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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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夏天的月夜,让绿意忆起以前与爹爹和妹妹在一起的日子,内心百味陈杂.已不过三年而已,爹爹的模样渐渐地模糊了,不由得心慌起来,向来无波的心不得平静.越是想努力想起那慈爱的样子就越是想不起来,而自己也已长高了不少,不知道波波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也长高了,是否长漂亮了.是否还记得唯一的姐姐.看着天上那千百年如一日的月娘,是否也忘却了她的家人.
绿意仰望夏夜的星空,想起以前爹爹曾说过,每个人在天上都有一颗心,不知道爹爹现在是不是正在看着我,不知道哪颗是波波的星星,想着想着,不觉悲从中来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好想家,好想爹和波波!
这花园今夜不同往一般平静,苏锦祺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沿声而来,看见凉亭内那个把背挺得笔直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心里一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看见她的泪水.
一条手巾出现在了绿意的眼着,透过泪眼,借着月光看见了他温柔的眼神,“给你.”
有人在绿意根本就哭不出来,接过手巾擦了擦眼泪,抬眼看他.“你是谁?”
“我吗？你可以叫我进之.”苏锦祺不知道为何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何会告诉她自己的字.那是只有娘亲才叫过的字.
“进之,你也是这府里的人吗？”
“对.”
“我都来三年了,你呢?”这个夜晚绿意很失常,先是哭了,看见了他竟不想离去,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语,竟然与他聊起天来.
“我?二十多年了!”
“真的?”不想她再追问,苏锦祺反问道,“刚刚你在哭?”
“你都看到了还问.”绿意不意思地说,“我本来不爱哭的,是今晚的月亮太圆,月色太美了,对是月亮太美了.”
见苏锦祺定定地看着她,根本不相信.绿意继续道,“真的是月亮太圆了,我想家.我想爹了,想我妹妹了,你知道吗？我妹妹跟我是同胎姐妹,我和她一模一样哦.如果是同时看见我们,我保证你认不出来.”
看见她说起家人时眼中闪现的神采,家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真的,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吧!一定很有趣.”苏锦祺想多了解她一些,想再看看那神采在她眼中闪现,想让那抹笑颜停留在她脸上.
“我跟你讲,小时候我们住在一条小河边,河水好清澈,都能看见小鱼儿们在河里游来游去,我和波波,对了,波波就是我妹妹,我叫绿意,她叫绿波好听吧!这是我爹爹取的.我爹爹他中过举人哦!小时候爹爹还有教我们读书写字呢?不过现在,我都快忘光了!”
看她说着说着,眼光黯淡下来,一抹说轻愁染上她的眉间.
“你想识字?”苏锦祺岔开话题.
“想,因为爹一定希望我和波波识字的,爹他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要不他也不会教我们读书识字了吧?”
“令尊真是好见识!”
“那当然.虽然他现在不在了,但我也想做好他想做的每一件事.唉呀!时间不早我,我该走了!”绿意看时候不早了,仆人房那边要关门了,再不走今晚可就没地方睡觉了.
“喂……”
苏锦祺看着她急急忙忙地离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向自己的飞絮楼走去.笑了笑,她真有趣.
“咦?”苏锦祺揉了揉眼睛,幸好这动作没人看见,要不他的一世英名将毁在她的手上,她怎么在这里?不用等到明天了,没一刻钟就又见到她了.
“绿意!”
“进之,在这里看见你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终于见着一个人了,还是认识了,绿意当然是找他帮忙了.
“你刚刚不是从相反的方向走的,怎么到这里了?”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我现在要回东院,怎么走?”
虽说自己在苏府住二十多年,但这仆人住所的那个院落还真没去过.不过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看她急切的样子,苏锦祺只好先将她送回去再说.
“谢谢你,明天你还会去那里吗？”就因为这句话,苏锦祺吃过晚饭后就在那相同的地方等了两个时辰.
