆说完，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但是，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你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获得了横财之后，你是否还能安稳地活着呢？”
那女人抬头看了看他，眼角没有一丝眼泪，突然笑了，“我又何曾没有想过。正反都是铤而走险。”
“人，作为一个医生，我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这是我的职责。另外，你们的那些小心思劝你们还是收起来为好。别到时候引火上身。”
那女人不说话，只是笑笑。然后转身出门了，人与动物本无不同，动物微贱，人又不是一样吗？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做？谁对谁错，呵。很多人是无法选择的，林医生，你不会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幸运。她转身深深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关上的门，然后快步离去了。
林缆打开饭盒：嗯？为什么是青笋炒肉？
欸，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蘸着回忆将它吃了。
“我想吃青笋炒肉。”那是少年的林缆对着旁边还是少年的沈乘说道。青笋是沈乘的别名，他总称自己为：青年模范代表沈乘。林缆他大笔一挥给改成了：青笋。
刚刚沈乘故意把他推进了海里，让他呛了一大口海水。林缆爬上来，沈乘嘻嘻哈哈地笑着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然后林缆直接把沈乘拖进了海里，抱着他一起蹲到海水里。沈乘一边挣扎出水面呼吸，一边求饶似地说道：“我错了，林缆。你想怎样都行。快放开我，要呛水了。”
“啊”。沈乘又被拉进了水里，沈乘看着林缆，又推了推他的肩膀，林缆用脚踢了踢他。沈乘又冒出来呼吸。
林缆继续抱着他的腰往水里拖，沈乘立马带着哭腔说：“我真错了，林缆。啊……”
还没有啊完，林缆从水中站起来，身上都是水，在夕阳柔光的包裹下，让沈乘忍不住觉得他像是古希腊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神。林缆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于是笑了笑，低下身子在沈乘耳边说了句：“我想吃青笋炒肉。”
沈乘翻了个白眼，然后不理他，转身准备走，来掩饰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林缆又抱着他的腰往水下拖，糟了，沈乘想着，有生理反应了。沈乘立马往反方向挣脱，扒开他的手，可是一离开他，他意识到林缆可以看到他的生理反应。于是，更加快速爬上岸，穿好了衣服。
林缆走在沈乘的身后，自顾自地笑着。追上沈乘，揽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可是，沈乘在他的脸上和眼神里看到了一股浓浓的笑意。他气愤地甩开林缆的手，林缆站在他身后喊：“我还没有吃青笋炒肉呢，你还欠我一顿哈。”
“……,欠你妹啊。”沈乘暗骂着，然后回家了。
第二天，沈乘本着自然遗忘规律，遇上陈鸢，林缆，自然打招呼，自然一起下课去吃中饭，林缆点了一个青笋炒肉。然后，让沈乘付钱。
“靠。腹黑男。”沈乘暗骂道，但还是把钱付了。
出了店铺门，林缆说：“味道真不错。肉质饱满，有弹性。青笋也不错，很嫩。”
“下次我也吃青笋炒肉吧。”陈鸢说道。
“别，我求你了，姑奶奶，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好吧。”沈乘说着，林缆已经走远了，沈乘看着林缆的背影，踹了一脚。
李升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准备刷手机。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然后那个叫小陈的护士说：“谢谢李医生的牛肉饭。这是我给你买得水果。”
“你吃得是牛肉饭？”李升惊讶地说着。
“对啊，怎么了吗？”小陈见他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奥，没事。不客气。”李升说着，然后对小陈笑了笑。
“奥，那我先走了。“小陈放下水果，然后出去了。李医生都没有关注到自己画了一个很好看妆吗？
李升去到了林缆那里，林缆人不见了，只是看见空了的饭盒躺在垃圾桶里。还好还好，李升想着。然后又溜回自己的领地了。
林缆查看着这个病人，瘦骨嶙峋，整个人陷在床上，手上吊着水，闭着眼，正在休息。若不是心电图，恐怕都觉得他已经死去了。根据病历上来看，他，肝脏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那个女人坐在他旁边，把花插上，把水果削皮，放好。一看便不是她所演绎地岛上穷苦家的妇女，至于她到底是谁，是来做什么的。林缆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天，他过来查房，见这个病人手上有很厚的茧，皮肤黝黑，应该是长期劳作导致的。而这个女人，手指纤细，病房里摆好花和水果，谁能够想象这样两人可以长久在一起呢？
他们两个相□□了点头，没有说话，查完房，林缆便走了。回去躺会儿准备开会探讨方案，和手术团队确定人选。
沈乘吃完饭，送陈鸢回店里。自己回到自己的住所。打开蓝牙音箱，开始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沈乘抬眼看到柜子上方的相册，然后再也看不进去书了。索性放下书然后打算睡一觉。陈鸢想了想，这是真够憋屈的，于是回家睡觉去了。
晚上，沈乘照例去上班。
林缆醒来，然后去开会。在会议室里面探讨了几个方案，一种是以刘淼支持采用新型手术为代表的，一种是以庄商为代表支持传统手术方法的。林缆漠视着他们的争吵，一言不发。最后院长让林缆他自己选择，林缆选择了刘淼，然后确认了参与手术的人选。下班后，不知道回家干嘛。
李升，他妈妈过来了，见到他在医院穷酸样，带他过去改善伙食了。等林缆开完会才看到消息。突然想起了沈乘，于是自己一个人去酒吧。
林缆一个人坐着，他觉得现在深陷迷雾当中，所有的苗头都被掐断了。刘东说得那户人家，林缆确认过了，就是躺在床上的这个男性。所有的事情仿佛就像是一张大网盖下来，仿佛有人站在局外看着这一切的发展。那么，在局中，我们各自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林缆想着：刘东，沈乘，陈鸢，刘淼，李升，那个女人以及养育自己的院长，自己，我们每一个人背后的角色是什么呢？
林缆闷不做声地喝着酒，沈乘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是他自己创作的《牧羊少年》
晚霞还是那片晚霞，云彩还是那片云彩
少年今日却不是那个少年。
那个牧羊少年，抓着皮鞭
踩着夕阳，独自归来了啊。
我该如何面对你，面对空落落的羊圈？
留在我身边，别离开啊，少年。
晚霞还是那片晚霞，云彩还是那片云彩
我手中的酒却不是昨日的酒
少年啊，面对空落落的羊圈
莫要伤悲。
抓着皮鞭的少年呐
饮下这杯酒吧。
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就此留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