“进之,你来很久了吗？”
“没,我也才刚到没多久!”苏锦祺可不好说自己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不过绿意看见他那被露水露湿的头发,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他好温柔哦.他真是个好人.
绿意小心翼翼地拿出李大厨给自己的点心,“那,这个很好吃的,李伯伯亲手做的.就当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去.”
苏锦祺虽然不爱吃点心,但看她那认真的样子,拿起一个尝了尝,还行.“是蛮好吃的,你也吃一块.”苏锦祺顺手也喂她一块,没细想她也就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真好吃,李伯伯做的是最好的.”绿意感叹道.
“李伯伯对你很好?”
“对啊,大家对我都很好.除了绿珠.”
“绿珠是谁?”之前没听她说起过.
“她是与我同铺的,不过她讨厌我,我也不喜欢她.不说她了,影响心情.”
“是吗？”原来还有人敢欺负她.
“又该走了.”还不想走
还不想她走,“你明天还来吗？”
“你明天还会来?”
“对.”
“那我也来,明天我带其他的吃的来.”
“走喽,明天见!”
“明天见!”
转眼已一个多月过去了.夜里的相会已是彼此间的默契.俨然已是一种习惯.
苏玉书发觉自己的大少爷总是一付若有所思状,爱出神,看着手中的账薄也笑得一脸暧昧,不由得打一个冷颤.大少爷不会是中邪了吧?
玉书将手在他眼着扬了扬.
“玉书,你在做什么?”苏锦祺不高兴这位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竟然打掉了眼着绿意的笑脸.
“我的大少爷唉,不会是思春了吧?”
“你说什么?”
“我是说大少爷你看上哪家的姑娘,是不是该安排聘礼了?”
也不知是哪位姑娘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大少爷露出那样的表情.虽然大少爷总是一脸温和,整天都是笑容满面,要知道他的心可是没那么多感情.可以说狠的时候,也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还不了解吗？
“你爱上了谁了?”玉书一副三八兮兮的样子.他最爱听八卦了,特别是关于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少爷的.
“爱,我爱上她了吗？”那就是爱吗？现在苏锦祺终于知道对她的感觉是什么了.
绿意又迷路了,不过是给偏厅端些水果却而已,记得只有短短的一段距离,怎么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啊,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吧!又迷路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准备午膳的时候了,可越的着急越是找不着路.都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到自己熟悉的景物.惨了啦!
苏锦祺无事地在书房里看书,但一上午了.根本没一个字能进入眼底,书上的字全都变成了一张哭泣的脸.不看了,随手将书扔在书桌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烦意乱不足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虽说认识他的人都说他的谦谦君子,但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个个都道他温柔多情,但他自己知道,其实自己只是一个无情人.但是她,爱上了,乱了他的心,扰了他的情.他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她扰乱自己平静的心情.已经三天没见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那等,会不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泣,想见她!
怎么会?苏锦祺以为是自己的太想她了,连幻觉都出现了.定了定神他惊喜的发现原来真的是她,是真的她.看来她又迷路了,前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她的迷路的功夫很是了解,苏锦祺有趣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的书房外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慢慢地踱步向她走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在白天见到她.
“呀,你来得正好,我现在要回厨房去,怎么我走来走去脚都走痛了都还没到,我来的时候明明才走了一会的.”绿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了,走了这么久别说是人了,就连蚂蚁都没遇见一个.那是当然了,凡是苏锦祺的不管是书房还是住所在苏府里那就是禁地未禁许可,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苏锦祺看她虽然应该很急的,但一点都看不出来,好似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像晚上的她,白天好像的她,把她的真性情都隐藏起来了,夜晚的她会笑,还闹,还会哭.不过这样的她也很可爱.
“绿意!”
“啊?”听见他叫她,绿意终于抬头看到他.
“进之!”
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见面,原本就觉得好看的模样,现在看清了更好看了.真漂亮!
“绿意,你在这里干什么?”苏锦祺无奈地看着绿意竟然还在发呆.是看着自己咦,又不是没见过.
“哦……没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又迷路了而已.嘿…嘿…嘿…”傻笑.
“笨蛋一个.”
“人家哪有,只是不记得路而已嘛.”
“是哦,来了三年还不记得路的天才一个.”
“糟糕,我要去厨房,完了完了,不过见到你真高兴.这几天没见你真还感觉少了什么?”说完就往自己感觉对的方向走,其实是错的.留下苏锦祺在那里当竹竿,丝毫没察觉自己投了枚炸弹给苏锦祺.
“她也想我,呵呵,她也想我.”
苏管家觉得大少爷回来的这么久了,应该给安排个婢女,打理些琐事,大少爷爱清静,但一个人总是要的.安排谁好呢?正好看见绿珠迎面走了,就她吧!长得倒也水灵,看着也过得去.
“绿珠,你跟我去一下!”
“总管,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绿珠小心的问道,虽然自己常常把自己的事情扔给绿意做,但这么些年了一点事都没有,不会是现在被发现了吧.难道是哪个在背后告状了?
“以后你就负责大少爷的衣食起居.”
“大……大少爷!”绿珠不相信地再问.难道是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皇母娘娘听见了自己的许愿,终于让少爷看上了.以后都不用与油烟,与柴禾,与剩菜剩饭为伍了吗？
到了书房外,苏总管让绿珠在门外候着,自己先进去回复了.
“大少爷,我给你安排了个随侍,你看看?”
“福伯,你说什么?随侍,那就是说一直一直跟着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刚刚还在为不给时时见到绿意发愁,现在解决之道就在眼前,让他怎么能不兴奋莫名.
“对.”大少爷,一个女婢就那么高兴.老爷,我对不起你.没顾好大少爷,“大少爷喜欢的话那就再多安排几个?”
“谁要安排几个?我只要一个.”
“绿珠,你进来.”苏管家听得大少爷同意要一个人,忙将绿珠叫进来,就怕他改主意.本来还以为要费些唇舌,谁知道这么简单.
“大少爷!”绿珠进门后,低着头,用眼角偷瞄那个年轻英俊的脸,原来外界传言非虚.大少爷确实是个人物.且不说那万贯的家财单就那潘安之貌已是世间难寻,如果以后可以让他收作偏房,那……
“不是她.福伯,你给我调个人来.”
“谁?”苏管家可好奇了,是哪个可以让我家少爷这般费心思.无瑕理会绿珠.
“说来也巧,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绿字,她叫绿意.在厨房做事的.明天,哦,不,是现在就叫她来.”
“绿意?”苏管家额头上就多了一条黑线,原来果真是她.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怎么也不能把那种路痴同精明的大少爷联系在一起.再说了,那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再配上这么一个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少爷.怎么想怎么诡异.
“对,就她.现在你马上就让她过来.”
苏总管无语问青天,怎么一遇上关于绿意的事,那个料事如神的商场上的帝王就变得有些小孩子气了呢!对,让少爷失常的人,就是那个多话,事事也倒还好,但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不认路的绿意.
“是知道,不过,大少爷你打算怎么做?”虽然苏总管看似严肃,却也很喜欢绿意那不做处的性子,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管你是比她大还是小.
这主仆俩早已忘记了还有一个木桩,哦,不对,是绿珠还在等着他们的差遣.绿意满怀希望地来,却被当头一棒打醒,原来大少爷要的不是我.但明明自己比较漂亮,别的不敢说,但比这绿意却是绰绰有余(她自己以为的),为什么?为什么少爷看中的不是我呢?一定是绿意这个小贱人在背后耍花招迷惑了少爷.这三年来与绿意间的姐妹之情在这一刻已被绿珠抛弃,现在她记不起两人的姐妹情深,记不得绿意的好,只记住了原来大少爷也会喜欢丫环;本来自己是最有机会的人,要不总管怎么会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呢?是绿意她夺走了自己的机会!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酿成大祸的祸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